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新院士羅毅:我國光電子芯片研究和國際先進水平“並跑”

11月29日,中國工程院舉辦2021年當選院士學習教育活動暨新院士頒證儀式。作爲新當選院士,羅毅有幾個計劃:想更多地幫助學術界同行,尤其是年輕人;想在更大的平臺上爲國家做點事;想把身體鍛鍊好,因爲“身體健康才能給國家做更多的事”。

今年61歲的羅毅是清華大學教授、北京信息科學與技術國家研究中心副主任,也是國內最早從事DFB激光器與電吸收調製器單片集成研究的科學家。活動結束後,羅毅在接受新京報記者採訪時表示,我國光電子芯片研究和國際先進水平“並跑”,未來將和業界同行一起,把中國的光電子芯片產業再往前推一步。

談科研

曾爲研究新型半導體激光器,連續住在超淨間做實驗

新京報:你是如何走上科研之路的?

羅毅:我小時候更喜歡文科,初二就很認真地讀過《資本論》《世界通史》等書籍。“文革”結束後,我覺得今後應該是“技術救國”的時代。當時長輩告訴我中國工程類最好的學校是清華大學,所以我就報考了清華,並進入無線電系學習。後來,我被學校派往日本深造,學習和研究半導體光電子芯片。

當時我的生活並不富裕,喫一頓飯就要花上父親月工資的三分之一,所以我在珍惜出國深造機會的同時也深感壓力,覺得自己不把科研做好,對不起國家的培養,回國沒法交代,一直處於奮鬥的狀態。

新京報:你是國際公認的優秀光源增益耦合DFB激光器的開創者之一,請介紹一下這段科研經歷。

羅毅:幾十年來,我一直做一種內含光柵的半導體激光器,這是精細半導體工藝的頂級技術,但是在我去日本之前,我和老師根本沒聽說過這種激光器。

剛到日本留學的時候,爲了趕超,唯一能做的就是更加努力、更加“玩命”。當年,我拎着像大暖瓶一樣的10升金屬液氮罐跑來跑去做實驗,盡體能的極限搞科研。我曾經一個星期不回宿舍,就住在恆溫的超淨間,白天做實驗,晚上躺幾個小時,只有這樣才能一路追趕。當我博士畢業時,我在我所研究的領域處於國際最好的水平,率先做出了“增益耦合型分佈反饋式半導體激光器”。

新京報:你的研究還有哪些應用?

羅毅:我的研究一直比較接地氣,確實也解決了一些問題。比如我的研究方向之一是固態照明關鍵技術,固態照明是一種基於半導體發光二極管新型光源的照明技術。LED燈的電能消耗和壽命比白熾燈、日光燈更有優勢。

如何將發光二極管做成燈?我引領了這項技術,我的團隊在半導體照明領域獲得中國多項發明專利,爲國家的產業發展做出了貢獻,中國路燈最核心的光學技術基本來自清華大學。

談感受

當選院士後想多幫助學術界同行

新京報:作爲清華教授,你認爲應該如何更好地培養學生?

羅毅:1978年,我作爲恢復高考後的第一屆應屆生考入清華。和現在的孩子不同,我們沒有因爲上了過多的補習班而失去了對科學的興趣。我也是個教育工作者,我們有很重要的責任,讓學生不僅通過成績好產生自豪感,還要通過他真正的能力和學以致用產生自豪感、獲得感。現在很多學生成績很優秀,但不一定真正熱愛自己所做的事情。

新京報:作爲新當選的院士,你有何感受?未來有何計劃?

羅毅:我們在自己的科研領域耕耘了多年,能當選院士,我是很高興的。更重要的是,我未來要怎麼做。

我希望能多做一點幫助別人的事情,幫助學術界的同行,尤其是年輕人。另外,我確實想在不同的角度或更大的平臺給國家再做點事。我們在這次的活動中看到宋健院士90高齡都很欽佩,我今後也想在身體方面多注意,因爲身體健康才能給國家做更多的事。

新京報:目前,你的相關科研工作進展如何?

羅毅:我是做光電子芯片的。信息技術有兩大芯片,一種是大家熟知的微電子芯片,還有一種是光電子芯片。支撐5G的是光纖通信技術,我就是做高速光纖通信芯片研究的。幾十年來,在這一領域,我們在國內創造了很多個第一,在國際上和最好的國家處於“並跑”的水平。

無線通信的升級,靠的是光纖提供的帶寬。光電子芯片可以保證光纖傳輸有足夠的帶寬,或者傳輸速率更快。

我們做科研,要解決國家經濟發展中實實在在的工程科技問題。目前,我們已經積累了比較豐富的經驗,未來除了在學校繼續做面向實際應用的基礎研究以外,我有更多的責任和業界同行一起,把中國的光電子芯片產業再往前推一步,把核心技術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三十多年來,我國光纖通信產業體系已經建立起來,但是產業基礎層面,比如器件的性能和效率仍然需要加強。因爲效率越高,意味着能源消耗就越少,體積重量越小。在性能指標上,坦率地說,我們的芯片在基礎層面和高端芯片還存在差距。

新京報記者 張璐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