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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馬舒葉  曹   楊 謝中秀  陶   淘 餘超婧  孔月昕 呂敬之  張   琳 編輯 | 曹  楊

來源/燃次元(ID:chaintruth)

居家辦公,或已成爲這屆打工人的常態。

“起牀就能辦公”、“充分節省時間成本、交通費用”等,成爲不少打工人居家辦公的幸福感來源。

根據智聯招聘發佈的《中國遠程居家辦公發展報告》顯示,疫情後,約9成求職者更希望公司允許員工居家辦公,約3成求職者所在公司開始允許遠程居家辦公,而疫情及相關防控措施客觀上也推動了企業施行遠程居家辦公的進程。

實際上,早在2020年春節期間,就已經有不少企業開始推行居家辦公。據悉,北京、上海、深圳等一線城市成爲了發佈居家辦公招聘崗位的主力城市。在小紅書搜索“居家辦公好物”,相關筆記超2萬篇,而有氛圍感的書桌、有格調的香薰以及養眼的綠植,更是組成了不少打工人的精緻書房,也由此引發着大衆對居家辦公的無限嚮往。

然而,自由、有格調的居家辦公或都是別人的,與你無關。在知乎,關於“爲什麼在家辦公比去上班還累?”的帖子瀏覽量高達94萬,有網友在回答中直呼“快崩潰了”,不少網友更是吐槽“居家辦公後溝通效率下降、上班時間延長、生活瑣事佔用精力”等等。

而近日,由於#北京朝陽全區5月5日起實行居家辦公#登上微博熱搜,更是引發了網友們對於居家辦公的熱議。截至發稿,該話題閱讀量已突破1.7億,評論區不少網友紛紛分享着居家辦公的狀態。

儘管有網友表示“居家辦公就能夠偷偷摸魚,終於睡上了午覺”,但更多人表示自己已經患上了各種居家症狀,“不僅8小時工作制變成了24小時全天候在線,而且每天一日三餐的飯早已做膩了,只盼着早點上班”。還有人面對被突然封鎖的公司園區,由於沒有辦公設備開啓了“流浪辦公”模式。

本期小酒館,我們和一些小夥伴聊了聊他們的居家辦公狀態。他們當中,有人爲了避免孩子的打擾,不得不將孩子送回了家;有人從公司連夜搬走設備,甚至爲了能夠居家而不得不搬家。有人爲了躲避樓上的裝修聲,只能選擇去酒店開房辦公;還更有人被公司用攝像頭“盯梢”,本是居家卻時時處於公司的監管之下;更有人直接從廚房小白變成“廚神”。……

未來,或許居家辦公會成爲全新的辦公趨勢,但打工人居家辦公的狀態,或也更值得關注。

一天五場視頻會

居家辦公比上班累

Amy | 26歲 公司Pr

我想象中的居家辦公狀態是每天睡到自然醒,不用化妝,穿着睡衣拖鞋,打開電腦直接碼字。但實際上,我的居家辦公場景是每天開5場視頻會,不僅要化妝,就連“摸魚”都成了奢望。

5月4日,公司羣裏發出通知,受疫情影響,5月5日開始居家辦公。這讓我很是開心,心想省下的通勤時間可以用來睡懶覺,在家工作也不用職業裝高跟鞋來包裹自己,可以舒舒服服地工作,只要按時完成每天的工作,老闆也管不着我是躺着還是趴着,是邊聽歌還是邊喫零食。

然而,事實證明我“太天真”了。5月5日早上8點,公司羣裏就發出通知,9點準時開視頻會,睡眼惺忪的我趕緊爬起來洗漱化妝並收拾房間,早飯都沒來得及喫就坐到電腦跟前聽老闆佈置工作。半個多小時後,會議終於結束,我脫下外套再次換上睡衣,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就開始做早飯,等到我喫完早飯已經十點半了。

我打開電腦,剛工作了大概十幾分鍾,羣通知又響了起來:11點開“對齊”會,同樣是視頻會議的形式。我立刻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再次換上職業裝,補塗了口紅。老闆上來第一句話就是早上佈置的工作進展如何。

“拜託,一個半小時內工作會有什麼進展。”我暗想。“文件已經發過去了,還在等對方反饋”、“項目push中”……同事們各有說辭,但整體聽下來就是沒什麼進展,但沒有一個人說自己還沒開始工作。

