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珩1984年生人,父亲以前在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虽然做行政工作较多,但对他影响颇深。考古专业当年属于冷门,报名人少,录取分数低,“不但好考,还好就业”。尚珩本科班42人,有22位到考古工地实习,毕业后便去各地的考古所工作。考研,也好考,冷门,分数低,人数少,毕业后顺利到北京市文物研究所就职。

从1991年第一次上长城八达岭之后,尚珩顺势走了司马台、居庸关、黄花城、黄草梁等处长城。1999年,走古北口,那一次给尚珩留下了深刻印象,因为那是他第一次行走穿越线。“从古北口走到金山岭,再走到司马台,那一次走了三天。”第一次走野长城,而且是连续穿越,长城的绵延悠长由此增加了他的感性认识,对他之后的路影响至深。

2001年去过黄草梁后,尚珩发现了长城小站。“从黄草梁回来,写了一篇游记,就想要不要在网上发一下,一搜就搜到了长城小站,一看挺喜欢就点进去了,里边有一个长城论坛,在那里发了这次旅行的游记。”之后,尚珩就和小站的朋友走到了一起,常常参加他们的线下活动。

2003年后,尚珩开始系统走长城,背起大包,装上帐篷、睡袋,“负重大概一般在五六十斤,而且因为走的人少,路都不是很好走,所以都比较辛苦。”尚珩回想,当时交通不便,也没有攻略可参考,所以尚珩和朋友们出去一般需要包车,利用五一、十一长假。“坐车到一个点,然后背着包走。一般扎营两个晚上,第三天中午下山,去村里补给一下。”这样一点一点走下来,到2006年,从河北东部到北京平谷这一带的长城,尚珩和朋友们已经基本走过一遍。

“小站人”一路走长城,也一路拍长城。他们会拿着一些十几年,几十年,甚或上百年前拍摄的长城老照片,一路寻找当时的拍摄地点。然而有时,他们却发现眼前的长城“风光”不再。

“那种心情很复杂”,尚珩说,找到当年出现在老照片上的景色让人振奋,有种“置身历史之中”的感觉,但当发现眼前的长城已变得破败时,心中又是莫大的遗憾。

强烈的视觉反差,让“小站人”想到,要尽可能多为长城拍照,用影像记录长城,留存更多的信息。“小站”成立了考察队,他们很业余,但也很执着。除了实地的拍摄,他们也请来专业老师做考察指导,利用业余时间跑图书馆查资料。

到现在,他们已经在网站上分享了自制的长城地图,长城铭刻(碑刻)数据库,图片库,文献库,以及积累上万的GPS数据点。考察中如果发现长城遭受破坏,“长城小站”的志愿者们会通过照片等影像资料取证,通过官方文物保护部门进行干预。然而在尚珩他们看来,仅仅把长城记录下来,还远远不够。

长城沿线的教育也是长城小站格外关注的领域,他们认为保护长城的一线人员是沿线村庄的村民。当地孩子更是未来的希望,小站联合长城沿线的学校,举行长城知识大赛、长城作文比赛,普及长城文化。这些活动从2004年启动,十几年过去,很多长城下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至今,长城文化普及已经不局限于长城沿线,北京周边,小站的志愿者们也组织过多次长城知识进课堂活动,仅去年就举行了几十场。文保和教育,是小站长此为之的事。

小站的公众号还提供基础长城服务,比如可以看到长城地图:目前已知的明长城走向,烽火台位置、名称及位置图,还有历史年表检索、长城法律文库,这些主要是针对基层文物部门而做,全部免费。尚珩自己身在基层,了解基层文物部门人少、活多、地位低的现状。“干活都挺不容易的,我们就想把跟长城有关的汇总在一起,这样基层文物部门在需要时,可以很方便地找到它们。”尚珩认为只是给大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实事,这些惠人之事,小站的很多志愿者都在做。

长城保护员,小站的长城知识普及也没有忘记他们。保护员的综合素质要提升,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做培训。2018年始小站与各地文物部门合作,为长城保护员提供培训。

尚珩说,从反馈来看,长城保护员很希望得到这些知识。而长城保护员对于基层文物部门来说,也是他们的眼睛和手。“基层人员少,本身的专业知识素养也不是很高,实际管理起来是比较费劲的。利用好长城保护员就是给自己长了眼睛和手,把他们培训好了,可以给管理部门提供技术支持。”为了在长城的保护上少出现或不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尚珩和小站的志愿者以及许许多多人还将继续努力下去。

记者:米红

编辑: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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