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偉偉道來 | 天津會談之後,中美關係何去何從

王義偉/文 7月26日,全球矚目的中美會談在天津舉行。外交部副部長謝鋒與美國常務副國務卿舍曼進行了4個小時的溝通,之後國務委員兼外長王毅會見了舍曼。

這次會談給外界最直觀的印象就是,中美雙方今年春天在美國安克雷奇大吵一架,沒吵夠,到了夏天,雙方移師天津再吵一架,更激烈。

真是這樣嗎?

有一個細節。根據筆者的統計,此次來華的美國國務院常務副國務卿Wendy Sherman女士有四個中文譯名:中國外交部在官方文件裏將其稱爲“舍曼”,美國國務院的官方翻譯爲“謝爾曼”,臺灣地區媒體稱其爲“雪蔓”,香港特區媒體稱其爲“薛曼”。

四個名字都對,但是同時出現在各種官方文件和媒體報道中,不能統一爲單獨一個名字,總讓人感覺有點怪異。

這種情形,有點類似於中美天津會談後雙方的反應:各自表述,互不否認。

因爲各自表述,所以雙方的民衆都覺得自己國家的外交官義正辭嚴、氣勢逼人。王毅國務委員劃了三條底線,警告美國不得逾越;謝鋒副部長說美國壞事做絕,還想好處佔盡,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這樣的表態,在中國人看來,鏗鏘有力。至於舍曼,在美國國務院的官方公告中,她在會談中也把所有的問題一股腦全部端了出來。看起來,雙方是互不相讓,現場火藥味很濃。

但是,雙方都沒有否認對方發出的公告和信息。比如在臺灣問題上,美國國務院的公告只是簡略地提到舍曼“談到我們對北京在網絡空間、臺灣海峽兩岸,以及東中國海和南中國海行爲的關切”,但是中方的公告則提到舍曼“重申恪守一箇中國政策,不支持‘臺獨’”。

這實際上是一種對外宣傳策略。有些話,雖然在會談中說了,但是並不願意對外公佈。一方不願意公佈的,另一方公佈了,被公佈的一方不能否認,因爲會談中確實說了這樣話,做了這樣的承諾。

除了以上各自表述、互不否認,此次會談中透露出的一些積極的、正向的信息也非常重要。

比如,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對此次會談的總體評價:“總體看,這次會談深入、坦率,增進了對彼此立場的瞭解,對爭取下一階段中美關係健康發展是有益的。”

再比如,舍曼對中美關係的定位:“拜登政府上臺以來,美中進行了多次接觸,美方願繼續同中方進行開誠佈公的接觸對話。美方也希望兩國實現和平共存。美方無意限制中國的發展,也不想遏制中國,樂見中國實現發展(中國媒體報道的內容)。”

也許還有一部分內容,雙方都沒有公佈。這有可能是雙方正在促成某項重大外交活動,在達成共識之前,雙方有默契,不對外公佈。

此次天津會談之後,對於後續中美關係的發展,筆者作出如下分析和預測:

第一,中美關係總體可控。

事實上,自從1979年建交,中美關係摩擦不斷、鬥爭不斷,但一直是鬥而不破。最危機的時候有兩次,一次是1996年臺海危機,美國派遣兩支航母艦隊給“臺獨”撐腰打氣;一次是2020年,中美互相關閉一家領事館。這兩次危機算是動了真章。除了這兩次危機,其他的大吵大鬧、小吵小鬧,此起彼伏,會長期存在。

第二,與特朗普相比,拜登的孤立、詆譭策略更難對付。

特朗普的特色是隻認錢,所以和中國打貿易戰,只是到了後期,眼看競選連任有危機了,遷怒於中國,纔開始大作政治文章,詆譭中共、騷擾調查在美中國人。與特朗普相比,拜登則更有章法,用價值觀聯盟孤立中國,借人權、民主、自由詆譭中國,並且用激烈吵架的方式加強這種效用。

臺灣大學石之瑜教授有類似的觀點。他分析說,美國找中國吵架是故意的,它在國際場合屢屢給中國羅織罪名,然後週期性地與北京口角,這是一種戰略理性。美國通過和中國吵架,可以達成三個目的:1、鞏固盟邦,不動搖、不騎牆;2、威懾第三國不可向北京靠攏;3、進而鼓勵第三國向北京抗爭。美國通過這個策略激發了中國的戰狼外交,讓世人親眼看到,而且不斷看到,中國對美國的壓制無計可施,中國既不可怕,也不可愛。

第三,經貿交流是中美關係中最重要的壓艙石。

這也是筆者一直以來的觀點。中美經貿關係有一個非常特殊的現象,麻桿打狼——兩頭怕。中國人怕美國技術脫鉤、科技壓制,美國人擔心對中國廉價產品、對中國供應鏈依賴過深。這個兩頭怕,各自有一個代表性的產品,美國的芯片和中國的口罩。美國的芯片不用多說了,中國人都知道。至於口罩,中國人竟然可以將製作成本壓縮到一美分一隻,然後出口到美國,讓美國的口罩生產商坐困愁城。這兩個產品,以及中美貿易的不斷攀升說明,中美經濟的互補性是非常高的。這是中美關係保持正常的基礎性因素。

如果中美兩國的外事部門還有下一次會談的話,那麼,雙方很大概率還會大吵一架。但是,這樣的吵架,一方面不會影響到兩國正常的經貿交流,另一方面,等到某項重大的外交活動出現的時候,就暫時不會吵架了,就風吹雲散了。

什麼外交活動呢?

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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