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大西洋月刊》1月20日文章，原題：特朗普的粉絲們找到了他們的安全空間 你永遠不知道在特朗普集會上會看到什麼。是將反覆喊叫的口號“把她（指希拉里·克林頓——編者注）關起來”玩出新花樣？還是全新的陰謀論？不過，你總可以指望的是，這位前總統會誇耀參加自己集會的人數。他會興高采烈地對進入活動現場的擁擠人流發表評論。他會大聲說，他甚至不能準確地說集會人羣排到了哪裏。他還會時不時地要求攝像師把攝像機轉個方向，拍下他忠實粉絲的全部畫面。

美國國會大廈。資料圖

“我們變藍是不可能的”

對特朗普及其支持者來說，集會人羣的規模不僅僅是一個炫耀點。這是他們屬於美國多數派的明證。1月15日，特朗普在亞利桑那州弗洛倫斯的集會上對粉絲說：“一個人來到這裏，一眼看不到人羣的邊際……汽車長龍綿延25英里，這可不屬於一個輸掉選舉的人。”

2020年大選之前，特朗普和他的粉絲經常問記者，拜登沒有像特朗普那樣的大型集會，他怎麼可能獲勝。現在拜登是總統了，參加特朗普集會的人常說的是：特朗普不可能真的輸了。看看這些人！15日在亞利桑那州，51歲的塔米·舒茨指着身邊的人羣這樣對我說，百分之百、百分之一千、百分之一百萬拜登沒有贏得她所在的州，“我在亞利桑那州已經快21年了。我們變藍（指民主黨勝選——編者注）是不可能的”。

他們和他們的鄰居

許多美國自由主義者生活在“政治泡泡”中。例如，在美國壓倒性的藍色選區，一些人震驚地發現，特朗普在2016年獲得那麼多選票。同樣是這些藍區民主黨人中的一些人也曾堅信，參議員伊麗莎白·沃倫會成爲該黨的候選人。當然，共和黨人也生活在“泡泡”之中。

固有信念被挑戰會讓人感到不舒服，否認與自己政治觀點相悖的證據的衝動尤其強烈。只閱讀特定的網站或收看特定的電視頻道，美國人得以免受他們不喜歡的事實和觀點的影響，而按地域分區可以讓黨派人士避免與信仰不同者進行不愉快的互動。過去十年，美國的“政治隔離”現象急劇惡化。根據英國《自然》雜誌最近刊登的一項研究，“對大約1/5的共和黨人和2/5的民主黨人來說，他們的鄰居中只有不到1/4屬於對立政黨”。換句話說，特朗普的支持者可能很難相信拜登贏得選舉，因爲他們的鄰居和朋友也大多投票給了特朗普。

很難注意懷疑者

哈佛大學政治學者、《自然》雜誌上述研究報告的共同作者瑞安·伊諾斯告訴我，特朗普的集會放大了這些現象。他說：“你支持的總統有一套說辭，你的鄰居也在說同樣的話，然後這些特朗普集會似乎就成了一種社交活動。現在，你的社交生活中已經有了相信這些謊言的因素，而不僅僅是你在電視上看到的東西。”當你被信徒包圍時，你很難記住懷疑者的存在。例如，在艾奧瓦市的金尼克體育場，似乎整個世界都是艾奧瓦大學鷹眼隊的球迷。幸運的是，這不是真的。

從執政第一天起，特朗普就對他的聽衆規模感到癡迷。他說，參加就職典禮的人羣“一直延伸到華盛頓紀念碑”（事實並非如此）。他的集會通常規模驚人。在剛剛過去的弗洛倫斯集會活動上，人數比我見過的任何一次都要多，擠滿一個戶外音樂場地，開車出停車場花了一個小時。但對特朗普來說，吹噓自己擁有大批支持者不僅是爲了向對手顯示他的瘋狂人氣，而是讓自己的選民重新堅定信念，排除懷疑聲。這讓支持者一直待在“泡泡”裏。（作者伊萊恩·戈弗雷，傳文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