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網記者熊芳雨6月22日報道:著名翻譯家許淵衝先生終生深耕譯壇,被譽爲“詩譯英法唯一人”,諸多經典名著通過他的優美譯筆流入中國讀者心田。近日“文學經典中的永恆力量——許淵衝譯’法蘭西三大文學經典’分享會”在思南文學之家舉行。復旦大學教授、作家王宏圖,作家、翻譯家、出版人黃昱寧,著名評論家周立民,以及青年作家、復旦大學中文系教師張怡微應邀參加了本次活動。

6月17日上午,剛過完百歲生日不久的許淵衝在北京家中逝世,而此前4月份浙江文藝出版社KEY-可以文化與草鷺文化合作,特別推出了“法蘭西三大文學經典”(《紅與黑》《包法利夫人》《約翰·克里斯朵夫》)許淵衝百歲誕辰珍藏紀念版,這套書亦成爲一次“雙重紀念”。

從初次閱讀《紅與黑》《包法利夫人》《約翰·克里斯朵夫》的感受談到這些作品中的代表形象在今天的現實意義,經典的力量何以打動人心?我們爲何仍需重讀經典?針對這些話題,四位嘉賓展開了精彩的對談。

可以說,捧讀這三部許淵衝先生的代表譯作,不僅能領略經典作品歷經時光打磨越發璀璨的魅力,無疑也是對這一偉大文學翻譯家最好的緬懷與致敬。

《紅與黑》是法國現實主義作家、“現代小說之父”司湯達的代表作。這部著作不僅是十九世紀歐洲文學中第一部批判現實主義的傑作,亦開創了“心理小說”的先河。在許淵衝先生翻譯之前,本書已擁有至少四種中譯本。1992年翻譯本書時,許淵衝先生坦言想要“把文學翻譯提高到文學創作同等的地位”。通過近一年的精耕細作,呈現在讀者眼前的便是這部突出體現許淵衝先生“美化之藝術”翻譯詩學的《紅與黑》譯本。

王宏圖就認爲,譯者是有焦慮的,他被原著作品巨大的身影覆蓋,所以譯者想要站起來反抗:我要翻譯的比你們寫的更美。“就像《紅與黑》,許淵衝最後翻成’魂歸離恨天’,把原作風格提高不少,原作只是說’他死了’,但許先生筆下他的死心有不甘,他變成了孤膽英雄”。

“我讀的第一本《紅與黑》沒有封皮,前後掉光了,紙像棉花一樣軟。回想當時,得到書很不容易,從閱讀中獲得了關於世界的很多震驚性體驗。”孫甘露感慨,如今譯著很多,也有很多不同版本,閱讀推廣活動也多,確實有了很大變化。

與《紅與黑》同爲批判現實主義名著的《包法利夫人》是法國文學大師福樓拜的成名作,也成爲衆多文學大師的寫作範本,更入選英國BBC“改變世界的100個故事”、這部寫盡了人性弱點的百科全書,在福樓拜誕辰200週年的今天,仍被無數讀者置於案頭,時時重讀。

黃昱寧直言,如果談寫作,《包法利夫人》在這三本書中排首位,當代作家要學小說技法,這本書肯定繞不過去。在許老師翻譯的版本中,最後一句“他到底獲得了一個什麼樣的勳章?”“到底”這個詞很值得去回味。黃昱寧說,翻譯首先是個讀的過程,譯者怎樣看待作者想表達的意思,就很有意思。

《約翰·克里斯朵夫》是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羅曼·羅蘭的代表作,被譽爲“二十世紀最偉大的小說之一”,更是二十世紀世界文學名著中最引人共鳴的作品之一。在中國,據許淵衝先生回憶,早在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本書就是北京大學出借率最高的一部;此後,本書更被教育界列爲青少年必讀書目之一。原著中,“創造的歡樂消滅了死亡”,通過翻譯這部鉅著,許淵衝先生爲讀者充分展示了語言的創造意義。

“很多人覺得《約翰·克里斯朵夫》是青春文學,所有青春文學都在講述一個重大的主題,那就是反抗平庸。實際上,許淵衝先生也在做反抗平庸的工作。”張怡微說,除了翻譯法國小說,許先生還翻譯了《詩經》《楚辭》《唐詩三百首》乃至老子《道德經》等中國傳統經典,“他翻譯的小說節奏感很好,他以自己的理解和對音韻的把握,將漢語的美和外語的美結合在一起,從而傳遞出更好的效果,這本身是一種藝術工作。許先生是堅持自己理想、不投機的人。到底是什麼給他這麼大的力量?我相信還是從文學經典中來的。”

周立民就很想送女兒一套《約翰·克里斯朵夫》,他認爲成長階段需要這樣的書,對於處於精神困惑期的青年來說,書中的每一段都像知心姐姐,是伴隨他們成長的靈丹妙藥。

“讀《約翰·克里斯朵夫》確實有這樣的感覺,因爲它總要告訴你不要怕失敗,不要喪氣,不要怕失敗,只要能夠自我革新”,曹元勇透露,所以文學經典就是說,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年齡、不同的時間點讀它的時候,可以讀出不同的東西來。這也是有助於一個人精神、情感的成長,人在不同的時間段都需要成長、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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