這次會議時間很短,僅用了15分鐘就結束了。而有一位同事應該是沒有注意看手機,因此錯過了這次會議,老闆在會上還直接點名,並說居家辦公同步工作進度很重要,要大家時刻關注羣動態。有了這兩次會議,我也變得更加小心,職業裝不敢脫了,還要時刻關注羣裏的動態,工作效率反而比在辦公室更低了。

隨後,公司在下午兩點、四點和六點又分別開了視頻會,要知道我們公司以前只有在每週一和週五分別開一次會。

居家辦公非但沒有我想象中那麼輕鬆,一整天下來反而覺得都快累死了。工作進展沒多少,腦細胞全用來應付領導查崗了。

現在,我無比盼望可以去單位上班的日子,好歹在茶水間還能偶爾“摸個魚”。

居家辦公,我被公司用攝像頭“盯梢”

夏爾 |32歲  互聯網公司品牌

前一天,還是天選打工人的我,在得知可以居家辦公時,還狠狠激動了一番。可沒想到,居家辦公的我,根本不是想象中的“幸運兒”。在我看到公司一大早發來的居家嚴格管理條例時,才發現這種所謂的辦公自由,根本就是個噩耗——企業要從早到晚用攝像頭盯梢我們。我心想,和看管犯人沒啥區別。

根據公司的規定,首先,我們需要安裝一個企業內部技術人員開發的軟件,登錄之後,電腦的攝像頭就始終處於打開狀態。我們得從早到晚在這個徹底暴露的狀態下,在屏幕前工作滿9個小時,纔算完成了一天的工時。在這期間,會有專門的同事負責巡查我們的工作,如果我們被發現兩次沒在電腦面前,或者連續30分鐘不出現,就會扣掉工資。

更坑的一點是,這個監控系統,還很“人性化”的爲我們設定了休息時間,只不過這個時間並不能算在工時內。如我上午9點開始辦公,中午喫飯時間是12點到13點,那我就可以將系統設置成這段時間不受監控監督;但與此同時,我的下班時間就得順延至7點。可事實上,單位的上班時間是早九晚六,午休的時間也是算在9小時之內的。

這還沒算完。就在我5月7日早上9點試圖登錄內部開發的這個系統時,卻發現因爲技術不過關,根本登錄不上去。我第一時間便向技術部門進行了反饋,可過了一個小時,也沒人回覆。因爲害怕工時不夠被扣錢,我便問了其他同事,發現差不多有十來個人也遇到了類似的問題。

就這樣,原本只需要被“監控”,現在卻要焦慮因“監控”時長不夠而被扣錢。但如果真的因爲軟件太難用耽誤了工時被罰款,那我或許要考慮去投訴了。

爲了防止居家摸魚

老闆使出了“36計”

小簡|24歲 圖書策劃

5月4日上午,看到北京部分地鐵站封閉的消息後,我們全公司上下都在慶幸,“我們不在這個區域內”、“我的健康寶綠碼無彈窗”、“居住小區和公司附近都還可以正常進出”……因爲假期結束後還可以正常上班(工作性質原因在公司辦公更方便),我們都鬆了一口氣。

然後,不到半天時間,事情突然來了180度大反轉。

下午我們就接到通知,公司附近的地鐵站也封閉了,街道還通知我們辦公大樓內的人數不許超過25%。就這樣,我們從“天選打工人”淪爲了居家辦公人,大家不得不在4號晚上緊急去公司取辦公設備。

由於我的“先見之明”,在放假前就把電腦拿回了家,所以避免了大晚上跑去公司拿電腦。但事情也並沒有因此變得一帆風順,爲了杜絕員工居家辦公的時候會摸魚拖延,我們老闆可以說使用了“36計”。

最值得一提的就是“值班計”。因爲老闆“敲黑板”交代,即使大部分人居家辦公,每天各個部門還是要安排三分之一的人去公司值班(幫同事發快遞處理文件),所以人事要和部門領導溝通,排好值班表。

因此,雖然防疫政策在不停更新,不斷影響我們公司的值班安排,但卻無法“撼動”老闆讓我們去公司辦公的決心,這就導致人事部的同事在一天內緊急做了N版值班表。

4日晚上,人事先給到了第一輪排輪流值班表。但因爲政策變化,很快50%的到崗率不能實現,她們又迅速更新了第二版,我被排到了6日去上班。我規劃好了公交路線後,公司又接到街道通知,說爲了降低風險儘快實現清零,員工最好都居家辦公,於是第二版排班表又作廢了。

