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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次地重返,只爲留戀你動人的雙眸。據說,天空足夠清澈,地面纔會有雲的影子,而云影之下,就是凌雲山。這是距離白雲最近的地方,是心靈在歲月中逆行的最遠處。

樂山回來已經很久了,腦中浮現的依然是在凌雲山時的點點滴滴。很慶幸,因爲樂山的澎湃歷史讓我義無反顧地去了,要不然何以理解歷史與中國藝術的變遷與沉浮?一路行來,有驚喜、有驚險、也有遺憾,此番經歷,可謂此生難忘。

可以不相信任何人對你形容的震撼,宏偉的話語,因爲它們確實蒼白,但當你踏上了這座山,看到一路上此生從未見過的景象,山上游人那難以置信的眼神,一路或粗獷或瑰麗的藝術奇蹟時,你便會明白,爲何樂山是這麼多人心中的夢!更會思考,構築起當今社會基石的,究竟是悲壯的歷史?是錦繡江山?還是亙古綿長的人文精粹?

到樂山,就不能不說樂山大佛。凌雲山的樂山大佛可以說是樂山這座城市的中心,樂山的一切似乎都在圍繞着這座石雕運轉着。同時也是樂山人心中的聖地。在我看來去這裏的一般有三種人,一種是我們這種毫無所知、只爲見識山河與壯麗的遊客;一種是心憂天下、充滿家國情懷的歷史朝聖者;第三種是探訪樂山摩崖石刻藝術盛衰的藝術愛好者。

我是三種皆有,我渴望看到的東西很多,只是埋怨自己眼睛生得太少,而十一長假又過分擁擠。

因爲擁擠,因爲要避開人潮,所以到達樂山的第一日,我就去了東方佛都。與樂山大佛相比,東方佛都沒有樂山大佛那麼天下聞名,在我心中,樂山大佛的聲名就像佛教中的釋迦牟尼,以悲憫衆生而生,最終無人不知他的名字。而是顯得平民化,它像佛教中,釋迦牟尼之外的其他所有佛,鮮有人知道他們的名字,他們也只醉心於渡人渡己,聲名不是並不是他們在意的東西。

然而它的意義一點也不遜色樂山大佛,因爲它是每位樂山旅行者的必經之地。

進東方佛都,首先看見的就是那尊長170米的巨型臥佛,天地爲牀,青山爲蓋。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它已成爲一種象徵,無論風雨如何猖狂,它巋然不動,時刻以一種高高的指引姿態迎接着各地而來的朝聖者。走過旁邊的橋再往左走,穿過十八羅漢洞,進入萬佛洞,突然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洞中的石壁和窟龕中,滿滿的都是各式各樣的佛,手舉天,舉腿、聳肩,喜怒哀樂人生百種,人間萬象,具在這些石佛身上彰顯得淋漓盡致。

洞窟愈行愈寬,全然不像是在山中,倒更像是在一幢真真實實,燭火通亮的廟宇之中行走,我心想,若真是在廟中,也應當到了天王殿吧?

 

然眼前就顯現出了一大片空間,像是被人生生從你思想中掏出來,嘩啦啦擺放在你眼前一般,而兩側侍立的,正是金黃色的四大天王。那是種很純粹的顏色,透出佛教的神祕感。這是兩種顏色交織形成的,一層來自於凌雲山天然丹霞地貌的紅,一種來自於佛教虔誠信仰凝聚的明黃燈光。而四大天王,從傳說中走出來,在刀劈斧鑿中凝固成眼前的模樣:身長數丈,盔甲鮮明,神情威武。活脫脫就是我所熟知的護法天神形象。

最讓人難以置信的:洞中座佛。你無法想象他們是如何將這座佛在洞中雕鑿完成,就好像你無法想象樂山大佛倒是是怎樣雕刻完成一樣。這佛太大,他的頭頂着石窟頂部,目光平視處還有另一個佛窟,洞中金光搖曳,猶如幻景;而座佛龐大的軀體,似乎也在告訴你,這絕不是真的。以至於我從萬佛洞中出來,依然不能相信,我曾看見過一尊真實的洞中座佛。它的存在即使是在呼喚着歷史,維繫着凌雲山千年不斷的文化精神。

歷史上的樂山大佛,固然是雄偉浩大,但因爲周圍缺少石窟,成爲了每一代人心中的遺憾。

方佛都在樂山大佛文化影響範圍內,復原了凌雲九峯的盛景,不但彌補了歷史的傷痕,同時填補了樂山大佛的遺憾,如今東方佛都與樂山大佛之間漸漸地融合在一起,這是歷史和藝術的雙重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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