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9日,杭州 羅永浩交個朋友直播間在杭州校招 首站在這裏!同學們期待嗎?🤔 杭州 大學生

文/劉丹如

9月初,羅永浩和黃賀共同到福建仙遊縣出差,爲公司“交個朋友”的自有品牌考察產品供應鏈。前腳剛走,後腳仙遊縣就爆發了6例新冠疫情確診病例,公司頭牌主播和創始人因此被隔離。

《脫口秀大會》錄製的頒獎環節,作爲嘉賓的羅永浩只能視頻出席,繼續直播更是無望,交個朋友因此迎來不小的挑戰。

黃賀是“交個朋友”的創始人,2016年他在錘子科技擔任產品經理時與羅永浩相識,但僅待了一年就選擇了離職,後續在陌陌、映客等公司研究社交、直播類產品。2019年羅永浩決定開發一款社交產品,黃賀被他找來負責子彈短信的產品。2020年1月,羅永浩和黃賀商量要進入電商直播行業,兩人一拍即合。

交個朋友直播間3月正式成立,4月就在抖音上開了第一場電商直播,同時在線人數300萬,創造了超過1億的GMV,光是小龍蝦就賣出了20萬盒。

“直播還債”成爲羅永浩身上的一個新梗,交個朋友也被視爲一家爲老羅還債的網紅工作室。但黃賀告訴36氪,“交個朋友從第一天成立,想做的就是一家能夠系統化的公司,而不是完全依賴於個人的網紅工作室。”

意外被隔離的21天,交個朋友最初有些慌亂。品牌方和排期早已確定好,到時間只能由其他主播頂上。但最終的結果讓黃賀鬆了一口氣,“集中隔離加居家隔離加起來一共20多天,老羅沒有出現在直播間,但我們的銷售數據並沒有下降。”

據交個朋友透露,羅永浩如今在交個朋友整體的直播時間佔比不到7%,但公司直播銷售數據並沒有下降。去年至今,交個朋友的GMV達到了100億人民幣,這些收入不僅來自於直播間,還包括供應鏈和Saas系統、品牌代運營、廣告營銷和培訓學校等七塊業務。

黃賀說:“我們最終的目標是MCN機構只佔到我們收入的40%,這裏老羅的收入只佔10-15%。”  

今年4月,交個朋友搬至杭州,他們隔壁是薇婭的公司和雪梨的公司。這些頭部主播無論多忙,每天儘量會在直播間露臉,李佳琦需要動一個小手術,但堅持到618結束後才從直播間請假去住院一週,電商直播行業的激烈與嚴酷對頭部主播也不例外。

和所有頭部電商直播機構一樣,“交個朋友”正在擺脫對於頭部主播的依賴性,試圖改變MCN以人爲資產的弊病。老羅自己就在微博上透露,等明年春天把債還清,就會立刻重返“科技行業”。而電商直播行業激烈的競爭和平臺多變的流量法則,則讓交個朋友在不斷的調整中尋找在行業內的核心價值。

從2020年4月首播到今天,交個朋友的人數已經從成立時的三五個人擴張到了1200人,儘管才一年半,但黃賀覺得交個朋友經歷了許多次險些“萬劫不復”的時刻。帶着這一年半的故事和對電商直播行業的思考,黃賀接受了36氪的獨家專訪。

以下對話經36氪整理:

關於新業務

36氪:前一段時間你和羅永浩去福建仙遊出差,是在爲自有品牌做準備嗎?

黃賀:對,我和老羅都是球鞋愛好者,所以約了去福建一起考察運動鞋的供應鏈。

一個新品牌起來一定要依靠一個新渠道,抖音相當於一個新的銷售渠道。而交個朋友的自有品牌會選擇服裝、鞋、鐘錶首飾,這幾個有一定毛利、容易樹立品牌價值,原本的賽道里缺乏領導性品牌的品類。

36氪:做自有品牌之後不會跟品牌方形成競爭嗎?

黃賀:我們選賽道的時候,選的是沒有領導性品牌的品類,如果我們使勁播某個產品,說明這個產品已經站了頭部,這種我們就不會去做,我們會選擇跟自身結合比較好,原來不怎麼播的產品去做。

36氪:除了自有品牌,交個朋友還有哪些新業務,你們的業務延伸邏輯是什麼?

黃賀:交個朋友整體上是一個商業上的閉環,互相耦合。最早我們只有MCN、短視頻整合營銷和代運營三塊業務,後來隨着能力溢出和市場需求,逐漸長出了包括主播培訓、自有品牌、SAAS系統和多平臺營銷一共七塊業務,其中四塊都單獨成立了子公司。

一個品牌產品出來之後,需求就兩個,一個讓更多人知道,一個是快速出貨。我們同時擁有聲量放大器和快速出貨的渠道,去年我們收購了一家公司,現在全平臺有7500萬粉絲,可以幫品牌做多平臺的達人種草。所以我們的服務是從前期種草開始,到最後的上播,以及其他明星達人上播和品牌自播,包括主播的培訓,這是一個完整的鏈路,幾塊業務相互支持、獨立結算。

關於公司成長

36氪:從老羅第一次開播到現在,你們經歷了哪幾個發展階段,有哪些關鍵性的轉折?