但由於必須有人去公司幫忙收發文件,所以人事部門在5日又迅速在羣裏發了第三版值班表,把值班人數降低爲個位數。結果,因爲其他要值班的同事健康寶被彈窗,排班的人數又開始反覆,最後人事部不得不又重新排了第四版值班表,這一次我被安排到了7日值班。終於,這次的值班表落定了。

最要命的一點是,爲了防止我們拖延,老闆又出了新規定,讓我們每天下午7點前必須上交日報,彙報一天做了什麼工作,延遲提交日報就會作廢。但是由於我一天的工作很難計量,日常工作溝通、收發快遞等零碎的內容又不能寫在日報裏。因此每天一到下午6點半,我不得不爲寫日報絞盡腦汁。

現在,居家辦公才短短3天,我就瘋狂期盼能夠回公司正常坐班了。

正常上班“996”,居家之後“007”

微微| 31歲 大廠打工人

我居住在上海,小區在3月初的時候出現了一位保潔阿姨確診,所以,我們比上海其他地方更早的進入了封控狀態,我也因此開啓了居家辦公的生活。

我是交互設計崗位,很多工作必須要在公司配備的專業設備上完成。於是,在接到封控通知的第一天,我就聯繫還沒有被封控的同事將我的電腦和主機送到家門口。當時同事還覺得我頂多一週就能出來,用筆記本湊合一下就行了。

然而,事實證明,封控到現在還在繼續。

設計崗算是公司內部的“乙方”崗位,我們日常的工作就是完成項目制的任務。來字節之前,一直聽說“字節和心臟只有一個能跳動”的吐槽,不過說實話,我日常的加班並不是很多,一週頂多一兩次工作到八點左右,而且加班到一定時間還有餐補和打車費,所以我並沒覺得自己處在令人聞風喪膽的大廠環境。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居家辦公之後,我才實實在在的體會大廠的艱苦,工作時間也變成了“007”。

在單位時,背後是我的同事和項目經理,有什麼不確定的問題轉過頭問一句就能解決問題了,但居家之後,大小事情全部都要拉一個線上會議才能解決。有時候,我負責的兩個項目安排在同一個時間開會,而且大家都沒辦法挪時間,我只能各種辦公App同時在線,實打實的“耳聽八方”。

以前,從辦公室離開,基本就不會收到工作的信息。現在,後半夜也經常收到項目會議的通知,或者詢問項目進度的信息,好像居家之後,就被默認爲是一個全天候在線的“打工人”。

除了隨叫隨到的工作狀態,做飯也是個耗時間的事情。以前工作到十二點下樓喫個飯再休息一下,下午一點的時候繼續下午的工作。現在爲了不每天靠泡麪生活,我需要十點多就開始洗菜、解凍肉類、燜飯,喫完之後還要洗碗,裏裏外外要搭進去近兩個小時。

現在想想,之前看一些Vlog視頻,記錄居家工作的環境,總覺得足不出戶,歲月靜好。但自己居家之後才體會到,簡直是兵荒馬亂,又無聊透頂。

爲了居家辦公

我連夜找房搬設備

菜菜|24歲  在線英語老師

5月4日晚上6點,正在同事家打遊戲的我,接到了領導讓所有老師回公司取直播設備的通知,收到消息的瞬間,我整個人都“炸”了。

因爲我的職業性質,一般的筆記本電腦性能達不到公司要求,爲了保證直播課的質量,我必須去公司搬走直播間裏的主機、顯示屏、鍵盤、鼠標、攝像頭等所有設備。由於同事家離公司至少兩小時車程,而公司通知只能等到九點,嚇得我放下游戲就往公司跑。當晚,我和我姐哼哧哼哧地將整整兩麻袋的設備抗回家。到了家,我倆的胳膊、腿都累得痠痛。

設備雖然搬回來了,但要想實現居家辦公,我還需要一間安靜、寬敞的房間,而這纔是讓我覺得最麻煩的事。

我當時住的是合租房,一共有三個房間,一方面居家辦公不能保證鄰居完全的安靜;另一方面,我和我姐姐同住,以往我倆因爲上班作息不同,房間大多時候只有一人在用,倒不覺得擁擠。可現在我們兩個都要居家辦公,兩個人擠在十多平的房間裏,根本沒多餘的位置給我佈置直播間。

而且,我們的房子租在二樓,平常樓下修草的聲音、換紗窗的吆喝聲我在房間都能聽見,現在除了搬家換房子,我沒有其他選擇。於是,當晚10點到家後的我,就開始琢磨找房子。

我火速在租房APP上選了三套房並約了第二天看房,中介小哥還特意辦了進京證開車帶我看房,三個小時我們跑了三個小區,下午2點就簽了新房的合同,晚上6點我便搬進了新家。

