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球時報報道 記者 邢曉婧]舞妓是日本引以爲傲的傳統文化。不過,據日本雅虎新聞網27日報道,一名前舞妓近日發表系列推文,徹底戳破這層“畫皮”,將京都花街繁華背後的虛僞和黑暗公之於世,引爆網絡。

“我想讓更多人知道”

舞妓特指處於學習階段的藝妓,有着嚴格的年齡限制,一般爲15歲至20歲的年輕女孩。她們住在一種名爲“置屋”的養成系事務所中,學習小曲、日本舞蹈、三味線等才藝。達到一定水平並升級爲藝妓後,才能獲取收入。

藝妓則是日本特有的女性表演藝術工作者,其工作內容除爲客人服侍餐飲外,主要包括在宴席上以舞蹈、演唱、演奏等方式助興。與性工作者不同,藝妓“賣藝不賣身”,需要經過長年刻苦訓練才能出師,是傳統文化的象徵,在日本具有較高的社會地位。爲此,不少年輕女孩從舞妓做起,憧憬有朝一日成爲藝妓,不料卻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爆料者名爲桐貴清羽,出生於1999年,初中畢業後便開始在京都花街以舞妓身份學藝。“(這些事情)可能會被抹去,但這就是舞妓的真實情況。當時16歲的我被迫喝下許多酒,還強制和客戶‘混浴’(後來我拼盡全力逃了出來)。現在我想重新思考:這就是所謂的傳統文化嗎?”桐貴在社交媒體上發文稱,“我想讓更多人知道,對於販賣人口,這個國家是默許的。”

舞妓的“合同期限”爲6年,包喫住,但除少量零用錢外,沒有薪水,且不允許持有手機,只能通過書信和公共電話與外部取得聯繫。桐貴說,這是因爲花街的人怕她們瞭解到外面的世界後,會想要逃走。

性騷擾、精神控制

遭受性騷擾和PUA(精神控制)是家常便飯。桐貴控訴稱,“我曾被人伸手摸胸部,還曾在單間裏被摸其他隱私部位。”每當她感到委屈時,花街的人就會對她進行PUA:“像你這樣沒有能力的人,就算辭去舞妓工作,也只能淪落到風俗業(色情行業)。你怎麼能活下去?一輩子都要賣身。”

飽受詬病的封建陋習“丈夫制度”依然存在。在花街尋歡作樂的人可以和花街的人建立“花街婚姻”(發生關係),但這並不受法律保護。桐貴稱,自己險些被逼以5000萬日元(約合246萬元人民幣)的價格賣掉初夜,而這筆錢並不會落入舞妓自己的口袋。

痛苦度過了8個月後,忍無可忍的桐貴散開盤發,披着一件浴衣,赤腳逃離了“這座名叫花街的牢獄”。然而,心靈的創傷難以抹平,她每天都會夢見自己被迫下跪,還出現了口吃現象。

“我的心情過於抑鬱,有一次回過神來才發現已經衝到了一輛疾馳的卡車前面。千鈞一髮之際,同樣是舞妓的前輩姐姐救了我。”然而,桐貴表示,就是這位救過她的前輩最終也選擇了上吊自殺。她說,每年新來的舞妓要麼患上心理疾病,要麼自殺未遂,“我不想再沉默下去了,京都太可怕了”。她還說,“我說這些話可能會被殺,但沒人發聲的話,情況就不會有所改變。”

“政府和警察默許”

日本藝妓和舞妓聞名世界,很多訪日的外國遊客都會換上舞妓裝扮拍照留念,以體驗日本的傳統文化。此次爆料一出立即引爆網絡,截至發稿時,推文已獲得超30萬次點贊和近12萬次轉發,且熱度仍在持續上升。

日本網民十分憤怒,有人評論稱,“京都花街竟是古代青樓?難以想象這是21世紀的日本”,“不要再用‘傳統文化’搪塞,舞妓和藝妓的人權應該得到保護”。還有網民表示,自己的公司曾邀請過舞妓表演,他當時詢問過關於舞妓未成年飲酒的問題,當地老闆告訴他,政府和警察默許這些違法行爲。

事件發酵後,許多舞妓從業人員向桐貴訴說煩惱。她鼓勵她們說,“並不是說沒上過高中,在外面就活不下去。也可以通過努力,先上高中再考大學。”她想表達的意思是,外面的世界,並不是像花街裏面的人恐嚇的那樣,不做舞妓就只能淪落到風俗行業。

桐貴表示,她的個人經歷不能代表所有舞妓和藝妓的經歷,自己會在接受媒體採訪時,按照時間順序闡述花街背後的亂象,暫時不會再更新推特。她說,“我不是想摧毀這個行業,只是想讓這個行業更加規範。”

桐貴爆料內容的真實性尚未得到證實。有網民深扒其社交媒體賬號發現,她15歲離家去了京都,18歲時的年收入高達2000萬日元,然後和一名21歲的男子結婚,有孩子,還曾當過地下偶像。因爲這些經歷,有人質疑其此番告發是在“撒謊”。不過,也有人在其他賬號上看到桐貴做舞妓時期的照片,表示相信其所言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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