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鴻坤淨利腰斬之謎

來源:樂居財經

樂居財經 陳晨 發自北京

“叱詫西紅門的趙彬去哪裏了?”“鴻坤何時上市?”

這是京城地產圈一直待解的兩個疑問。尤其是在上個月底,石榴集團向港交所遞交IPO招股書後,外界也更加好奇鴻坤何時登陸資本市場。

實際上,鴻坤地產的上市計劃早在今年4月就已露出了端倪,它一夜之間進行115家公司股權騰挪,搭建上市框架。而近日,它仍在不斷梳理、剝離旗下子公司,爲上市做“減法”。

無論是石榴還是鴻坤,其爭先恐後上市的背後,無不映射出了市場環境變化下京派房企的生存圖鑑。

近年來,“房住不炒”與融資趨嚴疊加,京派房企遇到了發展瓶頸,例如,走出去受阻、營收毛利下滑、槓桿居高不下等等。尤其是在融資端,上市房企和房地產央企國企尚有餘地,京派非上市房企則不得不加快自己的“絕地反擊”,另尋出路。

鴻坤PK石榴

從規模上講,雖然多年前鴻坤集團就喊出了千億目標,但它卻一直在原地踏步。2017年-2019年,其簽約金額分別爲147.13億元、170.5億元、172.2億元。

2020年,鴻坤地產的簽約銷售規模仍停留在175.4億元,增速1.86%,按照目前個位數的增長速度,其千億之路仍將漫長。另據披露,石榴集團去年流量銷售額約450.3億元,肉眼可見二者的差距。

在盈利方面,拉長觀察週期對比成長性,兩家公司的走勢也迥然不同。2019年,鴻坤地產營收96.66億元,歸母淨利潤約8.57億元。但到了2020年,鴻坤地產的營收不升反降,同比下降7.94%至88.99 億元;歸母淨利潤的跌幅更是驚人,同比下降59.57%至3.47億元。

相較之下,石榴集團2019年實現營收80.31億元,歸母淨利潤6.96億元。雖然2019年盈利不如鴻坤地產,但2020年盈利有了大幅增長,實現收入增至122.65億元,淨利潤增至11.36億元,反超鴻坤。

營業收入減少,營業成本增加,以及財務費用的激增,這些都是鴻坤地產利潤消失的地方。

除了營收下跌,一方面,2020年,鴻坤地產的營業成本同比上漲了7.69億元至65.56億元,營業成本的漲幅達13.30%;另一方面,2020年鴻坤地產的三費中的財務費用支出也較2019年激增55.15%至7.03億元,財務費用增長的金額高達約2.5億元。據財務數據顯示,利息費用的激增是公司財務費用增長的主要原因。

在毛利率的比拼中,兩家公司的毛利率在2020年都有所下降。鴻坤地產2020年毛利率26.33%,較去年下降13.81個百分點。石榴集團2020年的毛利率約22.9%,較去年同比下降11.2個百分點。

2020年毛利率下調的房企不在少數,一位券商地產行業分析師向樂居財經分析道,“隨着土地成本走高和銷售限價等措施的推進,未來地產行業高毛利或將一去不復返。”

在負債方面,隨着三條紅線的出臺,房企都在拼命回調負債率。截止2020年底,鴻坤地產的負債率約爲79.83%,三條紅線裏面剔除預收款後的資產負債率約爲69.32%,淨負債率約爲91.66%,現金短債比約0.65。現金短債比超過紅線指標,另2個指標低於紅線指標。

而在石榴集團的“三條紅線”中,其淨負債率閾值爲100%,趕在遞表前翻綠了一根。在招股書裏,石榴也坦言,“上市的第一個目的就是爲了優化資本架構。”

此外,這兩家京派房企在佈局上均看好“都市圈”戰略,京津冀、長三角、粵港澳大灣區是其共同看好的地區。此外,鴻坤更偏向海南都市圈,而石榴則更看好成渝經濟圈。

雖然鴻坤地產早在2017年就喊出全國化的佈局戰略,但落到實際行動上,卻沒有表現出積極的攻城姿勢。

融資端“走鋼絲”

相較於石榴的創業合夥人模式,鴻坤則是典型的父子兵上陣。

當年在北京西紅門攪動風雲的鴻坤集團創始人趙彬,自2020年開始就慢慢消失於大衆的面前,與此同時,其子趙偉豪走向臺前,成爲新任掌門人。

趙彬是一位資本高手,擁有經濟學背景。他在2007年成功發起中國北方地區第一支有限合夥基金,併成功投資近20多個企業項目,實現收益超過300%,一時成爲傳奇。

如今,在鴻坤的金融圖譜裏,一個重要抓手是北京億潤投資集團有限公司(簡稱“億潤投資”)。 據官網顯示,鴻坤億潤投資已成功投資50餘家企業,其中10餘家企業順利上市,資產管理規模超100億。

但此次,鴻坤並沒有將億潤投資放入股權騰挪名單裏,換言之,它並未被裝進上市主體內。據樂居財經獲悉,億潤投資目前由趙彬妻子吳虹和趙偉豪分別持股96.04%和3.96%。

跟隨父親趙彬的腳步,1993年出生的趙偉豪也有着經濟學背景,他曾就讀美國波士頓大學經濟學和計算機科學專業,是一名妥妥的富二代海龜,酷愛籃球。

一般來說,有着經濟學背景的二代們回到企業慣會利用金融優勢,爲企業帶來新武器,例如,柳傳志之女柳青在進入滴滴後,爲滴滴尋求多輪融資;合生創展的新掌門人朱桔榕主導了合生投資多家股票。

