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yings:

很多時候,越說愛,越孤獨——

和愛的人表白很多次後,就淡了;

和最親密的人每天在一起,卻貌合神離;

和爸媽說自己的理想,卻怎麼都不被理解。

無論上面哪一種,這難道不是這世上最極致的孤獨麼?

不是體感上,無人陪伴的孤獨,而是說一千次我愛你,卻沒人回應的孤獨,是拼命解釋自己想要的生活,卻被人嗤之以鼻的孤獨。

馬爾克斯說,“唯有孤獨永恆。”於是,就在上週,新世相系列直播《莫慌,問題不大》的第四期,我們請到了浙江大學心理學博士陳海賢先生,一起來聊了聊人類的永恆主題——孤獨。

陳海賢做諮詢師 15 年了,接待了 8000 多次來訪,在衆多心理問題之中,孤獨也始終是困擾所有人,最難、最普遍的一個問題。

談愛的時候,我們孤獨;談理想的時候,我們孤獨;談親密關係時,我們更孤獨。

所以這一次,我們希望從陳海賢和 8000 多人聊天、治癒的經驗中,得出哪怕僅僅是管中窺豹的一點門路,認識孤獨,抵禦孤獨,並與孤獨友好相處。

看完這篇文章,你需要 17 分鐘。我希望你抽個空靜下心好好看一看,或是看看下方我們的直播視頻。

02:57

在這 17 分鐘以後,希望你至少有那麼一刻,可以重新認識孤獨,甚至在向更遠的路走去,不會害怕孤獨。

一、

爲什麼我們越說愛,越孤獨?

主持人:身邊很普遍的一種現象,大家會覺得孤獨這件事情好像越說愛的那一刻,反而心裏面越是空洞的,或者說越有一種孤獨的感受?

陳海賢:就我的理解來看,無論怎麼樣說,愛總是一件好事,因爲它代表着說,我們希望跟你連接的一種需要和渴望,但我們能跟一個人說出說我愛你時,其實他還是需要有一些勇氣的,但是,爲什麼有些愛,它也會變得孤獨呢?

我給大家舉 3 個小片段:

第一個片段是一對夫妻,他們以前一起戀愛結婚,一起相處了很久。最近其中的一位感覺,慢慢地在這段關係裏越來越冷漠了,越來越淡了;

另一位他不想失去這段關係,所以他就拼命地去努力,然後去籌劃我們的旅行,然後去回憶過去,可是他所有的這些努力都得不到另一半的回應,或者得到的回應都是很淡的。有一天,他就跟另一個人說我愛你,然後另一個人說,知道了。

其實這個時候是一個很孤獨的狀態。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孤獨?

是我希望得到你的回應,我在努力挽留,可是另一個人的心已經不在這了,就好像這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所以你看其實是這個時候他越說愛就是會越孤獨,因爲他在襯托只有你一個人在爲這件事在努力。

第二個片段:一對夫妻,然後這對夫妻兩個人一直在爲孩子的教育理念爭吵,這個丈夫覺得孩子應該寬鬆一點,不用那麼焦慮,妻子就覺得你這個是放任他。

大家知道,其實一對夫妻在爲孩子爭吵的時候,他們不止在爲孩子的教育爭吵,他們也會覺得說對方你一直不同意我的觀點,你好像在否定我。

所以有一天,他們吵完了以後,妻子就跟丈夫說,我還是愛你的,然後丈夫說,對,我也是。可是他們都知道,就算是這樣,他們也仍然很難去解決那個矛盾。

所以你看有時候這也是一種孤獨,是我明明知道我愛對方,對方也愛我,我捨不得這段感情。可是當面對一個很現實的問題,誰也沒法解脫,所以你看這是一種又愛又靠不近的關係。

不僅很孤獨,而且很無助。

我給大家再講一個片段,是我們最近在籌劃一個項目,就有點像經驗圖書館,就來講人的各種各樣特別的經驗,其中有一個來訪的嘉賓跟我分享一段經驗:

他原來是一個演員,他爲他的夢想付出了好多。可是有一段時間他說這個夢想實現不了,所以他就回到家裏。他的爸爸媽媽都對他很好,可看着他也很着急,所以有時候就跟他講:你當初如果不當演員,你如果再去讀個書,你如果碩士畢業了該多好。

