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6日下午,“大山大海大地:人与世界的相遇——邱华栋《哈瓦那波浪》新书发布会”在十月文学院成功举办。本次发布会是第六届北京十月文学月系列活动之一,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主办。著名作家、纪录片导演、故宫博物院故宫文化传播研究所所长祝勇,著名学者、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张莉,乌克兰籍学者、汉学家卡佳,西班牙籍学者、汉学家夏海明,索马里籍学者、汉学家伊斯曼,以及《哈瓦那波浪》作者邱华栋,围绕《哈瓦那波浪》,分享对“人与世界的相遇”的理解和他们眼中的文学与远方。本次发布会由张莉主持。

邱华栋,当代著名作家,1969年生于新疆,祖籍河南西峡。现任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主席团委员。著有长篇小说《夜晚的诺言》《白昼的喘息》《正午的供词》《花儿与黎明》《教授的黄昏》《单筒望远镜》《骑飞鱼的人》《贾奈达之城》《时间的囚徒》《长生》等12部,中篇小说《手上的星光》《环境戏剧人》等32部,系列短篇小说《社区人》《时装人》《十一种想象》《十三种情态》等180多篇。共出版有小说、电影和建筑评论集、散文随笔集、游记、诗集等各类单行本100多种。多部作品被翻译成日文、韩文、英文、德文、意大利文、法文和越南文。

《哈瓦那波浪》是邱华栋的全新小说集,近日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本书由九篇小说组成,分别是《望云而行》《唯有大海不悲伤》《鳄鱼猎人》《鹰的阴影》《圣保罗在下雨》《普罗旺斯的晚霞》《哈瓦那波浪》《河马按摩师》和《冰岛的尽头》。这些小说发生在世界各地,唯一相同的是,写的都是华人的故事,主人公的生活中都有大大小小的缺失。他们如何走出生命的阴影,又如何重获生活的勇气和信心?或是走向大海、或是自驾穿行于广袤的大地、或是去寻找世界的尽头……在与大自然交融的各种极限运动中,他们终于得到了疗愈和救赎。

“我希望不断有新的写作空间”

在发布会的现场,邱华栋首先与大家分享了自己希望通过《哈瓦那波浪》向读者传达的想法。他说,“我是特别厌恶重复的人,题材上、体裁上、写法上我希望不断有新的写作空间。所以这本书对我来讲意义非常重大,非常不一样。它的题材是一个全球化背景下地球上的这些中国人足迹的故事,第二个也是跟生命经验有关,因为过了五十岁突然有一种中年人的感觉,现在很多中年人的生活中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挫折,比如说亲人的丧失,比如说生命的停顿,比如说死亡的来临,比如说突发事件等等。实际上我们每一个人在生活的经验里面都会有一些可能我们意想不到的打击也好、挫折也好,我们怎样焕发起生活和生存的努力,继续努力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想写出一种特殊的东西,大的词就是怎样讲好中国故事,讲好中国人的故事。从更深的层面来讲,就是我作为一个生命个体,我们怎么样在生活突如其来受到某种打击的时候获得更大的力量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活出更好的价值。”

祝勇对邱华栋的发言深表认同,他表示每本书都应有新意,有新的探索,有一个作家始终不变的激情,邱华栋在这方面一直保持着特别好的状态。“写作这个东西很容易沉浸在一个舒适区里面,你写一段时间以后习惯于某一种题材,然后就写‘油’了,驾轻就熟,基本上拿起来就能写。但是你放弃自己的舒适区,然后去开始一个未知的新的探索,这对于一个有一定影响力的作家来说还是挺有挑战,甚至是有些危险的。但是一个真正好的作家是一定要挑战自我的。邱华栋这几本书让我们看到有新的东西出来,《哈瓦那波浪》里面就有很多原来我未见过的元素,而且这本书写得非常不错。看到有的地方,我觉得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就是他随着年龄的成长和对世界的认识这个视野的变化,他的文字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张莉认为邱华栋是中国当代文学史上非常有独特性的一位作家。“首先他是一个创作能量非常丰富和旺盛的人,他在非虚构小说以及诗歌创作方面都是非常有成绩的。一般我们经常说有的人小说写得好,有的人散文写得好,有的人诗歌写得好,但是能把这三种文体都写得很有质感和影响力的人挺少的,邱华栋老师就是这样一位作家。”

新一代世界公民从这里出发

夏海明对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的邀请表示感谢,他讲述了自己阅读《哈瓦那波浪》的感受。他说,“在邱华栋的文笔里,我能感觉到人生,以及人性的各个方面,这就是好文学的特点,因为文学是生命,文学是代表体现人生的一个载体。这本书我觉得很有意思的一个地方,虽然不能说是一个旅游的书,但是很有感情在里面,不仅是一个旅游日记,而是比这个还要复杂的一个作品。这本书可以帮助我们获知中国人怎么看世界。因为我也是一个外来的人,我最近开始比较关注在西班牙的华侨媒体,我以前从来没有关注过。来中国之前,我对中国也有一些不现实的看法,来到这里以后才发现原来如此,跟我想的不一样。所以我现在反而对生活在西班牙的那些中国人的生活,他们怎么生活、他们怎么跟当地社会互动和交流充满兴趣。我看完邱华栋老师的作品就有这种启发。”