但擁有經濟學背景的趙偉豪,在執掌鴻坤的近年來,卻面臨着更緊迫的融資環境。

截至2020年底,鴻坤地產有息借款總額 141.85 億元,其中短期借款14.53億元,一年內到期的非流動負債23.72億元,短期有息負債較去年上漲0.28%至38.25億元。

另一方面,公司截至2020年底的現金及現金等價物同比下降28.54%至24.78億元,可見,其現金及現金等價物不能覆蓋其短期有息負債。這或許也是趙氏父子目前迫切想嫁接資本市場的主要原因。

此外,鴻坤地產應付票據還有18.52億元,在當前房企票據兌付頻出風波的情況下,這也是公司需要考慮的風險。評級機構惠譽調整鴻坤展望至負面,並確認其“B”評級。

據鴻坤地產2020年債務報告,針對公司今年的大額應償還但未償還債務中,除了與中國華融資管北京分公司的6.18億元借款計劃以銷售回款來還貸外,另三隻即將到期債券,都計劃以新債券去替換置換,涉及的金額達到24.76億元。

融資,成了目前趙偉豪和鴻坤地產迫在眉睫的難關。但在當前“三道紅線”及融資環境縮緊的情況下,房企融資越來越難了。

據房地產資管信息服務平臺(CAIC)發佈的數據,5月房企境內外融資總量環比下降近四成,發債房企數量進一步減少。截至5月底,房企境內外發債累計融資總規模約合4579億元,較去年同比下降5%。該機構認爲受此影響,房企將關注點轉向海外。

但對於鴻坤地產來講,高企不下的債券利率和仍需“消化”的美元債也是其主要顧慮。

2019 年,鴻坤完成首筆境外美元公募債券發行,但票面利率高達14.8%。截至2020年底,公司境外負債規模共計2.05億美元,票面利率均爲14.8%。這些美元債到期時間均爲2022年10月8日,公司計劃未來發新債置換這些債券。

對於行走在融資“沙漠”上的鴻坤來說,上市或許就是最後的一片“綠洲”。

騰挪+清退

眼下,鴻坤地產的內部梳理也仍未結束。6月11日,鴻坤地產旗下全資子公司上海鴻坤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悄無聲息的退出了一家參股子公司。

特別之處在於,退出的這家子公司是鴻坤聯合藍光一起創辦的企業——合肥藍光宏景置業有限公司(簡稱“合肥藍光宏景”)。

2017年,鴻坤進入該公司,曾最高持股26.66%。此次股權轉讓前,四川藍光和駿實業持有合肥藍光宏景82.54%股份,上海鴻坤房地產開發持有剩餘17.46%;轉讓後,鴻坤退出,藍光接手其持有的合肥藍光宏景17.46%股份。與此同時,趙偉豪也退任了合肥藍光宏景董事職位。

爲何鴻坤選擇此時退出?

樂居財經瞭解到,合肥藍光宏景開發了合肥半島公館項目。該項目於2018年10月開盤,原計劃2020年12月31日交付,但因疫情“不可抗力”的原因延期交房。

尤其是2021年6月以來,合肥藍光宏景新增了11個訴訟,案由均爲房屋買賣合同糾紛。另一方面,項目合作方藍光發展近期也頻陷輿論風波之中。

有着上市企圖的鴻坤,選擇這個時機“撤退”,撇清與藍光之間的往來,也減少了可能出現的負面影響。而在此前,鴻坤“二代”趙偉豪一夜之間連退115家公司的舉動,讓鴻坤地產的上市計劃露出了端倪。

今年4月,趙偉豪及其母吳虹退出了鴻坤集團管理諮詢有限公司,香港鴻展有限公司接手二人原先持有的股權(97%),剩餘3%股權仍由升富亞太有限公司(TREND RICH ASIA PACIFIC LIMITED)持有。

新股東香港鴻展於2020年11月6日在香港成立,是一傢俬人股份有限公司。而鴻坤集團管理諮詢則持有北京鴻坤偉業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下稱“鴻坤地產”)100%的股權,間接控制旗下共115家公司。

所以此次股權轉讓後,鴻坤地產旗下115家公司的實際控制人自然也隨之變更。

在赴港上市之前,對旗下的資產進行挪騰是公司的常見操作。

除了直接上市,鴻坤地產此前還分拆旗下業務板塊上市,拓展企業的融資渠道,減輕公司負擔。

同策諮詢研究部總監張宏偉曾分析到,“近年來的調控,讓房地產企業整個資金面需求壓力較大,建立一個新的融資平臺來緩決資金壓力,也有利於企業通過資本市場力量快速地規模化。”

2018年8月,鴻坤物業在新三板掛牌,在新三板掛牌期間,公司股份並無買賣也無進行集資。因此,在新三板掛牌期間無市值。僅僅4個月後,鴻坤物業就從新三板摘牌。

而後正趕上2019年地產拆分物業板塊上市成熱潮,鴻坤物業更名爲燁星集團(01941.HK),於2019年7月30日在港交所首次遞交了IPO招股書。六個月後首次遞表失效,燁星集團在2020年1月31日再度遞表,並通過港交所上市聆訊。

時隔一年多,鴻坤地產經歷股權大騰挪後,能否像鴻坤物業那般順利上市,成爲繼石榴之後又一家上市的京派房企,這還得憑財務數據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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