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是丝路原动力,敦煌作为丝路重镇出土的丝绸实物最为丰富而集中,然而因为历史原因,这些遗存散落世界各地未能得到系统整理研究。东华大学教授、中国丝绸博物馆馆长赵丰带领敦煌丝绸研究团队与世界各地文博机构专家学者合作,历时15年将分散在世界各地的敦煌丝绸遗存进行集中系统整理研究而成的史料巨著——《敦煌丝绸艺术全集》,于近日在东华大学“丝绸之路与丝绸艺术”论坛上整体发布。

该著作为国家出版基金项目,全集包括《英藏卷》《法藏卷》《俄藏卷》《旅顺卷》《敦煌卷》的中英文版共10册,数百万字,千余张图片,全集的整体面世填补了敦煌学在丝绸研究方面的空白,是在丝绸之路、纺织服饰美术史等领域开展研究的重要支撑。

意义:为敦煌丝绸汇出完整拼图

如果要问敦煌丝绸的系统整理研究为何能产生如此巨大的影响,几乎所有专家、学者都提到了一点:海量首次面世的实物遗存加文书比对研究,印证了东西文化融汇发展的历史面貌。

因为文化和技术的隔阂,1907年以来流落海外百年的敦煌丝绸织物遗存一直“养在深闺人未识”。“得益于这些研究和出版的书籍,我们才能重现一千年前丝绸和丝绸生产纷繁复杂的历史,正是这些纺织品文物成为了伟大的丝绸之路的象征和命名的由来。”俄罗斯国立艾尔米塔什博物馆馆长米哈伊尔·彼奥特罗夫斯基在评价研究的意义时说到。

敦煌丝绸不仅是中国纺织品艺术发展的巅峰,而且对后世工艺科技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具有承前启后的重要地位。《敦煌丝绸艺术全集》的中英文集合出版一方面为海内外相关领域的专家学者提供了丰富详实的崭新的研究资料,另一方面向海内外读者展现了中国丝绸的文化魅力,促进了中外文化的交流互通。

考据:用实证复原东西融汇的历史

从2008年《英藏卷》最早成书出版,得到大英博物馆馆长尼尔·麦克奎格尔等专家的赞许,研究团队始终严格遵循研究规范,将相关史籍、论著与遗存实物进行纵横比对研究,审慎去取,对早期刊发的卷册也多有充实和修订。可以说,全集体现了当今高水平的敦煌丝绸整理研究。

“敦煌作为丝绸之路的枢纽,文书记载其丝织品不仅来自东方,还有的来自中亚系统,比如一种采用通经断纬工艺的‘赞丹尼奇锦’的产地就在粟特。”通过与中亚系统织锦规格和技术特点的比对,东华大学服装与艺术设计学院教授王乐指出现存唐至五代的敦煌地区织物中有9种为中亚系统织锦,而这些织物上出现了一些中原流行的宝花图案。更有意思的是,其中文书记载的名为胡锦的织物很可能是中原地区模仿西方题材或是有着某些西方风格的织锦。

无独有偶,《旅顺卷》的一大亮点——首次发布的旅顺博物馆收藏的蓝夹缬织物上狮子、格力芬等动物题材图案也反映了当时东西文化的交流。用两块雕刻成凹凸对称的花板夹持织物进行纺染印花的夹缬工艺盛行于唐宋,明代以后失传。此次将国内敦煌丝绸的最大藏家旅顺博物馆收藏的50多件“大谷收集品”敦煌丝绸首次刊布,并附有著录、研究和复原图,不仅为国际敦煌学和丝绸之路的研究提供了新资料,还为国潮热下汉服等的服装设计、面料设计等提供了更为准确的范本。

这些织物都有力地证明,在藏经洞封闭以前的若干个世纪中,中国西北地区的丝绸贸易往来十分频繁,敦煌就位于繁忙的交通干线之上。

团队:是学术工作更是国家使命

季羡林先生说:“敦煌在中国,敦煌学在世界。”从2000年东华大学与敦煌研究院合作成立敦煌服饰研究中心开始全面系统地整理研究敦煌丝绸开始,到2006年夏天,赵丰及助手王乐等首次赴英研究斯坦因纺织品,揭开了尘封百年的海外敦煌藏经洞织物遗存的神秘面纱。

以丝绸科学及艺术的角度对其品种、工艺、结构、肌理以及视觉效果作全面的整理研究,这个工作涉及众多学科领域,研究对象又散布在世界各地,赵丰率领团队历时15年完成了这一浩大工程。“主编赵丰以其坚实的工学背景、对古代织物深厚的学识以及孜孜不倦的热情,带领一支国际合作队伍对每件织物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并复原了部分残片的图案。”伦敦大学亚非学院中国及东亚艺术名誉教授韦陀肯定了研究团队坚韧不拔的精神。

“得益于国家出版基金的资助,研究工作得以顺利开展并编辑出版,推动了东华大学出版社在品牌化的道路上再上一个新台阶,也激励我们借着‘一带一路’的东风,依托纺织服装特色学科的专家力量走出国门。”东华大学出版社社长陈珂表示。东华大学出版社投入精干编校力量,在装帧排版上以大象无形的克制突出遗存呈现,营造东方语境的审美意趣。后续还将采用数字媒体技术多角度展示敦煌丝绸艺术魅力,讲好敦煌故事,传播中国声音,推动流散海外的敦煌遗存的数字化回归。

弦歌不辍,薪火相传,在东华大学建校70周年之际,《敦煌丝绸艺术全集》的出版为“一带一路”研究与传播交上了令人信服的东华答卷。 (中国日报上海分社) 【责任编辑:蔡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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