得益於現代助聽器的良好製作工藝,在年輕人羣體裏一對助聽器使用七年八年以上已經不是一個新鮮事了。對於現代年輕人來說,會是怎麼看待助聽器的驗配和諮詢的呢?我們可以從下面的一個案例來感受一下。

背景資料:

A是一名20歲的大學生,從記事起就一直佩戴着助聽器,她對自己的聽力水平(限制)非常清楚。但和很多年輕的聽障者一樣,她不希望別人知道她的聽力問題,更不希望別人能看見她戴助聽器。在剛入大學的時候,她在學業上就遇到了困難,她認爲部分原因可能是因爲在課堂上聽得不夠清楚。由於目前的助聽器已經使用了八年有多,可能已經沒辦法滿足她的學習和生活上的需求。

信息化諮詢:

鑑於A長期的聽力損失史,應該會有早期的聽力評估報告。在聽力學家確認A最近一次的聽力報告和現在的聽力報告後,結果顯示幾乎沒有變化。A和聽力學家都鬆了口氣,不是A的聽力再次下降,而是助聽器已經沒辦法支持了。由於A的聽力需求越來越高,是時候考慮新的助聽器了。

聽力評估:

如下圖所示,A的聽力損失爲雙耳中重度感音神經性聾,並且有着典型的從低頻到高頻逐漸下降。右耳和左耳的單詞識別率分別爲80%和76%。當允許有視覺提示時,A的雙耳單詞識別率高達100%。

A的低頻動態範圍是34到45分貝,高頻的動態範圍略低,爲25至35分貝。使用快速噪音下言語測試(QuickSIN)評估A在競爭性背景噪音的言語識別能力之後,發現她的信噪比損失爲11分貝,屬於中等程度。爲了評估A的溝通困難水平,A也被要求完成自我溝通評估量表(SAC)。發現在未使用助聽器的情況下,SAC的原始得分爲40分,這意味着有相當大的溝通困難。在佩戴助聽器的情況下,溝通困難則相對低得多,原始得分爲27分。

其他因素:

在心理上,A早就接受了聽力損失的存在。認爲聽力損失只是她的生命中的一部分,目前最大的挑戰來自於大學課堂上的參與。一般的情況下,大學的課室可以很大,而且聲學環境也不友好。即使坐在前排,A也會發現很難忽略教室裏的噪音,如果不時刻盯着老師,就有機會跟不上課堂進度。在社交上雖然聽力損失帶來的不便還是相當明顯,但A知道如何通過即時通信軟件、郵件等方式來幫助自己在聲學環境之外進行有效的溝通。熟練使用這些技術與人完成高質量的交流,在一定的程度上減少了溝通的壓力。

聽力康復管理:

聽力諮詢和社會心理的角度。對於一個有長期聽力損失經驗的A來說,處理失去聽力帶來的後果可能不是重點,更多的是處理她在大學生活上遇到的困難。其次是升級助聽器帶來的成本問題,可能相對高昂的助聽器價格會給她帶來過高的期待。

聽覺設備的問題。A目前使用的助聽器是單通道的數字耳背式(BTE)助聽器。看上去比較老式,同時有着全耳道的定製耳模。當A和聽力學家討論不同款式的助聽器時,她發現耳內式助聽器(CIC)看起來很隱蔽,頭髮只要稍微長一點就可以將助聽器很好地遮蓋住。然而當她發現CIC助聽器的價格更高的時候,她的興奮很快就消失了。這時,聽力學家解釋說,BTE助聽器雖然外觀上更明顯一些,但BTE助聽器的技術才能爲她在課堂環境中帶來更多的好處。

A的QuickSIN的表現屬於中等水平,這表明她在有競爭性背景噪音的環境里正確處理語言信號的能力一般。再加上A大部分時間都要在相對不利的聆聽環境中,如大規模的教室、小組活動、小組功課等。聽力學家在判斷各種情況後,推薦了一個多通道的,有定向麥克風,以及具備先進的信號處理能力的助聽器,目的是能在背景噪音下儘可能地提高語言理解能力。此外,新款的助聽器具有出色的藍牙兼容性,可與個人的移動設備進行互動。

