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记者  郑扬波

7月28日,凯乐科技(600260.SH)发布公告称,经公司自查,目前新增供货商逾期供货合同23.05亿元损失风险。加上之前公告披露的金额损失风险:逾期供应商合同11.51亿元以及预付账款62.27亿元,其涉及金额总共近百亿元。

值得关注的是,不止凯乐科技一家公司,在资本市场上,还有其他4家通讯企业披露了重大风险提示,包括上海电气(601727.SH)、汇鸿集团(600981.SH)、国瑞科技(300600.SZ)、中天科技(600522.SH),其“被坑”方法很相似。这背后和同一个人有关。

在资本市场上,最不缺的就是离奇故事,但是同一个自然人让5家公司同时发布重大风险提示,所涉重大风险资金已超百亿元,这也是近期资本市场上的一个“大雷”。而且,这个人所涉及的公司不仅仅是5家,后续仍可能有其他公司“爆雷”。

记者梳理发现,5家公司此次大雷一下“炸掉”超400亿元市值。自各家公司发布公告以来,截至7月30日收盘,凯乐科技已连续六日跌停,一周下跌44%;上海电气自5月以来股价跌了近30%;汇鸿集团下跌15%;中天科技下跌31%;国瑞科技下跌11%。

预付100%,预收10%?

通讯领域多家公司都因应收账款逾期而被接连“爆雷”。

最先“爆雷”的是上海电气,2021年5月31日,公司公告称,其控股40%的子公司的应收款普遍逾期,最坏情况下可能对净利润造成83亿元的损失。7月6日,证监会对公司立案调查。7月27日,董事长郑建华接受上海市纪委监委纪律审查和监察调查。

7月16日,国瑞科技爆出1.67亿元应收账款坏账。

7月21日,中天科技爆出21.35亿元预付款对应的原材料交付不及预期;5.12亿元应收账款逾期等。

7月23日,汇鸿集团公告称,其子公司存在合同执行异常的情况,涉及金额达5.51亿元。

7月23日晚间,凯乐科技发布公告显示,上游供应商出现交付不及预期,下游客户付款短期出现障碍。凯乐科技有34.56亿元可能“打水漂”。

5家公司的交易方式较为相似,问题也来源于此。以中天科技为例,其公告显示,交易方式为“预付供应商100%的货款、预收客户10%的定金”。换句话说,公司的下游客户只需要支付10%的货款,而公司却要支付100%的货款给上游供应商。

这意味着当公司客户未及时支付剩下的90%的尾款时,公司将承担高额无法收回的账款(坏账),而这一行为并不会影响上游供应商,一切风险仅公司本身承担,上游供应商能稳赚不赔。这种简单的转手生意,“冤大头”就是公司本身。

为什么如此“不公平”的交易模式公司察觉不到?是公司的风险管理出了问题,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背后的隋田力是谁?

中天科技和汇鸿集团“踩雷”的公司是航天神禾;上海电气、国瑞科技“踩雷”上海星地通、富申实业;凯乐科技“踩雷”新一代专网。这些公司背后的隋田力都具有话语权,其中也有国资企业的影子。

从股东方面看,上海星地通是上海电子子公司电气通讯的第二大股东(持股28.5%),而隋田力控股上海星地通的90%,这意味着隋田力间接关联电气通讯。

从客户公司来看,据天眼查App显示,隋田力所控制的北京赛普工信是航天神禾的控股企业,持股50%;而富申实业公司的实控人为“上海市人民政府第五办公室”。

从供应商来看,隋田力曾担任新一代专网核心高管,由隋田力100%控股的星地研究所曾经是新一代专网的股东,直至2017年9月退出。

上文提到,5家“爆雷公司”作为中游,而隋田力关联的下游公司发出订单并支付10%定金,“爆雷公司”再支付100%的货款给隋田力关联的上游公司。通过上游和下游的合作,套取爆雷公司的资金。在这一模式下,一旦下游客户的尾款逾期未交,上游供应商逾期供货,中游公司必定“爆雷”。

未来还会有多少上市公司卷入其中?隋田力还会让哪些公司跌入相同困境?下一个“雷”又会是谁?据天眼查App显示,隋田力是中国电子科技交流中心负责人,相关负责28家企业,真相或将在不久的未来水落石出。但在目前,上述5家上市公司已经在承受打击。

5月底至今,上海电气股价断崖式下跌后,持续走低。截至7月30日,股价报4.06元/股。

国瑞科技自7月16日以来,股价呈持续下跌状态。截至7月30日收盘,股价报9.86元/股。

中天科技自7月21日以来,股价连续3个跌停板。截至7月30日收盘,股价报7.60元/股。

凯乐科技和汇鸿集团自7月23日以来,都呈断崖下跌。截至7月30日收盘,股价分别报4.58元/股,2.59元/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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