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獨家專訪|富藝斯中國區主管張源教你如何挑選高端腕錶

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 梁信 報道 深秋11月,站在全球藝術圈C位的上海,前所未有地“大熱”。

作爲第三屆上海國際藝術品交易月的重點項目,兩大藝術博覽會——第九屆ART021上海廿一當代藝術博覽會和第八屆西岸藝術與設計博覽會的揭幕,正式掀起了上海國際藝術交易的高潮。

作爲與佳士得、蘇富比齊名的國際三大拍賣行之一,鐘錶拍賣一直以來都是富藝斯的強項。今年以來,富藝斯更是見證了鐘錶收藏市場的持續蓬勃發展——截至目前,在全球舉行的網上和實體拍賣中,富藝斯所呈現的鐘表均摘得“白手套”的佳績(100%全數成交),並打破了多個製表品牌的世界拍賣紀錄。

看準跨門類收藏趨勢看漲,富藝斯首次將鐘錶及珠寶門類的拍賣預展帶到ART021上海廿一當代藝術博覽會現場,爲喜愛藝術的藏家帶來另類的藏品選擇。11月11日至14日,富藝斯鐘錶珠寶香港秋拍巡迴預展在上海Art021當代藝術博覽會上亮相。

在預展現場,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見到了今年9月剛剛被委任富藝斯中國區鐘錶部主管的張源。目前他代表富藝斯鐘錶部門拓展中國內地的業務,同時也和富藝斯全球鐘錶專家團隊緊密合作,負責香港、日內瓦及紐約地區鐘錶拍賣作品徵集及其他相關工作。

在加入富藝斯拍賣行之前,張源曾於歷峯集團旗下的知名精密製表品牌朗格擔任業務拓展及客戶總監。身爲一位對鐘錶充滿熱情的年輕藏家,他也是創立於2015年之全球最大單一品牌高級鐘錶社羣Lange Nation的聯合創始人。

在11月7日剛剛結束的“名錶薈萃-日內瓦 XIV”拍賣上,富藝斯以總成交額6826萬瑞郎(約合7450萬美元)收槌,締造了鐘錶拍賣史上歷來總成交額最高的專場。“獨立製表的崛起和極品古董鐘錶是這次拍賣(成功)的一個重要因素,多元化的審美帶來了拍賣時的百花齊放。”對於近段時間富藝斯在腕錶拍賣交易上屢創佳績,張源對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表示:“藏家、品牌與拍賣行相互的信任和默契也在逐漸增強。隨着二級市場這個概念獲得了更多的普及,結合一級市場的蓬勃發展,使得拍賣中的拍品非常強勁,品類豐富,品相上乘。”

爲了乘勝追擊,這次富藝斯鐘錶珠寶香港秋拍預展帶來的正是將於11月25日至26日舉槌的“名錶薈萃—香港 XIII”拍賣中的50款重要腕錶。其中包括來自百達翡麗、勞力士、愛彼等知名製表品牌以及包括F.P.Journe、Richard Mille等當代最受尊崇的獨立製表大師出品的鐘表。

預展現場,張源還接受了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的專訪,談及對中國高端鐘錶市場和消費者的深度觀察,獨家分享了他作爲“玩表”多年的腕錶收藏家對不同人羣收藏腕錶的建議。

《21世紀》:能否談談疫情從開始至今對中國的高端鐘錶市場帶來了哪些影響及變化?

張源:疫情本身是我們都不希望看到的,它導致人們無法出國,全球化也按下暫停鍵,這些都是負面的影響。但對於鐘錶和奢侈品行業來說,其實它同時也帶來了很多的機遇——大家不再出國去購買鐘錶和奢侈品,本土的客戶更加傾向於在本土消費。特別是在鐘錶這一塊,以前大家的觀念就是說近的要去香港買、遠的就要去歐洲買,更便宜。但這兩年國內國外的貨差價幾乎在個位數的百分點,再加上國內的服務很快很便捷,貨又比較全,因此疫情反而帶動起國內消費的穩步增長。

還有一個重大的變化就是拍賣從線下轉到線上。例如,富藝斯率先推出了網上拍賣,只要下載一個APP,手指一滑就可以參與拍賣,但在以前都是得飛到日內瓦、香港在拍場裏坐下來舉個牌競價的。現在的人們可以隨時隨地參與拍賣,也能更及時地瞭解到腕錶的行情。

《21世紀》:此前您擔任過歷峯集團旗下知名精密製表品牌朗格的業務拓展及客戶總監,並且也策劃過上海玩表節等活動。從您跟中國高端鐘錶買家的接觸中,您認爲他們都有怎麼樣的偏好和特點?