卡佳朗读了《哈瓦那波浪》中令她印象深刻的片段,并表示自己在阅读的过程中受益匪浅。她认为,华人与世界这个话题特别大,人到了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文化,他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这些文化和国家对他的生活会有什么样的影响,这是一个很有趣的话题。“现在在全世界有这么多华人,各个国家都有,我们平时去旅游也会关注一下,去马来西亚,在那边有华人博物馆,华人在马来西亚生活的时间比较长,所以他们在那边的历史也比较丰富。邱华栋老师的作品写到了现在的中国人全世界到处都是,文化也很不一样。我去过太平洋国家,斐济这个国家也特别有意思,它不仅有当地的土著,有印度人,还有一些来自欧洲的人,现在的华人也开始到那边去做生意。我自己在国外几年也会学一些好方法,学一些好的文化,我觉得这个对于我个人影响特别大。现在我们整个世界真的变成了一个地球村,我们都可以相互学习,相互多了解。”

伊斯曼指出,从《哈瓦那波浪》可以看出华栋先生对事物无微不至的观察,还可以感受到华栋先生对生活的热爱。他解释道,“我读了华栋先生的新书《哈瓦那波浪》,介绍说得非常有意思,富有想象力的对世界各地景观的描述。其中我最喜欢的是《河马按摩师》,可能是因为背景是非洲国家肯尼亚,让我倍感亲切,因为我们非洲人非常喜欢中医,特别喜欢按摩,所以我非常感兴趣这本书。还有我的夫人就一直想开一个中医按摩馆,所以这个故事非常接地气。”同时,他向嘉宾们发出了诚挚的邀请,“希望华栋先生和在座的各位朋友们可以去一去非洲大陆,写一写非洲的精彩故事。就像您说的我们是中国与非洲之间的桥梁,文学在桥上通过。”

听完三位外国学者的发言,张莉表示,“《哈瓦那波浪》的文案写的很好,就是全球视野,文学历险,华人故事,这对小说集是特别好的归纳。新一代世界公民从这里出发,去发现属于自己的星辰大海。我们也知道,每年中国出国留学的年轻人是非常多的,在实际意义上已经形成了新一代世界公民。他们向世界打开,同时我们也看到更多的外国人来到中国,这是一个特别好的事情。”

现代人的九种心灵困境

祝勇对于《哈瓦那波浪》的内容进行了深入分析,他认为,“这九篇短篇小说之间是有一个整体关系的,他不是说九个单独的故事,他是在写这本书的时候,对这本书有一个整体架构的,所以这本书也可以作为长篇小说,由九个互无关系但是又有关联的故事构成的,也可以看成九个短篇小说,但是整体上他是有‘预谋’的。空间拓展,把中国人放到全球这样一个空间位置之下来展现中国人的命运和他的人生轨迹。这个是我看这部小说的一个挺大的感受。”“我们看这个小说的时候,小说里呈现的主角不仅仅是人,我们过去的文学都是以人为主角的,我们几乎所有的小说里面的活动都是人在里面活动。在地球上有很多生命我们眼睛是根本看不见的,但是他们仍然在生活,把人放在这样的一个巨大的生命背景之下,邱华栋的所有的故事不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而是人和其他生命之间的关系。这个我觉得是这本书特别厉害的一个地方,这个是很少见的。人在跟世界、跟其他生命的这样一个对话过程中改变了自己。比如说海浪把儿子卷走的那一篇,《唯有大海不悲伤》,主人公跟小孩在海边度假的时候,小孩突然被海浪卷走,就是一分钟的事。但是就是这一分钟改变了他的家庭。他的妻子无法跟他生活下去,选择了离婚,只剩下主人公一人。这个男人应该如何生存下去,这几乎是靠人类自己无法解决的问题。但是在更宏观的地球生命的背景下,最终化解了这样的一个伤痛。所以我觉得这个小说看上去举重若轻,但是它背后有一种特别大的力量和一种新的眼光去看待世界、看待我们的人生,我觉得这个是我发自内心的一个感受。”

张莉表示,“《哈瓦那波浪》九篇写了现代人的九种心灵困境,同时作为铁汉柔情的这样一位作家,他在试图用人和世界交往的方式来重新治愈我们某种程度上隐隐受伤的心灵。所以读这九部短篇小说集的时候,我确信它有一种特别令人感动的文体意识,这是九个短篇故事,这是九个中国故事,是九个中国人和世界的相遇,同时也是和最广大的人群遭遇的九个故事。这些故事各自独立成章,但是放在一起其实又是中国如何和世界相处,既是和地理意义上的世界相处,也是和大自然意义上的世界相处。作家的广阔性、他的思考性在于他看到了文化的差异,就是民族国家之间的习俗文化的差异,同时他也看到了人有可能跨越民族、国家,达到一种心灵的共通。中国人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受伤,但是中国人也可能在任何一个地方获得治愈。邱华栋在我心目中是我们这个时代很优秀的写作者,我最近对优秀写作者的一个看法就是他的作品能够刷新我们对世界的感受力和理解力,让我们看到我们以前看不到的东西。一个优秀的艺术家必须有比常人更敏感的触觉,我们触摸不到的地方,我们借助他的文笔,借助他的文字触摸到。这个小说在某种程度上达到了帮助我们感受更广阔世界的能力。特别祝贺华栋兄有这样的作品出来。”

邱华栋对嘉宾们对《哈瓦那波浪》的支持和厚爱表示了由衷感谢,他表示大家的阅读感受对他很有启发,“借着刚才张莉教授讲的,好的作家可以给大家提供新的经验、新的文本、新的感觉,的确是这样,只有这样文学本身才能对人的呈现和人对自身的挖掘上走得更远。我就是这么要求我自己的,我下一本书肯定跟这一本完全不一样,正在写,完全是另一种想象的空间,想象历史的一种东西。我觉得写作对我来讲就是一个爱好,是一个巨大的爱好,我希望在写作上不断地挑战,不断地进步。文学是最好的桥梁,国家也好、民族也好、不同语言之间最好的桥梁。刚才伊斯曼先生也讲了,我们刚好都是桥,通过文学我们互相在心灵上认知和认识。”

(中国日报北京记者站) 【责任编辑:许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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