黃賀:去年到現在,有大概三四次的事情差點讓我們萬劫不復。

剛開始我們過於依賴品牌宣傳,很多人衝着老羅來做直播,給很高昂的品宣費,後來這種商家越來越少,因爲直播最終還是要把貨賣得非常好,才能得到一個長久的效益。

我們扭轉了很多東西,比如在能夠要很高商務條件的情況下,自己降條件。其實我們第一場的商務條件還是很高。那一場GMV超過了1億,下播的時候在線人數都有150萬,品牌方的報價很高,最高的達到了500萬(我們沒接),但即便他們願意給很多,我們也讓定價體系迴歸理性。

抖音剛開始做電商時體系非常不健全,可以說我們和抖音電商共同成長。但早期很多品牌方沒有抖店。他們開一個新的電商渠道,要做很多決策的,要投入一支團隊來運營這個渠道。

所以剛開始我們可以賣的品牌非常少,400人的團隊100人都要去做商務拓展,一家一家的聯繫,讓他們來開抖音小店,實在不行淘寶店也可以。但去年國慶之後,抖音直播只能掛抖音小店,那段時間我們過於依賴品牌方,又在不斷增加播出頻率,拓商的效率真的很低,經歷了一段陣痛期。

36氪:怎麼解決拓商的問題?

黃賀:轉折點是我們開始考慮把這件事用平臺化思維的解決。很多電商平臺隨着抖音崛起,流量越來越少,雖然流量下降,但是它有很多好貨,而抖音有流量缺好貨。

當時蘇寧一直想進入抖音,但是它們擔心第一場直播做不好。我們非常缺貨,抖音又迫切需要我們打造高GMV,我就覺得這個事可以攢一個局。去年8月7號,交個朋友+抖音+蘇寧聯合做一個蘇寧專場,那場我們直接做兩個億,蘇寧得了開門紅,抖音也豐富了貨盤,我們也解決了拓商的難題。之後我們依葫蘆畫瓢引進了唯品會小米有品、洋碼頭、雲集這些電商平臺。

很多主播出道即巔峯,銷售額慢慢下降,但我們到8月7號之後上升了,迎來一個微笑曲線。等到9月流量又開始下滑,抖音開始將流量傾向於其他達人的時候,在能力溢出的情況下,我們開始孵化更多達人包括明星主播。

36氪:交個朋友的直播間經常銷售數碼產品,但數碼產品的價格比較穩定,你們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黃賀:去年9月之後,我們就發現數據又下降了。因爲產品價格優勢越來越不明顯,很多我們一直想播的東西確實拿不到優惠價格,大的品牌如蘋果、戴森、五糧液、茅臺都是很強勢的。所以我們又開拓一個新的模式是“找渠道方”。我們從代理商那裏以很強的價格優勢拿貨,這再一次促進了我們的成長。碰到一個數據往下走,就想辦法上去,再往下走,再想辦法上去。

36氪:交個朋友去年好像有很多翻車事故,背後是什麼原因?

黃賀:我們擴張得太快,很多人就盯上了我們。去年好像頻繁翻車,但實際上很多翻車是子虛烏有,只有一次羊毛衫事件翻車是因爲產品品牌方作假,送來樣品沒問題,給消費者發的有問題。那一次我們第一時間主動給消費者賠付,按照三倍的價格,賠付了近900萬。

通過這個事情,我們覺得擴張過程中要做好系統化升級。比如對任何准入產品的資質審覈做更嚴格要求,成立專門的法務團隊健全了我們的資質審覈流程。另外我們還做了質檢實驗室,針對於我們售賣的大貨樣品和直接送來樣品做質檢。

行業內其實有些不良商家會給一二線城市和三四線城市發不同質量的貨品,所以我們還設計了一個神祕客的機制,讓一些在三四線城市或者縣城的員工家屬定期收一下直播間的美妝產品或者高危產品,然後再定期彙總到北京或者杭州,批量檢測。通過種種完善的資質檢測來保障高頻直播也不翻車,哪怕翻車了,也第一時間勇於承擔。每次碰到事情,我們不怕事,只想在機制上把這些東西完善,這也是爲什麼交個朋友能成長爲一個1200多人的公司。

不依賴“頭部主播”

36氪:爲什麼會選擇抖音開播,當時對電商直播的看法是什麼?

