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製作傢俱的歷史約從一千多年開始,景泰藍,在中國被稱爲宮廷藝術的代表,傳承至今約六百多年曆史,從“出生”便被喻爲國之重器。

今天的匠人,他用了100天的時間,只爲了給一張桌子漆出他想要的顏色;他用了近800天的時間,只爲了做出一個他想要的景泰藍食盒的顏色。

他有太多讓我聽後爲之驚訝的故事,和他聊天如同探險,不知道下一句聊完,又會帶來怎樣的驚喜。

他就是傅軍民。2013年創立新中式家居品牌‘平仄’。2017年平仄榮登“中國藝術權力榜”,成爲本年度唯一一個上榜的家居藝術類品牌。

初聽平仄二字,印入我腦海的便是中國字的發音,平平仄仄平,最樸實簡單的發音,卻是中國字特有的音節。

於是我的第一個問題,便是爲什麼給品牌取名平仄呢?

傅軍民告訴我,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萬物有成理而不說,只消,於無聲處聽平仄。

平仄作爲創新的中式品牌,根植東方文化,通與西方几何美學在家居設計中相遇並融匯。

然而立意簡單,但能將中式創新做足卻不易。

傅軍民在從事古典傢俱行業經營中認識了很多傳統工藝美術上的朋友,傳統工藝美術普遍還是延續老的器形和工藝及形式,更爲甚者偷工減料,看之痛心。

其次,傳統工藝美術大多與時代脫節、非常民族化,與現在生活所需相距甚遠。

2013年平仄創立。“操千曲而後曉聲,觀千劍而後識器”,家居創新,首先得打好紮實的基礎,必須先知古,喫透古典傢俱文化的精髓。

接下來還要要求設計者備深厚的文化、藝術功底和超前的設計理念,設計過程中,關注傢俱和人體以及生活空間之間的關係,如傅軍民所說:它比模仿改良要難上許多倍。

在平仄的作品中,我觀察到了很多微小的細節,例如凳面的微凹設計,例如搖椅的單面扶手,用傅軍民的話說,任何的設計,基礎是服務於生活。一件好的設計是能讓人的生活方式發生變化的。

平仄代表的是一種新的生活方式,將傳統的技藝通過器物賦予現代的審美。

平仄承載了傅軍民更多的設計風格和創新精神在裏面,傅軍民介紹道,傳統工藝美術是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近百年以來,由於外國列強的侵襲,西洋文化流入,國人盲目崇洋,與傳統決裂,祖宗留下的手藝大部分失傳。

如何將中國傳統技藝發揚傳承下去,是他從業二十多年中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中式傢俱不能慢慢淪爲古板的稀罕物,他們要做的是將傳統工藝融合創意與精工細作,使其重生,重放光彩。

平仄將大漆工藝、景泰藍工藝、竹編工藝、竹嵌工藝、宣紙工藝、麻紡工藝等中國傳統工藝再次帶入到當代生活的視野之中。

在傳統工藝現代化過程中,不是簡單的平移,而是取其精髓,再進行傳承與創新。

就如平仄的大漆系列,在傳統工藝技術上進行改進,取漆之本,但空而不雕,於木胎上髹塗一定厚度的朱漆,一天一道,耗時百天,直至百餘道,最終漆面更爲柔韌和具有質感。

同時巧妙地通過紅與黑的經典時尚搭配,融合福與壽的中國傳統文化,達到自然平和,展現出獨特魅力。

景泰藍系列則去繁從簡,省去複雜而繁瑣的掐絲工藝,直接點藍、燒藍,且圖案是簡便的山水寫意,富有流動的美感。

要說最難的在於,上漆,風乾,再上漆再自然風乾的一百天時間裏,在這個過程中,連平日裏最有耐心的師傅都感覺枯燥乏味,在他們看來,一百道漆少幾道也是沒有關係的,很少發火的傅軍民便天天親自跑去監工,下死命令:百道漆,一道都不能少。

而比這更甚的,是用了800多天時間造就的《景泰藍提盒》,這也是傅軍民所有創作中最爲艱辛難忘的故事,他說,大家生活中常見的還是比較傳統的景泰藍工藝品,主要用於陳設。

