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美國量化寬鬆政策退出不會對中國產生過大沖擊

日前,美國通脹長期化風險加劇,美聯儲等發達經濟體央行有開始進行貨幣政策轉向的可能,這不僅會影響美國國內金融市場,其溢出效應還可能對新興市場國家金融市場產生衝擊。

爲應對疫情衝擊,主要發達經濟體央行實施了超寬鬆貨幣政策。而在此之前,西方學界認爲持續的寬鬆政策是安全的,比如2008年次貸危機後美國實施多輪量化寬鬆政策並未引發通脹,日本長期執行寬鬆政策依舊走不出通縮壓力,因此,負利率開始大行其道。

但是,美國經濟在財政與貨幣政策刺激,以及疫苗接種等因素推動下,今年初以來快速復甦,也因供應鏈問題產生了物價上漲的現象,從最開始的二手車、住房等,到現在金屬、原油、糧食、棉花等商品價格也大幅上漲。人們起初以爲供應鏈問題可能很快緩解,但目前看,隨着美國越來越多的人拒絕就業導致勞動力缺乏,供應鏈瓶頸與勞動力短缺產生的工資上漲壓力會持久推動通脹壓力,並改變消費者和商界的預期。再加上拜登政府急於推出龐大的基礎建設法案,美國通脹風險越來越大。

基於此,美聯儲傳遞出很快就會縮減購債的信號,並將首次加息時點預期提前至2022年下半年。目前,全球已有近30家央行先後加息,範圍涵蓋亞洲、歐洲、美洲和非洲,歐洲央行、英國央行等其他央行也普遍強化了緊縮立場。

但是,與2008年開始發生的以美歐爲核心的金融與債務危機不同,此次新冠疫情衝擊的範圍波及全球,而且主要是製造業與服務業運轉受到影響,而非由某個特定市場的金融危機引發。因此,儘管美國實施了史無前例的寬鬆政策,但由於全球同時遭遇衝擊,並未引發資金大規模流入新興市場國家,因此,新興市場面臨的資本外流風險相對較小。不過,大規模的廉價資金主要流入了美國股市與大宗商品市場,大宗商品在供應鏈瓶頸與期貨資金炒作推動下不斷上漲,將通脹輸入到大多數國家,使得很多國家已經早於美國開始收縮貨幣政策。

對於中國而言,在此次應對疫情過程中吸取了歷史教訓,採取了穩健的貨幣政策,避免大水漫灌導致貨幣政策進退兩難,產生金融風險。2020年5月以後貨幣政策力度逐步恢復正常,今年已基本回到疫情前常態。也就是說,中國經濟避免了經濟刺激帶來的負面作用,並在這個過程中強化了結構性因素,使得經濟在合理區間運行,基礎牢固,結構優化。

這大幅提高了中國經濟應對美聯儲政策轉向的能力與韌性。上一輪美聯儲採取退出政策時,中國正處於三期疊加的階段,嚴格控制債務規模與房地產泡沫,經濟增長存在一定壓力,在美元指數快速升值後,正在推動匯率改革的中國也在一定程度上出現人民幣貶值,以及資本外流現象。

現在,疫情期間流入中國的資金主要是通過購買人民幣債券的途徑,並且都是長期資金而非套利資本。再加上疫情期間,中國穩定的供應鏈構成了全球生產和貿易優勢,在服務貿易逆差減少而貿易順差增加的情況下,人民幣貶值以及資本外流的可能性很小,甚至,中國在防疫方面的優異表現會吸引更多長期資本的流入。事實上,10月以來美元指數中樞升至94以上,但人民幣逆勢走強,說明市場已經給出答案。

相反,我們更需要擔心的是美聯儲政策轉向對美國資本市場的衝擊。疫情暴發以來,一系列經濟刺激政策讓美國股市受流動性支持而實現創紀錄的上漲,樓市也出現過熱的跡象。美國股市對貨幣轉向的敏感性大幅提升,上一輪美聯儲持續加息至2018年的時候,股市就因無法承受而出現大跌,逼迫美聯儲停止加息。現在,美國資本市場可能因貨幣政策轉向而出現動盪,這種動盪可能對中國市場的情緒產生傳染效應併產生不利影響。

應當說,中國自新冠疫情暴發以來就進行了前瞻性的佈局,堅持底線思維,積極防範金融風險。因此,美國量化寬鬆政策的退出不會對中國產生過大的衝擊,中國需要關注的是美國通脹居高不下的風險以及美國金融市場潛在的動盪帶來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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