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深圳九價HPV疫苗搖號中籤率不足2%，“一針難求”困局何時打破

42萬人參與此次搖號，中籤人數7093人，中籤率不足1.7%。

深圳今年第二次九價HPV疫苗搖號結果出爐，也意味着98%以上的參與人羣又是“陪跑”：42萬人參與此次搖號，中籤人數7093人，中籤率不足1.7%。

第一財經記者統計發現，參與深圳市九價HPV搖號的人數一年多來增長迅速。粗略統計得知，2020年1月深圳參與搖號的人數約爲13.8萬人，同年12月增加至約26.9萬人。進入2021年，5月首次搖號人數約爲40萬人，6月參與搖號人數約爲42.2萬人，近一年半的時間，深圳市參與該疫苗搖號人數增長了3倍多。

HPV疫苗即宮頸癌疫苗，包括雙價人乳頭瘤病毒吸附疫苗、雙價人乳頭瘤病毒疫苗（大腸桿菌）、四價人乳頭瘤病毒疫苗（釀酒酵母）、九價人乳頭瘤病毒疫苗（釀酒酵母），用於預防由各自所含的HPV型別引起的疾病、病變、感染等。

HPV疫苗的“價”是指其可以針對病毒種類的數量，九價疫苗是已上市的疫苗中可預防的HPV病毒數量最多的。因此，雖然九價疫苗價格最高，但由於保護最爲全面，全國各城市的九價HPV疫苗都呈現“一針難求”的局面。而正是在這樣供求極不平衡的背景下，黃牛悄悄做起了九價HPV疫苗代預約的生意。

黃牛的生意經

由於接種九價HPV疫苗要在26週歲之前，莎莎在連續一年多搖號無果後，下決心多花點錢找黃牛解決疫苗問題。在各平臺搜索之後，莎莎加到了多位代預約九價HPV疫苗人士（俗稱“黃牛”）的微信，多方瞭解後，莎莎發現，這幾個黃牛提供的疫苗都是“港版疫苗”，開出的價格在6000~7100元不等。

莎莎告訴第一財經記者，之前聽朋友說私立醫院可以接種“港苗”，但是問了十多家深圳私立醫院，都被告知沒有這項服務，後面讓黃牛代預約了疫苗。“直接去他們指定的醫院接種就行，費用貴很多，代預約費3100元，疫苗4000元，一共花了7100元。”莎莎說。

家住四川的一位黃牛唐女士告訴記者，目前成都、杭州、深圳、上海、北京、青島等多個城市都可以幫忙預約九價HPV疫苗，疫苗是香港版的，市區公立醫院代接種，接種時間可以隨時安排，費用是全國統一價6200元三針。

當記者質疑疫苗運輸冷藏問題時，唐女士表示：“我們都是渠道那邊統一採購，冷鏈運輸，還可以開香港那邊的處方收據。接種完第一針之後，二、三針可以帶走，自己保存也行。”

而作爲黃牛的唐女士並不是疫苗的採購方，他們只是代預約平臺，收取一定的預約費。所以家住四川的唐女士幾乎可以給全國有需要的女性提供疫苗代預約服務。

據瞭解，目前深圳的九價HPV疫苗，每劑1323元（含1298元疫苗費 + 25元接種服務費），全程接種3劑次，共3969元（參考價格，實際價格以社康公佈爲準）。按劑次付費，不能刷醫保，一次搖中，便可以打完3針。相比於正常搖號，莎莎多花了3000餘元。

與此同時，2020年4月在北京某私立醫院接種了第一針九價HPV疫苗的汪琳遇到了問題。同樣是在北京排不上號，最後在私立醫院購買了三針該疫苗，花費近6000元。

原本在2020年11月便要接種第三針，結果該醫院以疫情爲由，一直推遲接種。在經過半年多的維權之後，汪琳在5月24日距離接種第一針滿一年的最後一天，接種了第三針九價HPV疫苗。

與一般商品不同，HPV疫苗對儲存和運輸條件都有很高要求。據瞭解，九價HPV疫苗儲存需要在2℃~8℃的環境下保存，不能冷凍。而通過黃牛預約的九價HPV疫苗是否保存得當、來源是否合規也成爲消費者心中的疑慮。