可是他們又很怕這個孩子難過,他們就馬上會接着說:現在也可以,你再努力努力會出來的。

可是這個孩子的一種感覺是,甚至都沒有辦法去跟爸爸媽媽爭吵,因爲他們是心疼他的。

所以這裏面什麼東西錯了呢?想來想去只有我自己原來追求的那個理想錯了。可是這一個追求又是心裏很重要的部分,又沒有辦法去跟他們分享,甚至沒有一個爭取的可能性,因爲也不能說重話,一說重話也怕爸媽傷心。所以你看其實人在這種糾結的關係裏,也是很孤獨的。

這三種場景代表着三種孤獨:

第一種是隻有一個人的愛得不到回應的孤獨;

第二種是我們有矛盾,雖然知道愛對方可是無力解決矛盾,所以走不近的孤獨;

第三種是因爲我知道說你愛我,我不想讓你失望,所以我必須要壓抑我內心的想法和願望。

主持人:「關係」跟「孤獨」兩者是對立的嗎

陳海賢:它是一個有很多層次的問題,簡單的說,其實人都是生活在關係裏,孤獨就是我們在關係裏得不到我們想要得到的那種支持和連接,這個時候人就會覺得孤獨。

當然了,這是一種我覺得最常見的孤獨。就比如說我們沒有朋友,或者說我們沒有那種親密的伴侶,或者我們有這種朋友或者有這種伴侶,可是我們感受不到這種連接。

心理學裏經常有這個詞叫被看見,我們覺得自己沒有被看見,我們的一些情感,特別的情感,微妙的情感,它缺少一個出口,那我覺得在這個時候他人就會孤獨。

那這種孤獨是怎麼樣造成的呢?它當然是一種特別的關係形態造成的,這種特別的關係形態就是,我跟你無論我們名義上的關係有多親近,可是我們心理上的關係不夠親近,我們缺少一種能夠相互瞭解的調節,我覺得這就是我們關係和孤獨的這種特別的一個辯證法。

另一種孤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就比如你讀歐文·亞隆的書他有一本叫《存在主義心理學治療》,他就講人基本的一些生存狀態,比如說自由、死亡、孤獨......他就說孤獨是所有的人都會面臨的一個問題。

因爲從本質上,我們每一個人都是一種獨立的方式來生存,所以沒有一個人能真的完全理解另一個人,這是一種存在性的孤獨。

主持人:有一些人說只想戀愛,不想結婚,有人是已經決定好孤獨,獨自生活一輩子了,那您覺得像這樣的人,他們需要一個怎麼樣的關係?

但是也有很多的年輕人也會開始焦慮,覺得那晚年怎麼辦?生病怎麼辦?那您覺得這樣具體的孤獨和關係,您會怎麼看?

陳海賢:我覺得當然理論上來說我們最好有一段親密關係。

我經常講一個比喻:就好像是你在打一個遊戲,就比如說什麼《塞爾達傳說:曠野之息》,我最近在玩。你如果沒有親密關係,你就相當於這個遊戲的版圖只開了很小的一塊,這一塊你在這玩,沒有辦法拓展到另外更大的遊戲版圖裏去。

當然你說能不能活,我覺得當然能活了,人沒有關係不能活,但是沒有親密關係他一定是能活的。

我覺得人可以沒有親密關係,但他一定要會有一些另外的關係,或者另外一些事業來支持他。

什麼意思呢?你比如說我沒有親密關係,可是我還是會需要有一種被支持的關係,這可能是朋友、閨蜜,可能是來自我的事業夥伴。我們也還是要有一個好像我願意爲之奮鬥的目標,比如說你有一個特別投入的事業,這是能夠緩解你在人生裏的某種孤獨的。

所以你可以沒有親密關係,但是你不能沒有支持,你可以沒有建立家庭的目標,但是你不能沒有目標,我覺得這個是很重要。

主持人:親密關係裏,分享和表達很重要嗎?

