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是春運獨特風景線的“摩托大軍”,其規模正在逐年減少,由“大軍”變成了“散兵”。

2016年-2019年,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曾連續四年直播“摩托大軍”返鄉。之後,記者發現,“摩托大軍”呈逐年減少的趨勢,仍堅持騎摩托車返鄉的,不少是出於對摩托車騎行的愛好。

龍飛所購買的小汽車。受訪者 供圖

80後龍飛是貴州凱里人,也是一名摩托車騎行愛好者。過去,他也是春運“摩托大軍”的一員。從廣東江門至貴州凱里,全程一千多公里,歷經三省,耗時兩天……2017年春運,澎湃新聞用直播鏡頭全程記錄下龍飛這段艱辛的騎行返鄉之旅。

2022年1月24日,龍飛接受澎湃新聞採訪時表示,2019年,他買了價值7.5萬元的二手小汽車,首付1.28萬元,分三年還款。目前,整個車貸已經還完。自有了小汽車後,龍飛就不再騎摩托車返鄉,而是開車載妻女一起返鄉。

“我也是1月23日纔到家,高速堵,開了15個小時。平時不堵也就10個小時左右。”龍飛說,現在路上很多私家車,“我回家走了一段國道,摩托車沒有以前多了。”

如今,龍飛每月能掙5000多元,“比原來好多了。”但相比過去,他更有節省的意識。女兒上二年級,他和妻子還打算生二胎。爲了省點錢,他又換了輛省油的摩托車,平時就騎摩托車上下班。

龍飛依舊摩托車騎行的愛好者,他們有自己的摩托車車友羣。據龍飛觀察,這些車友基本都買了小汽車,不再是春運“摩托大軍”的成員了。

“現在買小汽車很容易,首付一兩萬,月供幾千元,只要徵信沒問題就能通過。”龍飛說。

已經49歲的黃泰森也是一名摩托車騎行愛好者。在澎湃新聞2018年春運的“摩托車返鄉”直播中,黃泰森是返鄉摩托車車隊的一員。2021年,黃泰森騎摩托車去西藏玩了一趟,後返回江門打工。2022年春運,黃泰森將再次騎摩托車返鄉,他的老家在四川,騎行返鄉至少需要3天。

黃泰森是一名摩托車騎行愛好者,2022年春運打算騎行回四川老家過年。受訪者 供圖

2022年1月24日,黃泰森告訴澎湃新聞,1月25日,他的公司就放假了,之後他就準備騎行回老家過年。這次騎行返鄉,他還要帶上兩隻狗,“狗是我在西藏時別人送我的,後來它又生了一隻,我就把它們裝在外賣箱裏帶回了廣東,準備用同樣的方式帶它們回四川老家。”

黃泰森也注意到,“摩托大軍”明顯減少了。他認爲,除了高鐵越來越方便,另一個重要原因是很多人都買了小汽車,“都選擇開車回家了。”黃泰森說,他也曾花了3000多元報考小汽車的駕照,但科目一考了十幾次都沒考過,無奈放棄考駕照,只能繼續騎摩托車了,“如果考過了,我可能都買小車了。”

澎湃新聞此前報道,“摩托大軍”最早可溯源到2000年春運。當年,火車票“一票難求”,不少務工人員買了摩托車,藉助剛興起的網絡聊天工具,許多在珠三角的務工人員開始三五成羣,相約騎摩托車返回廣西、湖南過年,甚至遠至貴州、雲南、重慶等地,終匯成了浩浩蕩蕩的“摩托大軍”。

2008年春運,“摩托大軍”引起了全社會和媒體的關注,沿線的地方政府在“摩托大軍”經過的國道邊設立休息點和臨時加油站,並免費提供餐飲服務。此後,“摩托大軍”頗具規模。據廣東省交通部門統計,高峯時返回各省區的“摩托大軍”規模超過100萬人,成爲我國南方特有的春運圖景。

廣西曆來是勞務輸出大省,每年赴粵務工人員達700萬。從珠三角騎行回廣西,多數可在一天內到達。因此,在“摩托大軍”中,又以廣西籍的務工人員最多。

2014年底,貴廣、南廣高鐵開通後,廣州與桂林之間旅行時間壓縮至3小時內,較開通前縮短8小時以上;與南寧之間旅行時間壓縮至4小時,較開通前縮短10小時以上。這兩條高鐵的開通,不僅給桂籍外來工回家增加了一個選擇。數據顯示,當年春運,貴廣、南廣高鐵每日可運3萬人。有更安全快捷的高鐵乘坐,當年“摩托大軍”銳減20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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