黃賀:當時所有的平臺我們都聊過,最後選擇抖音,首先是因爲其他平臺都有頭部了,這個平臺是沒有頭部,我們認爲平臺會跟我們一起努力打造一個頭部出來。

第二是老羅在做手機和電子煙階段,太長時間沒有去圈粉絲,他的粉絲都是老羅英語時期積攢下來的,需要一些新的粉絲去盤活自己的東西。抖音除了是一個帶貨平臺,更是一個內容平臺,帶貨的同時可以沉澱下來一些內容。另外抖音凡事是以數據論證、以結果導向的企業文化我們也比較喜歡。

交個朋友成立第一天,我們就想好這個東西不是像一個網紅工作室,要做就做正規的公司,用企業化的思維運營一個組織。開播之前,我們就看過很多MCN太過依賴個人的問題,但企業最終還是要系統化的,不能完全依賴於個人,更高效成長和可複製的商業模式才能做得更長遠和有格局。我們想培養更多的達人,於是就有了寧靜、李晨、柳巖等一系列達人,原來是老羅一個人在奮鬥,現在變成他的朋友們。

36氪:沒有一家MCN不想解決依賴頭部或者依賴個人的問題,但總體上並沒有成功案例,交個朋友爲什麼覺得自己可以?

黃賀:剛開始播我們一直強調“交個朋友”這個品牌,而不是個人。人是有很大變數的,比如達人被其他機構挖走。

交個朋友走的是賬號體系,比如老羅的直播間,我們稍後可能會改名爲交個朋友,其實哪怕我們改名大家都沒有感知的,因爲交個朋友這4個字已經深入人心。

具體到怎麼做,要拆幾個點來講,首先用戶選擇某個主播或者直播間,他判斷標準第一是值得信任,信得住這個人,我們第一天開始就一直強調品牌名字,歡迎大家來到交個朋友直播間。

另外就是交個朋友背後的組合拳是完整的,包括嚴苛的資質審覈,即便老羅不在,也很靠譜。最初我們一直不敢嘗試,直到老羅有次拉肚子,產品都已經排上,我們三個主播硬着頭皮上,那一場也能達到平時的70%,這個數據已經比較理想。

我們沒有像其他主播那樣培訓徒弟,而是採用副主播機制,老羅帶出了我和朱蕭木這幾個人,我們再帶新的副主播,一層一層的帶起來。新主播一開始會在深夜或者垃圾時間鍛鍊,逐漸讓大家臉熟,我們內部有一套主播評級體系,根據級別來給主播排時間,保證每週有固定的播出時長。我們直播風格都是統一的,直播間出現任何事故都是有保障的,這個模式已經跑了出來。

我們第一個子賬號叫交個朋友之酒水食品,未來也會像綜合性超市一樣,給直播間分層,交個朋友酒水號、交個朋友美妝號、交個朋友服裝號、形成子賬號體系。時長上,我們也在不斷增加,從一週一播到七天都播,再到 7 X 24 小時。

36氪:從你們的角度來看,抖音電商直播經歷了哪些變化?

黃賀:平臺最早依賴頭部達人,後來開始強調品牌直播,現在變成了商品流,強調興趣電商和貨本身。對用戶而言,最早可能是信任老羅這個人,後來信任某個品牌,當平臺讀懂了你,就會直接給你推商品。

誰的產品轉化率高,誰就越厲害,越容易得到消費者的點擊。我覺得接下來流量會傾向於擁有打造爆款能力的人,抖音的日活很嚇人,未來電商這一塊會越來越完善。

36氪:抖音的調整這麼快,跟上它的節奏就很重要,公司會因此沒有安全感嗎?

黃賀:如果你要做這行的話,節奏就是很快。可能兩三個月後,業務就要集成一次。它比手機公司的節奏快很多。我們做了一年多,隨時都做好了調整的準備,要適應平臺政策變化。

交個朋友幾乎是適應和調整最快的機構之一,我們比其他公司速度快3個月,除了品牌自播這件事的反應比別人慢了一個月,其他的變化我們都趕上了。那次反應慢,我們也開始思考如何依靠系統化的辦法提高效率。

36氪:抖音興趣電商的打法下,包括上線榜單,注重商品流,似乎都在縮短消費決策的時間?MCN機構怎麼在這個變化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主播的話語權是否在下降?

黃賀:有的主播不掌握話語權,因爲他們只做直播帶貨這一件事,但我們做的是配套服務。未來對於機構來說,發掘和獲得爆款越強,流量就會越多,機會就會越大。

發掘爆款跟之前直播這一塊的能力它是不一樣的。經營直播機構之後,你才知道什麼產品有成爲爆款的潛力,沒有比MCN公司更適合去找個事情。MCN機構可以系統化的培養髮掘爆款的能力,每個類目都去試圖挖掘自己的爆款。爆款產品不一定自己做的,也可能和商家合作把這個東西推成爆款,進入榜單,打造上榜能力。

SaaS系統是公司最大的壁壘,我們有自己的上播體系,所有的供應鏈都會進這個系統。進入系統後,所有的商品都會進行完整資質審覈,進入白名單。這也爲我們下一個階段做好了準備,比如我們要打爆品,肯定需要白名單和數據化的東西。

代運營這一塊只有深耕這個行業才能做,就像淘系的寶尊。我們的代運營已經做到抖音的前十,如果一家公司要做代運營,我們能給品牌方提供完整的打包服務,從種草、上直播間快速起量、代運營、甚至缺主播也可以幫他們培訓主播。我們還自有品牌投資基金,如果品牌缺錢,我們可以投資,所以交個朋友是綜合性服務平臺。(來源:36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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