張源:在朗格的任職期間,我主管亞太地區和中國市場,同時也涉足全球市場的商業開拓和客戶管理系統,從那時候開始經歷和嘗試了很多項目。

我發現中國買家有兩大特點:一方面,他們認爲手錶保值與否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手錶具備着特殊的屬性,它們在市場上都有一個底價,即價格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一定會有人購買。就底價而言,強勢的品牌會以溢價的方式顯示:比如說裏查德米爾、百達翡麗、勞力士等,它們在市場的售價已經是兩倍零售價。而另一些品牌手錶的底價,會以豐厚的內容題體現其保值的一面:比如說朗格的手錶在10年前其底價是表的價值的50%,買一塊100萬的手錶其二手價值是50萬。但隨着這兩年朗格不斷擴充並豐富內容,引入設計、機芯等賣點,現在談起朗格已經不再說它折價而是能保值了。

另一方面,我覺得目前國內的消費者和藏家所經歷的手錶收藏旅程是要比海外藏家要快上許多。有些藏家可能半個月、半年內已經把國外藏家差不多30年的腕錶收藏全部都擁有了。但實際上這30年時間中國外藏家所經歷的思想變革和對鐘錶的理解,對國內的藏家來說是否也在半年內完全喫透了呢?所以實際上我們的藏家其實可以建立一個長遠深厚的收藏體系,收藏的速度可以不用那麼快。這也是我加入富藝斯之後,希望能給大家提供幫助的方向。

《21世紀》:在中國開拓高端鐘錶市場,有哪些挑戰?

張源:我認爲挑戰並不來自於外界對鐘錶行業的挑戰,而是我們行業裏的人自己需要在政策範圍下進行規範性的銷售。首先我們要了解清楚國內市場在政策上支持什麼、不允許什麼,然後再去開展具體要做的業務。這個行業要去適應國內的一套體系,比如這次預展的50塊表,因爲還沒有完稅,所以是不能直接買賣的。到這裏來主要是進行展出,而真正的拍賣要回到香港地區進行。

而第二個挑戰是國內消費者和藏家對中國大陸內的鐘表市場的認知和對鐘錶理解到底程度如何?腕錶的知識和知名品牌的宣傳在海外市場已經存在很多年了,但我們纔剛剛起步,我們在某些方面的知識和理解可能略微滯後於國際市場。

《21世紀》:今年9月您成爲富藝斯中國區鐘錶部主管。富藝斯在此時加強亞洲業務,尤其是對中國市場更加重視,原因是什麼?

張源:今年是疫情第二年了,這兩年來富藝斯創下了四次世界紀錄。富藝斯鐘錶部的整體風格是不急於進入市場,我們希望在一切都準備好以後再開展新的業務。比如我自己也是,如果我沒有在朗格任職階段的管理經驗的話,去帶領富藝斯鐘錶部在中國開展業務其實是不充分的。所以一直到今年,我們認爲2021年是中國鐘錶市場發展的新機緣,遇到了一個百花齊放、多元化審美的機遇,因此我們希望搭建起這樣一個平臺,構建中國市場的生意。

《21世紀》:可否用您的經驗給以下四類消費者一些購藏高端腕錶的建議:入門小白、商務上班族、偏好保值的藏家和偏好顏值的藏家應該怎麼選擇腕錶?

張源:手錶不分貴賤,但是無論選擇購買和收藏哪款檔次和價位的手錶,我都建議大家可以先去研究一下該款手錶背後的品牌故事和發展歷程,對品牌有一個深入的瞭解。

說到入門小白,我認爲對於這樣一個羣體來說一定要有一個嚴格的預算。比如說你有3000塊錢的預算,最終可能比較適合購買3500-4000塊的手錶。最好不要在預算只有3000塊錢的時候選購一萬塊錢的手錶。因爲手錶最終是要買來戴的,不要被手錶牽着鼻子過日子。買了一塊手錶讓你每天戴着覺得很舒適、沒有壓力,這個最重要。

對於商務場合的上班族的話,大家平時都有很多的壓力和事情要處理,所以我推薦在錶款上選一些比較經典的品牌。這些品牌往往來自於一些大的集團,價位大約在兩三萬塊錢左右,已經有不少可以選擇的款式。而錶帶的選擇上,我建議可以選擇鋼錶帶,一年四季都適合佩戴,不像皮錶帶夏天還要擔心出汗的問題。

針對偏好保值的藏家,我還是希望大家對“保值”的概念更加理性。因爲我們不能指望買的每一塊表都是賺錢的或者都能維持原來的零售價,因爲這樣你購買手錶的初衷就變了。在保值的選擇方面,這幾年頭部品牌依然是百達翡麗和勞力士,因爲他們在時間和文化上的底蘊積累是無法匹敵的。但近兩年來多元化審美崛起,朗格、愛彼、理查德米爾,還包括一些獨立製表品牌等,如果能從中買到價位合理而且自己喜歡的手錶,也十分合適。因爲當你把對手錶收藏的認知時間軸拉長,看到它五年以後的發展,其實大部分情況下你買到的都是能保值的手錶。

至於喜歡顏值和設計的手錶羣體,我個人很欣慰能看到獨立製表的崛起。獨立製表是由一羣擁有自己獨特設計美學的手錶匠人,帶來了設計很不一樣但技術含量也非常高的手錶。所以如果追求多樣化設計,我認爲可以在不同的獨立製表品牌中多探索一下。此外,選擇不同顏色的錶帶和錶盤並多嘗試,說不定會帶來很多樂趣。

(作者:梁信 編輯:盧陶然,李清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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