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人的信心和勇氣來自哪裏?來自健康強壯的體魄、千錘百煉的摔打,來自視死如歸的豪邁、忠於祖國的信念,但歸根結底要靠實力,特別是硬碰硬的實力。

拿破崙說:“戰爭的勝負,四分之三取決於精神因素。”富勒則講:“只要找到合適的工具或武器,勝利就有了九成九的把握。”由此可見,決定戰爭勝負的因素是“氣”還是“器”,自古以來就沒有標準答案。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戰爭最講究實力。無論是決戰千里還是狹路相逢,無論是運籌帷幄還是短兵相接,實力都是最堅定的信心和勇氣。

“用人羣抵擋大炮,用左輪手槍防守街壘,是愚蠢的。”戰爭是精神的比拼,更是實力的較量。“匹夫之勇是鬥不過炮火的。”如果技不如人、器不如人、謀不如人,縱有“天塌下來隻手擎”的勇毅,也難有“橫掃千軍如卷席”的勝利。甲午海戰中,致遠艦官兵雖有“置生死於度外”“今死於海,義也”的英勇無畏,但終因艦炮射程、艦船航速、戰術水平皆不如對手,而艦毀人亡、飲恨黃海。

“氣爲兵神,勇爲兵本。”這個“勇”是以實力爲基礎、以理性爲內核、以智謀爲輔翼,而非逞一時之強、圖一時之快。“暴虎馮河,死而無悔者,吾不與也。”沒有實力支撐的信心,是夜郎自大的盲目自信;沒有實力打底的勇氣,是逞強好勝的匹夫之勇。1879年的羅克渡口戰役中,祖魯人手持阿塞蓋短矛、大盾,英軍則人手一把來復槍。雖然祖魯人異常勇猛,無畏地迎着子彈衝鋒,但結局可想而知:十幾個小時之後,祖魯人留下大片屍體潰散而去。這充分證明,打仗靠精氣神,更靠實力。從某種程度上講,精神的強大也源自於實力。如果實力尤其是武器裝備上差距懸殊,有時候僅靠無畏和勇敢是難以改變戰局的。

我軍歷來是打精氣神的,“鋼少”曾是我軍的真實狀態,但這並不代表我軍完全處於劣勢。的確,我軍是靠“小米加步槍”發展起來的,在武器裝備上與敵人差距比較大,但在研敵知敵、戰略指揮、戰術運用等“軟實力”上比敵人要強很多。正如陳毅同志所說:“我們愈往下比愈差,但愈往上比則愈強。”正因爲“統帥部的戰略指導更不知比他高明多少倍”,我軍官兵纔信心倍增、底氣十足,敢於刺刀見紅、血戰到底,成爲世所公認的“無法複製的軍隊”。

“無謀之勇是匹夫之勇,無勇之謀是懦夫之謀。”戰場上,恐懼和膽怯往往緣於對敵人的不瞭解,信心和勇氣則更多來自知敵在先、料敵如神。“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這是瞭解對手、藐視敵人的信心;“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這是心中有數、有我無敵的勇氣。我軍一路走來,之所以能夠以弱勝強、以劣勝優,靠的就是知彼知己、因敵制宜,採取靈活機動的戰略戰術。從紅軍時期的“十六字訣”,到抗日戰爭的“持久戰”;從解放戰爭的“十大軍事原則”,到抗美援朝戰爭的“零敲牛皮糖”,這些打法是我軍戰爭實踐的經驗結晶,也是面對強敵敢於亮劍、一往無前的信心和勇氣所在。

克勞塞維茨在《戰爭論》中寫道:“軍隊的勇氣和士氣在過去各個時期都曾使軍隊的物質力量成倍地增強,今後仍會這樣。”過去,我們整體實力弱,靠着“氣”的銳不可當,彌補了“鋼”的嚴重不足。這是無奈的選擇,也爲此付出了沉重代價。經過幾十年的發展,我軍有些武器裝備性能達到了世界先進水平,但與軍事強國相比在某些方面仍然存在一定差距。我們既要講勇氣、拼血性,又要講方法、懂策略,着眼發揮我們的優勢和強項打,瞄着敵方的軟肋和死穴打,揚己之長、避己之短,抑敵之長、擊敵之短,切實做到以“器”之強大砥礪“氣”的銳度,以“氣”之充盈彌補“鋼”的不足。

強國必先強軍,軍強才能國安。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風險挑戰之嚴峻前所未有。沒有一支強大的人民軍隊,就沒有祖國的安寧和人民的幸福。我們必須主動作爲、搶佔先機,加速武器裝備發展,夯實國防建設根基,加快把人民軍隊建設成爲世界一流軍隊,真正把敢打必勝的信心和捨生忘死的勇氣建立在雄厚的軍事實力之上。每名官兵都要精武強能、苦練硬功,勇於拼搏、敢打必勝,進一步磨礪捨生忘死、向死而生的血性膽氣,全方位鍛造敢打惡仗、能打硬仗的硬核實力。

(作者單位:71602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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