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那些年我們看過的《讀者》,現在過得還好嗎?

來源:藍鯨財經 

祁青

在這個全員“網抑雲”的時代,“國民心靈雞湯”已經不再靈了。

如今,報刊亭中還仍留有《讀者》的一席之地,卻鮮有興沖沖奔向報刊亭的讀者。

曾幾何時,《讀者》與《青年文摘》《意林》等雜誌共同陪伴了一代人。然而,移動互聯網的浪潮又讓它們逐漸被束之高閣。

而資本市場更是不買賬“心靈雞湯”,上市五年來,“中國期刊第一股”市值縮水近170億。

《讀者》,終究還是敗給了時代?

移動互聯下,青春讀物的困境

作爲80、90年代年輕人的一片精神高地,1981年,由胡亞權和鄭元緒兩人在蘭州六平方米的工作室創辦的《讀者文摘》,在當年一經面世,總印刊數突破了9萬。

發行兩年後,1983年的《讀者文摘》總印刊數已經突破90萬。2006年,《讀者》雜誌月平均發行量898萬冊,居中國期刊排名第一,亞洲期刊排名第一。到了2014年末,《讀者》雜誌累計發行超過16億冊。

2015年12月10日,讀者傳媒完成IPO,正式登陸資本市場。首次公開發行新股6000萬股,發行價9.77元/股,募集資金5.86億元,發行市盈率19.85倍。除去保薦及承銷費等相關發行費用8225.5萬元,實際募集資金淨額爲5.04億元。

作爲“中國期刊第一股”,讀者傳媒上市後股價一路飆升,2016年1月7日股價最高甚至漲到78.5元。

然而這段時間裏,移動互聯網快速滲透,上市後讀者傳媒的財報有些令人失望。

據招股書信息顯示,2012、2013、2014年,讀者傳媒的營收分別爲7.48億元、8.72億元、7.59億元。2015年度,讀者傳媒營收8.25億元,比2013年減少了5.39%。

2016年開始,讀者傳媒的營收也再無起色。2016至2018年,其營收分別爲7.51億元、7.9億元、7.61億元,再未達到2015年上市時的數值。

更值得注意的是,自2013年起,讀者傳媒的淨利潤連續五年持續下滑。據財報數據顯示,2013年,讀者傳媒實現淨利潤峯值1.64億元,之後持續下滑,至2018年達到最低值0.42億元,五年間縮水了74.39%。

持續五年的低迷狀態下,2018年6月,讀者傳媒宣佈,受紙張等原材料大幅漲價和印製成本提高的影響,公司決定對《讀者》及相關期刊提高定價。自2018年第15期起,將《讀者》《讀者》(校園版)雜誌提價3元,定價變爲9元/冊。

從營收數據上來看,2019、2020年出現了明顯增長。2019年,讀者傳媒實現營收9.72億元,直接跨越8億元門檻;2020年其營收突破10億,達到10.84億元。利潤也隨之迴歸增長,2019年,讀者傳媒實現淨利潤0.65億元,同比增長52.21%;2020年增至0.74億元,同比增長15.14%。

看起來讀者傳媒快速走出了低谷。然而,讀者傳媒認爲自2019年開始的業績回暖,並非是期刊產品漲價所致。其2019年報指出,報告期內收入增加的主要原因是原材料、圖書、教材教輔銷售收入增加。利潤增加則是由於公司加速推動線上線下多渠道經營,圖書、教材教輔收入實現較快增長;同時,通過強化內部管理實現了對主營業務生產成本的有效管控,從而使得期刊、圖書、教材教輔毛利率較上年同期均有不同幅度的增長。

2020年度報告則指出,營收增長主要得益於教材、一般圖書、電子產品、教育裝備及其他業務的增長,但期刊及廣告業務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收入較上年度有所減少。

總結而言,讀者傳媒的營收增長,教材及其他業務纔是關鍵原因。

讀者傳媒放棄《讀者》?

實際上,《讀者》等雜誌期刊似乎很難持續撐起讀者傳媒的持續增長。報刊亭逐漸消失,讀者也顯著減少。作爲中國期刊第一股,讀者傳媒並非沒有意識到數字化閱讀的衝擊,轉型被搬上了進程。

早在2010年,讀者傳媒就宣佈逐步構建以期刊、圖書出版物爲主,新媒體業務爲輔的綜合性傳媒業務架構。

2018年報顯示,“讀者”公衆號粉絲460萬,同比上漲32%。6種期刊數字版月均發行196.8萬冊,比去年同期增長21%。“讀者原創版”公衆號用戶增長至近33萬人,新媒體業務和數字化出版業務取得較好的經濟效益。

