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王者榮耀與敦煌的第三次合作："科技+文化"下的長期策略

這種多層次、有梯度的過程，恰如一個普通人認識敦煌、瞭解敦煌、理解敦煌的進化，背後是王者榮耀團隊、乃至騰訊整體在"科技+文化"主題下的一種長期策略。不論是在戰略層面的篤定上，還是在具體方法制定、決策執行上，我們可以從王者榮耀的思路和實踐當中，很好地看到某種路徑、某種意義，它反應了一種慣性、一種責任。

作者｜周亞波

行至第三次合作，敦煌研究院和王者榮耀已經達成了一種高度的默契。你甚至可以聽見敦煌研究院的老師們操起"互聯網腔"與騰訊方面溝通："你給一個deadline，我來安排我的schedule."

融入是相互的，不論是王者榮耀項目組的工作人員，還是"新文創"組的工作人員，來往敦煌已經成爲了家常便飯。不少騰訊方面參與者都成爲了朋友圈內的半個"敦煌專家"，每多一次造訪，就多一次深入瞭解，多一些感慨。

第三次牽手，合作的方式也在發生着變化。騰訊王者榮耀品牌負責人李歆告訴《三聲》，在經歷了前兩次合作尤其是第一次合作的"通用性元素提取"過後，"王者榮耀與敦煌的第三次合作，核心將會聚焦在一個有代表性的點上。"

如果此前的合作還更多集中在橫向的符號展現上，對更小切口的縱向深入挖掘，則成爲了本次合作的重點。除去皮膚之外，在音樂、舞蹈、新媒體藝術和雕塑藝術等方面，本次合作也已經開始觸達。

王者榮耀的"第三次遇見敦煌"，既體現了合作兩大主體默契的累積，也呈現了越來越熟練對接多方、豐富合作層次的過程，更指向了一種有綱領、有執行的系統性規劃。或者說，合作實際上從未中止。此前，一些雖未在遊戲客戶端內直接呈現，但圍繞兩大IP展開的合作也一直在有序進行中。

這種多層次、有梯度的過程，恰如一個普通人經歷了認識敦煌、瞭解敦煌、理解敦煌的過程，背後是王者榮耀團隊、乃至騰訊整體在"科技+文化"主題下的一種長期策略。不論是在戰略層面的篤定上，還是在具體方法制定、決策執行上，我們可以從王者榮耀的思路和實踐當中，很好地看到某種路徑、某種意義，它反應了一種慣性、一種責任。

01｜抵達精神的進化

2018年，王者榮耀"楊玉環-遇見飛天"皮膚大火，開創性的合作達成了許多意義：一方面，有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了一款熱門遊戲可以與傳統文化產生的深刻關聯、理解王者榮耀在傳承、活化傳統文化當中的努力 。另一方面，騰訊在同年上半年提出的"新文創"戰略被推到了大衆的視野當中，這使得這次合作具備着一定的"定調"作用。

戰略的高度讓穩定性得到了保障，合作方式的進化也將納入到考量當中。你可以清楚地看到變化的發生：第一次的"飛天"皮膚，符合一般人對敦煌最淺顯的認知，核心元素的使用也成爲了大規模傳播的核心抓手；第二次的"九色鹿"主題，合作方式上契合了英雄與九色鹿的故事，內涵上也觸及到了敦煌的佛教美術範疇，完成了"往前一步"。

第三次還可以做什麼？王者榮耀的選擇是，在文化的層面嘗試更深層次地挖掘一種精神，具體呈現方法上，也將完成從"一款皮膚"到"一個角色"到"一段故事"的進化。

"我覺得最核心一點就是不管題材如何變化、合作的人如何變化，但合作的文化內容，一定要找到各自認同的精神層面，或者是價值層面的一致性。"李歆告訴《三聲》，基於這樣一種初期的構想，在和敦煌研究院的老師討論過後，將"目標"鎖定在了第220窟上。