當A前來驗配時,聽力學家提醒了她要做好心理準備,因爲她的新助聽器和使用了八年的助聽器會有很大的不同。新的助聽器根據她的聽力圖和動態範圍進行了編程,當A第一次戴上新助聽器時,她就立即開始擔心聲音好像不夠大,周邊的聲音好像有點飄有點輕的感覺。這時聽力學家解釋說,因爲舊的助聽器的設計限制,只能放大一切的聲音,包括背景噪音。新的助聽器中的技術可以對背景噪音進行低限度的放大,並增強了語言信號,這使A在第一時間覺得整體音量會特別柔和。聽力學家隨後進行了一系列的調試,確保聲音能夠被適當地放大。爲了進行客觀的驗證,使用了語音圖譜(speech mapping)進行了驗證和調整。不僅如此,爲了滿足A的一些極端噪音環境需求,如體育比賽等,聽力學家在助聽器上特別設置了備用的編程設置以便於A可以根據不同的聆聽環境進行調整。

期望值。這個話題對A來說其實是很重要的。因爲當人們開始擔心費用的問題時,往往會將期望值放得過高。聽力學家除了在介紹新的助聽器技術如何幫助到A的一些現實例子以外,也詳細地介紹了不同的環境中可能會出現的聽力困難,因爲目前的助聽技術暫時還不能給任何人在任何時候都能聽到完美的聲音。

聲學反饋。由於A的聽力損失,助聽器需要達到一定的增益才能滿足A的聽力需求,她完全明白助聽器聲反饋的概念和有時候可能會出現的煩人的嘯叫聲。得益於現代助聽技術的發展,不同品牌的助聽器也有防止嘯叫的功能和系統。這讓A感到很滿意,再也不用擔心突然的嘯叫聲破壞好心情。

記錄。在完成所有的調試和驗配之後,聽力學家建議A將自己的經歷記錄成日記,不僅記錄她遇到過的問題,也要記錄她覺得新助聽器效果好的地方。這樣在A進行驗配後的第一次回訪時,聽力學家就可以根據詳細的信息再進一步微調或記錄。

通過日記,聽力學家發現A在大部分情況下都有着滿意的體驗,但對於人數較多的課堂上則認爲甚至不如舊的助聽器滿意。因爲當老師和學生之間同時不斷地講話時,感覺就跟不上了。聽力學家解釋說,新的助聽器有適應性的程序,可以識別和放大語言信號,同時試圖減少非語言信號。在教室中,助聽器試圖將所有的語音信號放大,這就是爲什麼會覺得多人同時說話時會覺得聽得更困難了。由於教授通常會在A前面,聽力學家對程序進行了調整,將語言信號的放大隻限制於面前的範圍,而不是周圍的部分。之後的第二次回訪中,A的日記裏表明她對助聽器的調整感到非常的滿意,終於可以一邊聽一邊做筆記,不必再那麼依賴視覺的信息了。

回訪的過程中,聽力學家也檢查了A常用的溝通策略,其中包括溝通的控場能力,運用視覺信息的能力和使用溝通修復策略等主題。由於A本身有着長期的聽障經驗,大多數情況下,A對溝通策略是非常熟悉的。但聽力學家發現,A在讓別人知道自己的聽力情況是有很大的困難的,她經常會用糊弄/虛張聲勢的方式來應對溝通困難的情況。聽力學家及時指出,有時候不準確或者不恰當的糊弄/虛張聲勢會令人陷入更加尷尬的情況。A應該在往後的溝通裏着重於如何讓溝通的對方知道自己的聽力情況,以獲得更加平等的溝通地位。

總結:

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個案。首先,對於一個有着長期聽障經驗的用戶來說,一些負面的助聽器效應(如堵耳效應)可能不是主要的問題,並且也有着自己獨特的助聽器使用/保養經驗。另外一個特點是,有着長期聽障經驗的用戶對聽力的期望值可能會收到助聽器價格本身的影響,這個影響可能比後天獲得性聽力損失的新用戶大得多。當A認爲她必須拿出一大筆錢來換新助聽器時,她對助聽器的期望值會更高。最後,像A這樣的年輕一代是在技術的變革中長大的。因此,新助聽器的先進功能對她來說可以很直觀的理解和操作。例如,如何將個人移動設備於助聽器配對,如何在個人移動設備上對助聽器進行調整、音頻串流或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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