到新家第一件事就是裝電腦,之後還需要通過公司測速軟件的測試,兩項都完成,纔算是滿足了居家辦公的條件。爲了穩妥,我將放在客廳的路由器遷到了直播間。第二天晚上九點,我看着滿地亂爬的電線和組裝好的設備總算舒了口氣,空曠落灰的新家堆着七八個紙箱和麻袋,什麼都還沒收拾,只有我的直播間可以正常使用。

圖/從公司搬回的設備

  來源/菜菜供圖圖/從公司搬回的設備   來源/菜菜供圖

這可能就是打工人的執念吧,天大地大打工最大,好在我們直播課老師後期基本都是居家辦公,我這也算提前適應了。

裝修聲在頭頂炸開

我只能去酒店開房辦公

旎旎丨26歲 自媒體

這一輪北京疫情,我差點就成了“天選打工人”。

5月4日的時候,我在小紅書衝浪,偶然看見有人說北京地鐵停運,其中就包括到達我們公司的那一站。當時的我不敢相信,還以爲是謠傳,便去了權威的APP查詢,最後確認,地鐵站確實停運了,而且我們辦公樓背後的區域還被劃爲了管控區。

我把這些消息轉發到公司羣后,公司並未及時回應,而是發了一條自查是否去過公司周邊管控區域的通知。當時我心想,完了,並且開始盤算如何去公司。打車對於我來說是可以負擔的,另外距離公司1.5公里還有一個站沒有封,走過去也問題不大。

但值得慶幸的是,一小時後,公司發了通知:居家辦公。我這才舒了一口氣。但沒想到,生活就像過山車,居家辦公的幸福還未到來,我就被樓上裝修的聲音吵得不堪其擾。

5月5日,五一節後返工第一天,也是我居家辦公的第一天,我定了早上九點的鬧鐘,準備起牀工作。但沒想到,裝修的人家也着急開工,早上八點,我的頭頂就響起了電鑽轟隆隆的聲音。我所租住的小區還是老小區,沒有電梯,所以還有裝修工人上下搬動東西,磕在樓梯上巨大的哐啷哐啷聲。

轟隆隆……哐啷哐啷……所有的聲音將我包圍,我彷彿是工地上即將被澆築的水泥樁,一切都讓我崩潰。

我只想讓它趕快停下來,於是我想起來這輪疫情爆發之初,有一個裝修工人是傳播鏈之一,曾經有過暫停家庭裝修的規定。但我一查,發現該規定已經取消,現有的只是引導疫情後裝修的規定,比如核酸、報備之類的。然後我又查了北京的管理條例,卻也得知8點至12點、14點至18點確實是可以裝修的。

看起來讓裝修停下來已是無望,唯一能做的是讓自己逃離。如果是平時,我還可以去咖啡廳坐坐,但現在北京限制堂食,我連咖啡廳也去不了。當時是早上快九點,我還查了一些書店,也尚未到營業時間。最後,我想到了酒店,即使到了酒店不能入住,我也可以在酒店大堂待着。

圖/酒店點的外賣

  來源/旎旎供圖圖/酒店點的外賣   來源/旎旎供圖

於是我定了離家兩公里左右的酒店,300元一晚。到了酒店運氣也很好,可能現在市場不好,入住的客人不多,所以不到十點就給我辦理了入住,還給我升了房。

進入房間,感受着寧靜,我突然感覺自己重生了。那一刻,我突然開始想念辦公室,但轉頭一想,緊鄰管控區還是存在危險,算了算了,只能祈禱樓上快快裝完。

居家辦公第一步——轉移孩子

千格鳥 | 30歲 媒體工作者

因爲工作性質的緣故,我本來就不需要每天去單位坐班,只要在每週一天的固定開會日,按時打卡即可。

然而,我卻沒有很好地享受到這種“不坐班”的福音。

在孩子沒有上幼兒園之前,我需要每天上午陪他兩個小時,之後就帶着電腦“離家”了。家周邊的甜品店、咖啡廳,甚至肯德基、麥當勞都曾是我的“辦公室”。

2021年9月,孩子到了上幼兒園的年紀。每天早上送完孩子去幼兒園之後,我終於可以舒舒服服的開啓居家辦公的美好一天,不再需要“遊擊辦公”。

可這種幸福並沒有來多久,去年年底,北京疫情相對嚴重,本來上私立幼兒園的孩子收穫了和公立幼兒園一樣的寒假時長——一個月。沒辦法,我只能選擇再次“出走”,或是咖啡廳,或者直接選擇去公司按時上下班。但總歸都比這次居家辦公舒適很多。