陳海賢:其實人的孤獨最難的地方在於你的表達,有沒有人能聽見、能聽懂,我覺得這是很難的。

你看其實孤獨可以很小,也可以很大,很大的孤獨剛纔我們已經講了。可是很小的孤獨,就包括比如說現在我們倆在對話,或者我們跟直播間的朋友在對話,我講了一句話,或者你講了一句話,我沒有好好地聽懂或者回應你,其實這個時候就製造了一個孤獨的時刻。

其實人和人之間的孤獨,大部分都是這樣來的,它在每一個我們交流、我們表達和傾聽的互動裏。

主持人:現在越來越多的人會覺得消解不了來自家人、朋友或者一段婚姻關係中的壓力。我們爲什麼會覺得這種更近的、好像是更值得信任的關係,反而會變成一種負擔?

陳海賢:因爲家人他是對彼此有更多的期待,所以我就希望你一定要照着我的方式來。可對方又覺得自己是一個獨立的人:你每次都這樣,你是控制我,我覺得我很難受。那你看這個時候它就變成了一種好像關係的糾結,那這個會製造一種孤獨。

不是所有的家人都能談心的。所以你看這就是這種關係孤獨的地方,雖然我們很親近,某種程度上我們的情感也是相互愛着,可是因爲某種程度上我們又陷入了一種,“你覺得我應該按你的方式來,可是我不想按你的方式來”這一種好像控制和反抗的關係。

因爲我們越是在乎,所以我們有時候就越不能隨意地講我們的話,久了它就變成一種束縛了。

愛有時候也會變成一種束縛,如果是陌生人無所謂。可是如果是在家人裏,就必須要顧忌。

主持人:您會怎麼看待這種分寸感和邊界感的關係呢?

陳海賢:我覺得人其實是需要有邊界感的。

大家要明白就是人其實有兩種矛盾的取向:一種取向是,我們希望能跟人建立一種更親近的關係;可是另一方面,人又有一種取向是我們希望說我們是自主的,我們是獨立的,我們能夠自己來做一些選擇、做一些判斷。

所以這種既想獨立又想聯合的取向,是我們人一輩子要面對的一個矛盾,也是我們一輩子要處理的我們自己和別人之間的一種關係。

分寸感和邊界就是用來解決這一個問題的。當然我們孤獨的時候,我們會希望跟這個人走得很近,可當我們近到一定程度時,我們又分不清哪個是你哪個是我。

所以你說邊界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邊界它在保護我們自己,來維護我們的一種自主感,來讓自己變成一個獨立自主的人,而它相應的代價也許就是我剛纔講的,我們人都要面對的一種存在性的孤獨。

二、

互聯網讓我們越親密,也越孤獨

主持人:身邊很多朋友說,越聊微信會越孤獨,互聯網會放大我們的孤獨嗎?

陳海賢:我覺得互聯網上最大的問題也是,就是我們的表達。其實所有的孤獨它都有一個特徵,就是我們的表達。

我們希望有人聽到的話有沒有得到回應,他是不是真的懂我們。

互聯網的表達方式是什麼?有很多的人在講,可是很少的人在聽,我們都期待有別人來回應他。可是表達的人多,傾聽的人少,就變成了一個好像單向的情緒輸出,其實這個時候我覺得人是很孤獨的。

主持人:我們再說一下更廣泛的一種社會性的孤獨,就是互聯網這個世界,您覺得它是解決了孤獨還是製造了孤獨?

陳海賢:我覺得都有,新工具它肯定是帶來矛盾的。

它不會就是爲了解決孤獨,也不會只是製造孤獨。就比如說今天我們在這邊通過直播間來連線,然後我們可能有幾千上萬的小夥伴在聽我們的分享,你看如果沒有互聯網的手段,那其實這是不能實現的。

包括微信,有很多朋友講,我原來跟老家的這些同學,親戚,以前都沒辦法聯繫,只能過年過節見一下。然後現在就大家都在一個微信羣,有什麼消息平時都分享一下。這是極大地加強了人與人之間的連接。尤其是那種弱連接。從這個角度來講,它是緩解了孤獨的。

可是它的問題也就在於它是一種弱連接,弱連接就慢慢地會造成我們深度溝通的缺失。

真正的關係是一個很強的連接:最好能夠跟他面對面,能看見他的眼神、表情,能夠聽到他說的每一句話,他的這種細微聲音的差別,因爲這對我來說都是一個很有意義的事,然後我能跟他交談我的心事,他也願意跟我來交談我的心事,而不是在微信上我們用很多的文字來表達。可是有時候因爲微信太方便了,我們就反而失去了這種深度交流的功能。

主持人:現在很多人養寵物,您會怎麼看待人和寵物之間的關係?您覺得寵物在多大的程度上是可以真正替代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呢?

