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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印的題詩:“酒色財氣四堵牆,人人都在裏面藏。誰能跳出圈外頭,不活百歲壽也長。”

蘇東坡:“飲酒不醉是英豪,戀色不迷最爲高。不義之財不可取,有氣不生氣自消。”

王安石:“無酒不成禮儀,無色路斷人稀。無財民不奮發,無氣國無生機。”

宋神宗趙頊:“飲酒不醉是英豪,戀色不迷最爲高。不義之財不可取,有氣不生氣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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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峯一嶺皆風景

趙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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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漢司馬遷在《史記·高祖本紀》中寫劉邦年輕時的弱點:“好酒及色”。東漢班固在《漢書·朱博傳》中寫朱博的優點:“爲人廉儉,不好酒色遊宴”。南朝宋時期范曄在《後漢書·楊秉傳》中寫楊秉說自己:“有'三不惑’,酒、色、財也。”明代馮夢龍著“三言”,把“酒色財氣”列爲“四害”,以喻世、警世、醒世之言告誡後人。

      酒色財氣,貌似聲名不佳。

      近日讀到這四個字的一段故事,一組小詩,妙趣橫生。


      北宋大文豪蘇東坡到大相國寺拜訪他的好友佛印和尚,無意中看到禪房牆壁上佛印的題詩:“酒色財氣四堵牆,人人都在裏面藏。誰能跳出圈外頭,不活百歲壽也長。”

      蘇東坡看後,稍做沉思,提筆在旁邊附和一首,寫道:“飲酒不醉是英豪,戀色不迷最爲高。不義之財不可取,有氣不生氣自消。”

      又一日,宋神宗趙頊在參知政事王安石的陪同下,遊覽大相國寺,看到佛印和蘇東坡的題詩,頗感有趣,對王安石說:“愛卿,你何不和一首?”王安石亦是高才,隨即應命,揮毫寫下:“無酒不成禮儀,無色路斷人稀。無財民不奮發,無氣國無生機。”

      宋神宗大爲讚賞,也乘興題寫一首:“酒助禮樂社稷康,色育生靈重綱常。財足糧豐家國盛,氣凝太極定陰陽。”

      “橫看成嶺側成峯,遠近高低各不同。”每個人的立場、觀點不同,使得這一組詩作妙不可言。

      佛印和尚提倡和酒色財氣絕緣,有幾分勸慰;蘇東坡既知人性之樂,又識修身之理,面對現實,強調關鍵是把握度,直面生活、重在修身;王安石和宋神宗,則肯定了酒色財氣對國家社稷的正面作用,是賢相和王者的眼界與格局。

      萬事萬物,或許並無絕對的對錯,一峯一嶺皆是風景。哪一種選擇最是慰人心?如同入世與出世,儒家遊方之內與道家遊方之外,兩種趨勢彼此對立,又相互補充,時常演習着一種力的平衡。而中國哲學既入世又出世,早已經具有了良好的平衡感。

      夜光杯202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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