不過,這種日子並沒有享受多久。5月3日那天,我接到幼兒園班級羣的通知,“由於北京疫情形勢嚴峻和複雜,根據上級疫情防控要求,原定於5月5日的開學,現延期一週,居家自主活動,暫定於5月12日(週四)開學。”我當時的第一反應則是,“完了,咖啡廳不能堂食,我又要按時去公司了。”

可令我萬萬沒想到的是,5月4日下午,我接到了公司的通知,“因防疫需要,全體小夥伴居家辦公。”看到這一通知,我馬上就想到了孩子的大難題。“孩子和我不能共處一室”、“我該怎麼辦?”、“我能去哪辦公?”等一連串的想法便頓時在腦子裏環繞。

圖/朋友圈截圖

  來源/千格鳥供圖圖/朋友圈截圖   來源/千格鳥供圖

但爲了每天還能陪孩子,居家辦公第一天我選擇了去哥哥家。可更加悲慘的事情發生了,5月5日那天,哥哥所在的單位大廈因有一例陽性而被全員封控,核酸呈陰性後,雖然哥哥被解除了封控,但卻需要居家健康觀察。就這樣,我最後的“避風港”也淪陷了,最後僅剩的方法就是把孩子送回奶奶家。

現在,我確實如願在沒有孩子干擾的情況下居家辦公了,可這也意味着,很長一段時間裏,至少是孩子復課之前,家裏就只有我一個人。

說實話,我現在最大的感受就是,自己主動進入了“居家隔離模式”。

居家辦公一個月,從小白到“廚神”

無陽|26歲 大廠運營

衆所周知,上海已經封控了一個又一個14天,而我也早早適應了居家辦公的狀態。這一個多月來,最讓我痛苦的不是搶菜,而是做菜。

由於平常不做飯,我家廚房只有一個熱水壺勉強算得上廚具,居家隔離的前2天,我靠着小零食硬撐了下來。而當時的我,還樂觀的以爲封控時間不會太久。但很快,封控期開始延長,我也終於“彈盡糧絕”。

“有人家裏有不用的鍋嗎?”由於實在怕餓死在家裏,我在羣裏發了求助信息。幸運的是,很快就有鄰居把不用的一口小鍋送到我家門口,還附贈了洗潔精和海綿刷。

可拿到鍋鏟“裝備”只是第一步,如何將居委會阿姨特別關照發來的土豆胡蘿蔔做成菜纔是關鍵。在和這些食材“大眼瞪小眼”足足十幾分鍾後,我無奈和母親開啓了遠程連線。在老媽的“雲指揮”下,我笨手笨腳的用水果刀削土豆和胡蘿蔔皮,再努力把它們切成大小差不多的塊。

由於家裏沒有電飯煲,我只能把大米放鍋裏直接煮。可由於對火候的掌握不到位,導致米飯糊鍋,我又開始手忙腳亂搶救鍋。等到終於喫上自制的胡蘿蔔土豆水泡飯時,我才發覺已經過去了足足兩個小時。

彼時我才意識到,會做飯纔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於是,我開始慢慢地學習廚藝,從早餐開始,學着爲自己下麪條、拌涼菜,遇到難點就“雲端”請教老媽支援。掌握了簡單的做飯技能後,我開始“脫離”老媽的遠程指導,並在短視頻等平臺搜索類似“3分鐘快手菜”等教程。

現如今,被封控一個月,我依然變成了連掂鍋都不在話下的“小廚神”。

圖/自己下廚的生日餐

  來源/無陽供圖圖/自己下廚的生日餐   來源/無陽供圖

原來我最討厭的胡蘿蔔,也被我從連切塊都費勁只能水煮,變成了“拔絲胡蘿蔔”、“咖喱胡蘿蔔”、“胡蘿蔔蒸糕”等花式美食。幾天前我過生日,還用一罐可樂和鄰居換了一把小蔥和幾根小米椒,做了一鍋香噴噴的水煮肉片,再加金黃欲滴的煎豆腐。

從上海居家辦公到現在,我意外點亮了“廚神”技能,而每天爲自己做出香噴噴的飯菜,也是目前唯一的“苦中作樂”了。

*題圖及部分文內配圖來源於視覺中國。

*文中千格鳥、無陽、菜菜、夏爾、旎旎、小簡、微微、Amy均爲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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