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清淺

《鎮魂》沈巍、《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齊衡小公子朱一龍在新劇《叛逆者》裏出演了一個特工林楠笙，這個特工有點像《僞裝者》裏胡歌出演的明臺，從培訓班初出茅廬的特工新手一步步成長爲經驗豐富的老特工，並中途棄暗投明。新手林楠笙初到國民黨復興社特務處上海區，就接下重大任務，協助上海區站長陳默羣（王陽飾演）挖出特務處內鬼，其中不得不防的就是檔案室主任顧慎言。王志文老師飾演的顧慎言太犀利了，一出場就從其反應裏知道他是名特工，還是高手級別那種。

顧慎言的首次出場是林楠笙到特務處上海區上班的第一天。他的車一到單位，下車看到陳默羣的司機老黃在擦洗滿是泥土的車就判斷出老黃載着陳默羣出了趟遠門，但他卻假裝寒暄地問老黃——洗車呢，呀，這麼多泥巴，出遠門啦？司機老黃顯然只是個司機，跟着特務頭子久了雖也有一定警覺，但只是很基礎那種，雖沒直接回答，只說出了趟差，然而這就夠了，經驗老道的顧慎言已經斷定陳默羣出了遠門。

爲搞清楚陳默羣去了哪，顧慎言進一步與老黃寒暄，問他抽啥煙，然後從自己車裏拿出一盒好煙熱情周到又不失身份地把煙從打開着的車窗扔到陳默羣的車上，算是送給老黃了，並在扔下煙的那一刻看到車裏放着的南京印發的報紙，就此知道陳默羣去了南京。擦着車的老黃絲毫意識不到對方在套取信息，畢竟顧慎言一直對大家都很熱情，是特別圓滑那一類人。

顧慎言明面上跟陳默羣是同事，其實效忠的是不同組織。爲做好我黨的情報工作，又在上海特務處繼續深藏，顧慎言時刻在外人不經意間注意着站長陳默羣的一舉一動。看着陳默羣在大門口和副站長王世安交待工作，故意截下路過的下屬，借表格內容填得太簡單讓對方解釋重填爲由淡定地停留在大廳，假裝聽下屬解釋，注意力卻一直盯着背對着他的陳默羣和王世安。

爲知道被陳默羣、王世安逮着的我黨人員在審訊室裏的情況，以新到的正宗洋貨爲由跑到正在審訊室裏嚴刑逼供的王世安面前急着獻殷勤。王世安這副站長從認識顧慎言開始，顧慎言一直這麼世故圓滑，自然不懷疑，抵抗不住洋貨的他出了審訊室打算去享受那最新的洋貨。顧慎言在王世安前腳走後，以關心的態度慫恿大家別太辛苦，副站長都休息了，你們也休息休息，這話太合審訊者的心意了，只覺得顧主任人真好，知道關心他們。其實，顧主任是爲被逼供的同行少受罪。

而在陳默羣這老狐狸面前，顧慎言可就完全收斂了。陳默羣是他的老同學、老戰友，對方的水平跟他可不相上下，他把對付老黃、王世安那些招數搬弄到陳默羣面前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在陳默羣面前他就有點像《巡迴檢察組》裏的冼友文，堅守“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關於最新情報的人與事都遠遠地躲避，堅信信息多一分就危險多一分。得知老同學打算挖出內鬼時，還以“我絕對忠誠”的態度叫老同學和其新助手林楠笙首先查他，說什麼早排查早安全。

當然，即便顧慎言演技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林默羣這老狐狸和情報學成績優異的林楠笙都不是喫素的，可不會因他的淡定就此確定他是值得信任的。

只是林楠笙到底是剛培訓出來的新手，理論知識遠多於實踐經驗。所以當他按照陳默羣的安排，與老黃搬着大傢伙去接應上司交接南京處押來的王志，在要出單位大廳，碰到從審訊室出來的王世安、顧慎言時，表情出賣了他。王世安作爲前期溝通押送王志的人自然知道他們要去幹什麼，但嫌疑未排除的顧慎言不知道呀，他們搬那長槍那麼明顯，但凡是特務處的人誰不知道是去執行任務，但具體是什麼任務呢？被顧慎言一問幹嘛去，林楠笙竟一時語堵，還是老黃在這方面有點經驗，依然是嘿嘿地笑着說出趟差。

不過，擺在林楠笙面前最困難的不是逢場作戲，而是對待“敵人”的態度。他雖受過嚴格的軍事特訓，可嚴刑逼供、殺人放火的事從未乾過，好歹也是讀過聖賢書的人，是非觀念還是有的，看着被特務處抓來嚴刑拷打、怎麼看都像是普通百姓的人，他的憐憫之情特別深，就怕是他們搞錯了，更無法直視被拷打者的血肉模糊。

對林楠笙這一點，陳默羣念他沒有經驗，還是寬容的。但寬容是有限度的，陳默羣可以接受他的不適應，但不允許他閉着眼睛不敢直視被拷打者的慘狀，因爲過不了這關，他就不可能成爲真正的特工。林楠笙很珍惜陳默羣重用他的機會，他想報效祖國，所以在陳默羣的命令下，要看的還是得看，還向對方表明了自己的決心。

好在林楠笙在經歷了多年沉浮後，最終認清了哪方纔是值得追隨的，棄暗投明了，跟顧慎言站在了同一戰線。且在多次實踐後也終於能望老顧項背，成爲一名正義、有擔當、有勇有謀的諜戰戰士。

朱一龍演技還是一如既往地好，甚至可以說有突破，不管是表現一個新手者的經驗缺乏、對血腥場面的恐懼，還是渴望有所作爲的決心，都闡釋得很準確，拿捏到位。這演技是科班畢業後磨礪了多年一點點積攢來的，他磨鍊了近十年，才憑藉晉江文學城大神Priest的奇幻耽美小說《鎮魂》改編的同名劇版《鎮魂》被廣泛關注，後又憑藉《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收割了更多關注，今又有口碑不錯的《叛逆者》，希望龍龍未來的路越來越順。

同樣長得挺文雅、正氣的老龔“溫客行”也是科班出身，也是在娛樂圈打滾多年後才憑藉大神Priest的耽美小說《天涯客》改編的劇版《山河令》走紅，希望龔俊往後能像龍龍那樣挑到幾個好的劇本，道路越走越寬順，如能跟“阿絮”張哲翰再度合作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