陳海賢:我會想就是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和人和寵物之間的關係有什麼相同和不一樣。

相同的地方在於:其實寵物有時候也會有一種回應的,比如說它會“喵”的一聲,然後你給它餵食,摸摸它,它都會有一個反應,所以它也是有一個回應。

可是不能緩解孤獨的部分在哪裏呢?寵物的回應總是就到此爲止了,它沒有回應你說內心裏那些很微妙的感情,你沒有辦法去跟它講,我今天在單位裏工作上遇到一個什麼事,我的領導他給了我一個批評,我心裏很難受,它也沒有辦法回應你。

我翻遍了我所有的朋友圈,不知道能跟誰講,就是寵物的回應它是很直接的,可是它是很表淺。

我說的異同就是這樣,就跟人的關係相同的部分它能回應,它能滿足你照顧某件事的願望,可是它不夠的部分是它的回應很表淺,以及只能你照顧它,它照顧你有限。

主持人:之前在日本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社會新聞,去年他們甚至是設置了一個叫孤獨大臣的這個職位,專門去解決現在當下可能老齡化和很多社會問題,綜合在一起帶來的自殺率升高等等問題。那您覺得社會機制是可以爲孤獨來提供到解決方案的嗎?

陳海賢:我覺得它可以創造一些條件,提供一些平臺,可是真正要緩解孤獨,它還是要靠人和人之間的一種相互連接。它其實沒有辦法靠一個社會機構來的,就比如說我們建立一個有點類似像老齡俱樂部,或者我們有一個比如說這種心理的孤獨的傾聽熱線,如果你願意的時候你有一個接口,可是它也沒有辦法代替我們日常生活的一種真正緊密的關係。

日本的這個原來也是爲了應對疫情。我們面對這麼大的不確定,人是會恐慌的,所以有一個詞叫原子化生存,就好像人變得原子化了,就變成我們每個人之間的連接越來越不夠緊密。那這個時候我們說我們社會機構其實如果能做一些這樣的事,通過互聯網的手段或者其他的手段,把人重新連接起來,在面對疫情,甚至能分享一下大家的某種孤獨感,我覺得這就是一個緩解孤獨很好的方式。

三、

我們應該如何與孤獨相處?

主持人:您覺得人活一輩子是不是爲了證明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獨特價值

陳海賢:如果大家要問這個問題,我們第一個要問的就是向誰證明?

誰值得你一輩子說努力去爲了向他證明,是爲了我們的父母嗎?可是也許我們的父母也會慢慢成長。是向我們自己嗎?可是向我們自己也許不需要證明。

我覺得人一輩子是爲了什麼,它有一個階段的。

最開始,也許就是爲了說好,在別人的目光裏,在這個世俗的規則裏,在他人對我們的期待裏獲得某種成功。

可是慢慢地無論你得到了還是沒有得到,你就發現這一些外界的認可、別人的眼光,他不夠決定我們的人生。因爲我們自己內心裏還是有一塊空缺,哪怕得到了別人的認可,也沒辦法滿足,這是我們自己內心裏最根植於我們自己的需要,是我存在的理由。

所以慢慢地就發展到另一個階段:不需要別人的認可了,想要去追求,去了解我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並慢慢地得出關於我是誰的一個結論。

我不是爲別人活了,我是爲我自己活。我覺得真正找到所謂的人生意義,或者找到一些特別的奮鬥目標的人,其實他們的答案大部分都是我是爲自己活。

主持人:爲什麼我們會在陌生人面前沒有負擔地袒露自己,但是面對那些真正重要的人,卻難以說出口?

陳海賢:其實對於陌生人來說,我們知道我們講了這些事跟他沒有關係,跟他沒有關係所以我們願意講,因爲既然沒有關係就不會有影響。

所以有時候我們就願意跟陌生人來講這樣的話,我們講了以後,好像我們那些心裏的祕密,那些在我們重要的關係裏容不下的現實有一個出口。

可是如果是跟我們親密的人講,你知道不是所有的事都是能講的,因爲講了以後我們就要顧及他的感受。我們就要想,當我講這件事的時候他會怎麼想?我會怎麼影響他?這一件事又會怎麼影響我們的關係?