莫高窟第220窟中所呈現的開元盛世，成爲了這次主題定調的大背景，其中描繪胡旋舞場面的壁畫，又讓胡旋舞這一舞蹈本身，成爲了本次合作最爲核心的主題。

包容、開放與自信，自然是李歆所提及的"一種精神"的具體形容詞。這在胡旋舞身上有非常簡單直接的呈現：胡旋舞自康國（粟特城國之一，今烏茲別克共和國撒馬爾罕一帶）傳入唐朝，很快風靡中原尤其是中心長安，上自貴族下至平民都參與到了胡旋舞的表演和傳播當中，而這也與唐朝的繁榮、包容甚至"胡風盛行"互相成爲了因果。

"胡姬酒肆"的背景下，我們可以從流傳下的詩句中管中窺豹。著名邊塞詩人岑參有詩句描述胡旋舞："美人舞如蓮花旋，世人有眼應未見。高堂滿地紅氍毹，試舞一曲天下無。"詩仙李太白也曾在詩中描述胡旋舞的舞者："催弦拂柱與君飲，看朱成碧顏始紅。胡姬貌如花，當廬笑春風。"

根據《新唐書》記載，唐朝政府經常在節日舉辦大型遊樂會，胡旋舞舞伎們也便擁有了表演的舞臺。上元節，長安城中燈樓齊明，西域式的"燈輪"和中土式的"金闕"相互輝映，形成了一種文化交融的隱喻；風情萬種的"胡旋女"裙襬飛揚，極速旋轉，吸引着衆人的目光，使得無數人拍手叫好。

而這一"上元節齊舞"的景象，便成爲了敦煌莫高窟第220窟北壁東方藥師經變畫的亮麗一筆。

02｜時空對談

"我站在第220窟的時候有時候會神遊，會想想當時我們的先人是怎樣站在一起，創作屬於他們的藝術作品。"數字雕塑藝術家羅其勝對《三聲》表示。

工匠們長安上元節的歡樂祥和刻在了敦煌莫高窟第220窟壁畫中，把他們記憶裏對那種場景的美好留在了壁畫當中，也讓後人獲得了沉浸式體驗當時場景的機會。它不僅僅具備着歷史考據的價值，也具備着頂級的美學價值。

例如，從歷史的角度，第220窟又名翟家窟，是來自公元642年，貞觀十六年，朝議郎、敦煌郡司倉參軍翟通出資修建的家窟，而翟姓，和安、史、石、米、康這樣的姓都是典型的粟特族融入中華民族後的姓，它反映着唐朝在經濟大發展的基礎上的開闊氣度，反映着由此帶來的藝術創作的發展。

作爲十字路口，敦煌恰恰是這種文化交融的集散地，藏在石窟當中的種種創作，既是記敘，又是表達。

這與本次的"3.0合作"形成了跨越時空的對談，它的背後是一種故事，它創作的過程也同樣也是一種故事，這種課題的呼應，爲多維的創作提供了具體的空間。爲了更好地講述敦煌胡旋舞的故事，王者榮耀本次選擇了多位頂級藝術家圍繞胡旋舞展開多維藝術共創，用不同的語言講述敦煌的故事，藝術家當中的大多數都是首次與王者榮耀合作。

舞蹈方面，王者榮耀邀請了青年舞蹈家華霄一與北京舞蹈學院中國古典舞系副教授歐思維，而在藝術展示方面，王者榮耀選擇了與新媒體藝術家林俊廷、數字雕塑藝術家羅其勝合作。

林俊廷告訴《三聲》，自己曾經5次造訪敦煌，每次和不同的人前往，都會有不同的感受，儘管自己此前就有過多次與古代藝術作品相關、又與現代技藝結合的裝置作品、沉浸體驗作品，但"傳統文化"並非作爲藝術趨勢所把握，而是深藏在創作者的血脈、經歷當中。

"你血液裏、骨髓裏的部分都是文化底蘊，這其實都是你磨滅不掉的。我有時候會看自己的作品，並不會覺得裏面有明顯的中國符號，但其實裏面都是，這也不是你故意去用的，而是不自覺浮現的。"林俊廷表示。