有一次他跟幾個朋友去臺灣參加展會,期間聊到很多關於景泰藍的事。

現在大多企業還是在延續傳統工藝,做到極其的複雜,變的無非也就是其中的故事。

而景泰藍最打動傅軍民的其實是它豔麗的色彩,從天然礦物散發攝人心魄的色彩,傅軍民就一直想怎麼讓景泰藍融入到當下的生活中去,讓工藝服務於生活。

近年來,他也一直在看當代一些新水墨和新工筆的畫,給傅軍民印象最深的是朱金忠老師的畫,大多都是灰色調的畫,有一次傅軍民突然看到朱金忠老師畫了軍綠色的山水畫,那種豔麗的顏色也深深吸引了他,萌生了畫與景泰藍結合的想法。

當設計出來之後,隨之而來的技術問題卻難倒了傅軍民:1、大面積無絲填鈾燒藍的問題; 2、大面積燒鈾平整度的問題;3、掐絲要直的問題。這是傳統景泰藍工藝不曾思考的問題,也是技藝的壁壘。其實掐絲就是爲了解決鈾面的附着力, 不掐絲鈾面無法附着在胎體上面。

其次金屬胎體的膨脹的係數不一樣,鈾面的平整度和掐絲的直很難保證。

傅軍民拜訪了很多景泰藍的工廠,對於他的想法大多都給予了直面的否定。

他們也知其難度,不願意嘗試, 傅軍民依舊沒有放棄,多次溝通,始終堅持,對方終於接受了這次革命性的技術挑戰,這一做就是兩年多的時間,燒製了一百多批次,最終成形,也就是現大家所看到的景泰藍作品。

事後在平仄微信描寫《景泰藍提盒》的文章裏,製作景泰藍的師傅是這樣說的:“這個傅總肯定有強迫症,什麼事都要求絕對完美。他想要簡約,給人感官一種知白守黑簡約的美,幹這行的都知道,能夠解決他的這個問題很不容易,比做複雜更難。

據我所知,他在這行業找了好多年工藝師了,前年才找到我,他看了我的工藝想讓我做,我當時沒有答應他,因爲我知道他這個設計看似簡單,但是並不簡單,因爲要處理很多工藝問題,比如說內應力、變形、砂眼、崩釉等各種問題,景泰藍在無掐絲情況下出現脫藍、崩釉這是誰也解決不了的問題。後來他又託人找了我好幾次,我能解決這個問題也是用我們前期研發的工藝處理方式來實驗了很長時間,才得以解決。

傅總要求我做10個,我得做20個,做一個費一個做一個費一個,最後能拿走的只有8個。

比如他要的景泰藍提盒,就跟一張白紙一樣,太過簡潔,沒有任何裝飾可以去掩飾和覆蓋,有一點問題就可以看見。怎樣才能處理的更完美,只有前期研發投入大量的成本。

我們工人說,這個就跟裸女一樣,穿上衣服可以只看臉,脫了衣服,體態都一清二楚,一點瑕疵都暴露無遺。”(本段引用平仄官方微信原文)

每一個手工藝背後的過程和艱辛遠遠不是寥寥幾筆文字可以訴說清楚的,如果說百道漆耗費的是時間,磨鍊的是心性,那麼傅軍民用了近800天的時間製作了讓世界爲之驚歎的景泰藍食盒。

傅軍民卻只是淡然地告訴我:“執着”可以理解成是一種“精神”,當今社會心浮氣躁,追求“短、平、快”(投資少、週期短、見效快)帶來的即時利益,人們往往而忽略了產品的品質靈魂。

未來,隨着平仄不斷進行創新與研發,還將會涉及更多工藝美術品類。將這些優秀的傳統技藝與家居結合,如刺繡、染織、手工地毯、瓷器、銀器等。讓現代中在其式傢俱真正進入一個傳統和現代結合的新領域。

正是有了高山一般的胸襟和遠景,傅軍民帶領的平仄纔會一路向前,讓世界看見中國的顏色。

| 傅軍民 (東家ID:平仄·家居),平仄創始人

作者: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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