祕密是一個奇怪的東西,我們想把這個祕密講給某一個我們真正想讓他聽到的人聽,可是我們知道它之所以是一個祕密,是我們永遠也沒有辦法講給那一個人聽,所以我們只能講給好像一個遙遠的沒有回應的樹洞。我覺得其實它也代表着一種遺憾,它也代表着一種關係裏的平衡。

主持人:像很多笑星、藝術家、演員,在任何地方看上去都是最熱鬧的一羣人,很多人都知道他們在臺上表演得有多麼的熱鬧,但是臺下就有多麼的孤獨。

您會覺得這種職業性孤獨是存在的嗎?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去消解?

陳海賢:我覺得職業性孤獨是存在的。就比如說剛纔你講說是那些笑星,我覺得他主要有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首先他是一個創作者。我也認識幾個講脫口秀的朋友,我知道他們想段子是很頭疼很難的,其實大家也很不快樂。

第二個他們必須要把他們快樂的一面展示給公衆,可是人是有很多面的,快樂的一面展示給公衆以後,那他不快樂的一面有時候就留給了自己,或者留給了私下的生活。

當然還有一些職業,也更容易不快樂。我知道比如說,原來塞利格曼一個心理學家講幸福的時候,他就講說美國有一個職業特別得讓人不快樂,就是律師。爲什麼律師不快樂?因爲都是想着要去辯駁對方,要去找對方的錯,慢慢地就變成了一種思維方式,就無論誰講什麼,我的愛人講什麼,我都要去反駁他。

主持人:有很多人感覺看完了一場特別精彩和飽滿的電影之後,出來以後不免感到失落,參加了一場特別精彩的舞會和盛宴之後,出來後會覺得有點悵然若失。您覺得面對這種飽滿之後的失落感,我們有沒有什麼比較好的一種心理調適的方式?

陳海賢:我覺得最好的方式就是接受它。

你不需要去調試,所有美好的事物都不會是永恆的。正因爲它不是永恆的,所以我們所能做的就是享受它那片刻的美好,然後帶着你的失落去跟下一片刻的美好相遇。

因爲無論它消失或者不消失,它都變成了你經驗的一部分,變成了你的一部分,它已經在你的內心深處了,我覺得最好的調試的方法就是享受那一刻,並且帶着這種失落去尋找下一刻。

主持人:您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怎麼樣能夠找到和自己有共振,有共鳴的人?

陳海賢:我覺得其實在每一個階段,我們都不一樣的。不要停止我們的自我成長。

我們一邊在不停地拓展我們自己,在發展我們自己,另一邊在發展我們自己的時候我們會遇到一些特定的問題,帶着這些特定的問題、特定的經驗、特定的困惑去跟我們身邊的人交流。因爲你的這種成長的經驗、你成長的困惑,正是找到那一個跟你有共鳴的人的一個鏈接,是你們大家認出彼此的一個標誌。

寫在最後

談到孤獨時,我們總是有無盡的話要講,林語堂也曾這樣形容“孤獨”:

「孤獨這兩個字拆開來看,有孩童,有瓜果,有小犬,有蚊蠅,足以撐起一個盛夏傍晚間的巷子口,人情味十足。稚兒擎瓜柳棚下,細犬逐蝶窄巷中,人間繁華多笑語,惟我空餘兩鬢風。」

可見孤獨一詞難倒多少人。

希望這一期直播,陳海賢的回答,能讓你從經驗中獲取靈感。

——不妨如他所說,最好的辦法就是接受它,帶着意猶未盡,與下一次美好相遇。

這是《莫慌,問題不大》第四期的直播內容,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在 6 月 30 日晚上 18:00 ,我們也將帶來《莫慌,問題不大》第五期直播,邀請了電影《愛情神話》的導演、知名編劇邵藝輝和大家一起聊聊女性的創作是如何被抑制的——

我們爲什麼不敢自信?

這是一期非常扎心的內容,如果你也容易自卑,經常懷疑自己的境遇,不妨來聽聽邵藝輝的演講直播。

6 月 30 日 18:00 我們準時在直播間等你。

編輯:心喆

實習生整理:芯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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