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屆中國音樂金鐘獎已於10月16日奏響蓉城,作爲中國唯一的國家級音樂專業綜合大獎,本屆金鐘獎以“百年華誕 盛世金鐘”爲主題,設鋼琴、聲樂(美聲)、聲樂(民族)、古箏四個項目的複賽、半決賽、決賽,共計44場高水準的音樂比賽和系列專場音樂會,其中上海交響樂團帶來專場音樂會和閉幕音樂兩場演出。

10月23日,上海交響樂團在上海交響樂團音樂總監餘隆的執棒下,開啓了蓉城的音樂之旅。在這場“中國音樂金鐘獎暨‘蓉城之秋’上海交響樂團專場音樂會”中,與上海交響合作過多次的女高音歌唱家黃英及鋼琴演奏家左章再次牽手樂團,在四川大劇院聯手帶來丁善德的《愛人送我向日葵》和聲樂套曲《滇西詩鈔》,《太陽出來喜洋洋》等中國民歌改編作品,以及穆索爾斯基的《莫斯科河上的黎明》、拉赫瑪尼諾夫的《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拉威爾的《波萊羅》等多部東西方經典作品。

音樂會以穆索爾斯基《莫斯科河上的黎明》開篇,這部描繪了當年莫斯科的清晨景色的音樂“寫生”作品,其實是歌劇《霍萬興那》的前奏曲。伴隨樂團演繹,聽衆宛若沿着晨光跳躍的莫斯科河漫步,彷彿還能聽見士兵的步履聲、教堂的鐘聲,甚至看見裊裊上升的朝霞。街角建築的模樣也逐漸清晰,樂團用音樂爲現場觀衆生動地描繪了一幅莫斯科黎明風光景象。

隨後鋼琴家左章與樂團一起奏響了拉赫瑪尼諾夫的《帕格尼尼主題狂想曲》。這部取材於帕格尼尼的24首小提琴隨想曲的單樂章鋼琴與管弦樂團協奏曲,利用其中第24首隨想曲的音樂主題而創作,被稱爲“十九世紀浪漫主義音樂炫技一派的絕響”。電影《時光倒流七十年》那首令人激動的主題曲,即出自該作第18變奏。左章的演繹使這段變奏優美而動人心絃,甚至帶着一絲溫婉憂鬱情調的浪漫,將拉氏作品裏的“俄羅斯憂鬱”一展無遺。

下半場,女高音歌唱家黃英與上海交響獻上了丁善德的多部藝術歌曲。這些優秀的聲樂作品顯示了以丁善德爲代表的老一輩作曲家在音樂民族化之路上的嘗試和探索。作曲家在創作上中西融合,不僅保留有民歌意境和地方風格,並結合富含地域風格的歌詞,在伴奏上通過對西方創作技法的融入增添了民歌的表現力和感染力。

指揮餘隆尤其能理解外公丁善德的這種音樂情感。他表示這些曲子歌詞雖短小,但小曲子裏卻有大故事,表達着最樸素單純的情感和對生活最熾熱的愛。其中《愛人送我向日葵》不僅創作技巧精準,更是情緒飽滿,平靜寬廣的伴奏襯於朦朧空靈的旋律下方,將一位曼妙姑娘在收到青年贈送的向日葵後的喜悅和浪漫生動地詮釋了出來。

被西方媒體譽爲“中國飛來的夜鶯”黃英用婉轉唱腔,描繪了聲樂套曲《滇西詩鈔》中潺潺泉水、蝴蝶飛舞,重現了語言難以重現的意境。尤爲值得一提的是,由鄒野改編的管絃樂伴奏版本,也極其符合丁善德曾提出的對於音樂民族化的觀點——“民族化不是在作品中用了多少民族傳統表現手法,也不在於是否用民族樂器演奏,而是在於它是否而真切地表達中國人民的精神風貌和思想感情,是否具有中國氣派和中國風格 。”

此番來川,當然少不了四川山歌。《槐花幾時開》《太陽出來喜洋洋》就是丁善德取材自四川不同地區的山歌。前者用短短几句歌詞生動描繪了槐花待開時節,姑娘望郎歸來又羞於承認的心情,後者則以輕巧跳動的節奏刻畫出上山砍柴的勞動人民樂觀開朗、怡然自得的形象。

除了四川山歌,還有改編於新疆民歌《可愛的一朵玫瑰花》《瑪依拉》等曲調優美、節奏明快活潑且富有舞蹈性的歌曲,和根據雲南民歌改編而成的《想親孃》。

演出結束後聽衆依舊駐足許久。在熱烈的掌聲中上海交響樂團加演兩首作品,分別是蓋德的《嫉妒探戈》及鄒野改編的《茉莉花,Hey Jude》。

對於爲何有如此的曲目配置,上海交響樂團團長周平表示:“其實這已經是我們今年第三次演出丁善德老先生的藝術歌曲,一方面是爲了紀念作曲家誕辰110週年,同時也因爲這些作品的水準。你能從他不同時代的作品中感受到他的人生經歷,比如這些藝術歌曲從音樂結構和語彙上,都達到了世界高度,所以對於這些優秀的中國作品,我們演的不是太多而是太少。”

而已經演繹過丁善德作品多次的女高音黃英說:“藝術歌曲是像繡花一樣繡出來的,丁善德先生的藝術歌曲還加了一層民族特色,比如像《太陽出來喜洋洋》這首四川民歌用四川方言來唱就非常活靈活現,其實我和丁先生有着冥冥之中的淵源,我的老師葛朝祉就是他當時從法國請回來的,所以第一次來成都演出就演這些作品也是一種緣分。”

其實,上海交響樂團與金鐘獎頗有淵源。2001年,上海交響樂團兩位駐團作曲家就在首屆金鐘獎上各有斬獲。瞿維獲得“終身成就獎”,朱踐耳則憑藉《第十交響曲“江雪”》獲得“器樂 、大型交響合唱作品”銀獎,朱踐耳更是於第三屆金鐘獎榮獲“終身成就獎”。隨後的近二十年間,上海交響樂團多次邀請金鐘獎獲獎選手登臺演出,合力爲中國年輕音樂人搭建演出舞臺,爲其職業生涯的長遠發展助力。

上海交響樂團供圖

作者:姜方

編輯:周敏嫺

責任編輯:王雪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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