除了圖書期刊數字化,2010年5月,讀者傳媒成立子公司讀者數碼,並推出了“讀者”電紙書、“讀者”手機和“讀者”平板電腦,各終端產品中嵌入了加密的《讀者》30年內容。2015年11月15日,《讀者》研發的“讀者閱尚DZS2”智能雙屏手機亮相第十七屆中國國際高新技術成果交易會。

另外,讀者傳媒從2011年開始涉足影視領域。2012年,讀者傳媒投資3000萬元分別聯合攝製了《廣州十三行》《天倫》和《定遠艦上的男人們》三部電視劇,,讀者傳媒又斥資5000萬元,投拍《武媚娘傳奇》《愛情萬萬歲》等四部電視劇。

除此之外,讀者也瞄準了網紅書店的生意。2018年,上海讀者書店外灘旗艦店已正式建成並投入運營;2019年,讀者傳媒另一家讀者閱讀空間在上海地鐵1號線漢中路站附近投入運營。從店內設置情況看,除了提供閱讀場地,書籍借閱等服務外,書店還將提供咖啡,零食等產品。

然而,與投入的成本相比,營收表現上,讀者傳媒更依賴傳統的圖書和教材教輔業務。

2012年投資的《廣州十三行》沒有開拍,另外兩部劇集各收穫了187.5萬元回報。2013年的回報仍然有限,僅爲1015.84萬元。

自2015年起,讀者傳媒廣告及數碼產品營收便持續呈現下降態勢。廣告產品營收由2015年的0.56億元,下降至2020年的0.09億元;數碼電子產品由2015年的0.64億元,持續下滑至2019年的0.11億元,儘管2020年回升至0.21億元,但佔總營收比重僅1.95%,與圖書、期刊產品比仍顯得微不足道。

期刊業務在不可避免地下滑。自2015年至2020年,期刊產品營收從2.18億元降至1.59億元;佔總營收比重從26.47%降至14.63%。兩項指標均連續六年呈下降趨勢。

六年間,真正撐起讀者傳媒的還是教材教輔及一般圖書產品。2015-2017年,教材教輔產品營收均維持在2.47億元左右,到2020年增長至2.86億元。一般圖書產品營收規模也逐年增加,由2015年的0.45億元增至2020年的1.30億元;佔總營收比重也由5.4%增長至12%。

除了《讀者》還有什麼?

無論名稱還是業務,讀者傳媒都離不開《讀者》這個強IP。但當IP受到衝擊,依賴傳統的教材、圖書業務,資本市場往往難以給出高估值。

剛剛登陸資本市場時,讀者傳媒無疑足夠閃耀。從2015年12月10日上市首日,至2016年1月6日,不足一個月的時間,其收穫了19個漲停板,股價也於2016年1月7日達到78.5元的峯值(後復權),市值近200億元。

然而,伴隨着這批青春讀物逐漸淡出,其股價也逐漸回落。2017年12月11日,讀者傳媒股價報收19.02元,與峯值相比,跌幅達75.77%。

屋漏偏逢連夜雨,2018年6月5日,時任讀者集團(讀者傳媒母公司)黨委書記、董事長及讀者傳媒董事長兼總經理的王永生,因涉嫌嚴重違紀違法,在辦公室被甘肅省紀委及有關部門帶走接受調查。6月6日下午,讀者集團內部召開會議,宣佈王永生被免職。接替讀者集團董事長和總經理的是天水師範學院黨委書記馬建東、甘肅省民航機場集團有限公司監事會主席趙金雲。

發佈聲明當日,讀者傳媒股價應聲下跌,至當年10月19日跌至股價最低值,僅9.6元,跌破發行價9.77元。

讀者傳媒的股東也在競相減持。2017年11月,第二大股東光大資本投資有限公司宣佈6個月內通過大宗交易及二級市場相結合的方式減持所持全部股份,套現1.07億元。加上2016年底通過集中競價方式,按照31.42元/股均價減持的518萬股(約1.62億元),合計套現超2.6億元。

而根據2017年4月讀者傳媒回覆上交所問詢函披露的信息,2016年-2017年4月已解除限售的9個發起股東中,4個已不同程度通過二級市場減持了股份。其中酒鋼集團套現7580萬;時代傳媒套現6900萬;通用投資則清空了所有股份,套現5370萬。還有4個股東都有未來6個月減持公司股份的計劃。

截至2021年6月15日收盤,讀者傳媒報13.32元,較峯值78.50元下跌83.03。市值僅31.22億元,較最高峯時的近200億元,下降了約170億元。

《讀者》等期刊已不再熱銷,40歲的讀者傳媒,還能否收穫新一代學生羣體的青春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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