“醫院是否能出售取決於其來源是否正規、合格。”中國（深圳）綜合開發研究院特約研究員、個體化細胞治療技術國家地方聯合工程實驗室主任劉沐芸對第一財經記者說，“購買時主要看產品是否有完善的上市許可，進貨渠道是否正規合規，是否有特殊的保存運輸條件，對比該醫療機構是否合格。疫苗的合格不僅是上市許可和正規的進貨渠道，還有運輸、保存條件是否符合要求以保障質量。”

國產九價HPV疫苗待上市

據悉，在國產HPV疫苗上市前，國內只有美國默沙東公司和英國葛蘭素史克兩家生產的進口二價、四價、九價HPV疫苗。中國食品藥品檢定研究院數據顯示，2017年我國HPV疫苗的簽發量爲146萬支；2018年爲713萬支；2019年達到1087.54萬支。2020年全年，HPV疫苗合計獲得批簽發1543萬支，其中四價和九價各自批簽發約722萬支、50萬支，同比漲幅分別達到36%、52%。

“目前國際上生產四價和九價疫苗的僅有美國默沙東一家企業，典型的供不應求。九價HPV疫苗的生產工藝複雜，週期較長，其嚴格的質量控制流程、放行標準和生產場地的投入，再加上疫情影響等因素，導致該疫苗的產能與供應受到影響，供不應求可能會持續一段時間。”劉沐芸對第一財經說。

2019年12月30日，國家藥品監督管理局宣佈批准國產二價人乳頭瘤病毒疫苗上市註冊申請。根據中國食品藥品檢定研究院數據測算，國產HPV疫苗自2020年4月獲得首批批簽發以來，一年已累計獲得批簽發約350萬支。

而九價HPV疫苗何時才能夠供應充足，滿足需要？劉沐芸表示，首先最直接的是生產廠家擴大產能，在國內建廠；其次國內有藥廠可以生產國產化九價疫苗，按照計劃，目前應該進入三期臨牀研究了。

而國產九價HPV疫苗生產廠家之一萬泰生物在年報中表示，公司是國內九價宮頸癌疫苗首批進入三期臨牀試驗的公司之一。年報顯示，公司2020年用於九價HPV疫苗的研發費用達到7867萬元，同比增長263.92%。業內人士預計，萬泰生物的九價疫苗若能順利獲批上市，最早也要到2024年。

多地免費爲中學生接種HPV疫苗

世界衛生組織此前明確，如果要在2030年消除宮頸癌，至少有70%的35歲至45歲的成年女性要進行宮頸癌篩查，至少90%以上15歲女孩要接種HPV疫苗。但前者中國覆蓋率不足30%，後者接種比例可能不足4%。

“宮頸癌消除計劃”也使得將HPV疫苗納入免費接種疫苗種類的呼聲時有發出。截至目前，國家尚未把HPV疫苗納入基本公衛服務內容，但全國多地也開始針對中學生進行HPV疫苗免費接種試點。

在今年廣東省兩會期間，廣東省人大代表許紅曾提出建議，將中學在校女學生HPV疫苗接種納入基本公共衛生服務範圍，分年級、分地區逐步推廣接種。

6月1日，廣東省衛健委官網針對該提議回覆：廣東省衛健委將積極開展適齡女生人乳頭瘤病毒（HPV）疫苗接種工作的調研，推動相關工作。下一步，廣東衛健委將多方面推進中學在校女學生HPV疫苗接種工作。

今年1月，內蒙古鄂爾多斯市政府辦印發《適齡女性“兩癌”防治項目實施方案》。其中提到，2021年宮頸癌疫苗接種對象爲該市戶籍的13至18週歲女性羣體。從2022年起，爲該市戶籍當年新滿13週歲的女性羣體接種。4月，鄂爾多斯市各旗縣根據安排陸續開始接種工作，民衆僅需繳納接種服務費，即可在該市定點醫療機構實施接種。

劉沐芸提醒，疫苗是對一種疾病的一級預防措施，個人也還是要養成良好健康的生活方式、衛生習慣等，同時也還要提高兩癌篩查率；探索篩查人羣信息化建設，加強篩查陽性婦女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