當這種文化層面的差異與時間長河聯繫在一起，就會構成一種既包含了傳承，又包含了載體改變的平衡感：美學價值並不會因爲某種風潮的興起、消散而產生非常劇烈的變化，相反，它與時代互相嵌合，既是時代的產物，又影響着時代，乃至與前世、後世隔空對談。

騰訊集團副總裁、閱文集團CEO、騰訊影業CEO程武曾表示："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文化。與時代緊密相連，是所有文化形態的特徵。"正因如此被稱爲"第九藝術"的遊戲，在文化意義上也能夠成爲藝術表達、文化記敘的一部分。

03｜"雙向奔赴"

在這個意義上，王者榮耀與藝術家合作的過程，與同敦煌研究院的合作一樣，都完成了一種"雙向奔赴"，其具體執行上也並不是簡單的"從需求到實現的過程"。

作爲數字雕刻藝術家，羅其勝將在本次合作中，參與到"王者好物藝術家聯名系列--遇見胡旋藝術雕塑"的創作當中。在合作的最早期階段，羅其勝就拋出了"時光與人"的主題。雙方由此入手，進行了具體的策劃、設計、形態打樣、3D草稿製作。

數字雕塑藝術不同於數字建模工作的"製作"，而是更偏向於創作。相當高的自由度也讓合作不太像是甲乙方的"需求-實現"關係，而是一種"共創"。

在與騰訊團隊共同考察敦煌的過程當中，羅其勝仔細研究了敦煌壁畫、泥塑的生產過程，並決定摒棄掉之前嘗試讓最終作品呈現出的"工業"、"標準"，決定保留作品當中的粗糲感，也向原始的創作過程致敬。

"他們是先用一些比較粗的石塊、草料板起來，再用相對比較細的泥沙材料塗一遍，最後再用非常細的粉末狀的材料粉刷一遍。在這個基礎上，再去繪製壁畫。"羅其勝表示，"我們希望也能夠把這種層次給表現出來。"

一些細節的定奪也處在非常良性的溝通當中。例如，羅其勝的最初的想法是想把浮雕背景中的各類元素做得更加複雜，但在討論中發現，一是實現上有難度，二是王者榮耀方面有突出"遊戲人物"的需求。因此，他對背景的複雜程度進行了調整。

"一個真正好的藝術，一定是一個共創的過程。"羅其勝告訴《三聲》，"而且經典一定是需要創作者和受衆共同完成。"出於傳播敦煌文化和其精神內核的考慮，藝術家們需要在還原各類細節的同時儘可能做到讓玩家們去沉浸式的理解作品，這種對於在二者之間尋找平衡的嘗試具有相當大的難度。

這種平衡性的嘗試，實際上是將 "王者榮耀玩家與敦煌溝通"的過程，具象到了藝術創作當中。新媒體藝術家林俊廷將在本次與王者榮耀一起，進行數字藝術的創作，嘗試"找到一種打破時間的方式觸摸歷史"。

而作爲新媒體藝術家的林俊廷將會創作一個有關胡旋樂舞的新媒體藝術作品，他表示："我不是很喜歡說教，不會把作品講得多麼高深，反而會用比較輕鬆的方式（去呈現），你知道怎麼互動，不知道怎麼互動都可以（理解）。"

在這個過程當中，玩家玩遊戲、體驗藝術作品、體驗敦煌文化精神，成爲了有機結合的一種方式，"藝術理解"被儘可能地溶解在"藝術體驗"當中。"當他在敦煌直接感受這個作品，當他回來感受（我）的作品，當他再回來玩王者榮耀，可能都有不一樣的感受，這可能是我合作的初衷。"林俊廷告訴《三聲》，"這樣的開始是好的，我期待它是雅俗共賞的，而不是譁衆取寵的。"

李歆表示，敦煌研究院的專家們在自己的崗位數十年，其本身就已經融入了敦煌的那種開放、包容的性格，從最開始就沒有因爲合作者是一款遊戲而產生過任何抗拒，反而是以文化、藝術之間的完美融合爲最終目的。這種雙方在原始立場和需求的契合，與藝術創作的雙向奔赴如出一轍，各自的態度，成爲了合作雙方甚至多方越合作越能發揮自身的主觀能動性、不斷迸發好的想法的一種保障。

對於有完成大衆傳播需求的敦煌和完成文化活化、傳承需求的王者榮耀來說，合作的初心決定了它的穩定性，而具體的態度和方法則保障了它的延續性。

04｜感受中國文化的新去處

另一種對"延續性"的保障則是理念，在遊戲的作用如何評判、遊戲作爲"第九藝術"的潛能如何發揮討論當中，一種共識正在形成：遊戲作爲技術發展下互動娛樂的主要承載者之一，其本身也可以承載文化，甚至成爲一種文化。

不可小看這樣的命題。"傳統文化"與"數字技術"的結合，可以是一個大的務虛命題，也可以是一種落在實處的具體實踐，並且，不同的實踐方式也會誕生許多不同角度的成果，而這些成果，也將與主導者、參與者的理解同步 。

當有驚豔美感、有文化底蘊、有藝術內涵、有全新體驗的"敦煌3.0"上線至玩家手中，其正面的影響力就會迅速發酵。在故事的襯托下，它並不是簡單的流量曝光與轉化，而是真正意義上成爲一種文化載體，成爲連接大衆與敦煌的觸點。它將在此前合作的基礎上，促進大衆進一步理解敦煌，而其中，或許有些人將因此，發現胡旋舞、盛唐乃至傳統文化的魅力，從而迸發出熱情與熱愛。

程武曾在2017年表示，"在古代，我們有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這樣的文化，在未來，這些原生於互聯網的泛娛樂文化形態，無論是網絡文學、動漫，還是遊戲和電競，將擔負更大的文化責任。"這一思考階段，也恰恰是騰訊"新文創"戰略即將落地的階段，在新文創的理念當中，遊戲不僅可以成爲一種文化，也能成爲傳統文化繼承下去的載體，而"未曾斷代"，恰恰是中華文明區別於其他古文明的一大特徵。

這在王者榮耀這款遊戲作品上同樣有所呈現，自上線以來，"探索遊戲之外的內容，探索中國文化標籤的構建"便一直是王者榮耀的優點和特點。許多成果可堪羅列：王者榮耀交響音樂會、王者榮耀X《國家寶藏》、魯班七號 "獅舞東方"皮膚、"榮耀中國"中國節系列皮膚等。這些內容在積極承擔弘揚傳統文化的責任的同時，也反哺了遊戲的生命力。

更進一步，王者榮耀多元融合的價值觀與敦煌文化的大氣包容的完美契合，讓中國文化更鮮活的走入了更廣泛的大衆生活，其本身也是一種對"敦煌精神"的繼承。

王者榮耀製作人李旻表示："我們開始有意識、多維度、系統性地對王者榮耀中的傳統文化內容進行規劃，正如公司副總裁程武提到的，希望王者榮耀成爲互聯網時代連接傳統文化的一個重要'觸點'。"

李旻表示，王者榮耀將着重從三個層面着手，進一步激活自身傳承與活化傳統文化的價值，這三個層面分別是"弘揚民族精神"、"承載傳統藝術"與"索引區域性文化"。

第三次"遇見敦煌"，同時踩在了這三個層面上，既是王者在自身中國傳統文化標籤塑造過程中的又一重要突破，又體現了王者一直在踐行"將中國傳統文化鮮活地帶入大衆生活"的具體實踐。在這當中，作爲一款遊戲，王者榮耀對自身位置的理解、以及對活化傳統文化義務的執行，正越來越成爲慣性，走向實處。

王者榮耀，正認真地成爲年輕人感受傳統文化的新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