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夢華錄》
一位神仙姐姐——劉亦菲
再一次將宋朝拉回大衆視野
《夢華錄》劉亦菲
圖自/豆瓣
但這部劇只引來了
大家對於宋朝文人喝茶的關注
而宋朝卻遠遠不應止於文氣茶道
若要尋求真實的宋朝
一幅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
一本孟元老的《東京夢華錄》
便是回味宋朝的最佳方式
三秦出版社《東京夢華錄》
圖自/豆瓣
圖與書中這
「22個宋朝真實歷史瞬間」
就是中國人心中的
華胥之國
汴京、汴梁，是如今
一派北方氣象的開封
當時卻是南方花園城市的樣貌
沿河滿栽着楊柳樹
各色春花競相開放
春夏秋冬，花不斷色
一副世界第一大都市應有的氣派
孟元老這麼描述汴京：
花朵鋪滿道路
不阻止任何百姓乘興春遊
音樂震盪長空
又見有幾家豪門正開夜宴
奇技巧術的表演使人耳目一新
奢侈享受的生活使人心情放蕩
這樣一個花園之城
讓人心嚮往之...
01.楊柳飄飄
「東都外城，方圓四十餘里。城壕曰護龍河，闊十餘丈，壕之內外，皆植楊柳，粉牆朱戶，禁人往來。」
02.春季花開
「是月季春，萬花爛熳，牡丹、芍藥、棣棠、木香，種種上市。賣花者以馬頭竹籃鋪排，歌叫之聲，清奇可聽，晴簾靜院，曉幕高樓，宿酒未醒，好夢初覺，聞之莫不新愁易感，幽恨懸生，最一時之佳況。」
03.春夏之交
「宣和間盡植蓮荷，近岸植桃、李、梨、杏，雜花相間，春夏之間，望之如繡。」
04.夏蓮盛開
「旋折未開荷花，都人善假做雙頭蓮，取玩一時，提攜而歸，路人往往嗟愛。又小兒須買新荷葉執之，蓋效顰磨喝樂。」
《夢華錄》中的點茶
將宋代文人的文雅滋味呈現了出來
但若仔細看《東京夢華錄》
便可發現汴京也不全是
文人般的恬靜淡雅
這裏有徹夜開張的喧囂夜市
富麗堂皇的妓院
四季不歇的戲臺
奢靡豐富的飲食習慣
...
汴京大小食肆所用的盤碗皆爲銀製
哪怕兩人就餐，也會點上一整套食物
衆人聚餐，更是奢靡，各人喫各色食物
這還是得益於汴京豐富的食物補給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
應有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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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蛤蜊、烤鴨、紫蘇魚、炸蟹
百味羹、二色腰子、金絲肚羹、羊頭籤
鵝鴨排蒸、沙魚兩熟、肉牙棗、櫻桃煎
豬羊荷包、芭蕉幹、河北鵝梨、乳炊羊...
01.雕樑畫棟
「大內正門宣德樓列五門，門皆金釘朱漆，壁皆磚石間甃，鐫鏤龍鳳飛雲之狀，莫非雕甍畫棟，峻桷層榱，覆以琉璃瓦，曲尺朵樓，朱欄彩檻，下列兩闕亭相對，悉用硃紅杈子。」
02.熱鬧夜市
「夜市直至三更盡，才五更又復開張。如要鬧去處，通曉不絕。尋常四梢遠靜去處，夜市亦有燋酸豏、豬胰胡餅、和菜餅、獾兒野狐肉...冬月雖大風雪陰雨，亦有夜市，子、姜豉、抹髒、紅絲、水晶膾、煎肝臟、蛤蜊、螃蟹...至三更方有提瓶賣茶者。」
03.百萬街坊
「其餘坊巷院落，縱橫萬數，莫知紀極。處處擁門，各有茶坊酒店，勾肆飲食。」
04.晨鐘暮鼓
「每日交五更，諸寺院行者打鐵牌子，或木魚，循門報曉，亦各分地分，日間求化。」
05.看戲不停
「不以風雨寒暑，諸棚看人，日日如是。」
06.奢靡飲食
「都人侈縱，百端呼索，或熱或冷，或溫或整，或絕冷、精澆、臕澆之類，人人索喚不同。」
天朗氣清，汴京人頗愛出遊
當時便可租賃小船泛舟湖上
抑或是購買捕魚許可證
在岸邊直接烹煮鮮活大魚
都城的商鋪對於衛生極其講究
市容完美，甚至乞丐都有其着裝要求
各行各業的要求十分規範
這麼看來，其實和先進的都市要求一致
在嚴格的規定下
都市纔有其穩定有序的面貌
當然，汴京一點也不缺人情味
若看到外地人被京城人欺負
衆人一定會出面幫助
如果外地人剛到京城居住
鄰居會主動幫助辦事
甚至貧苦人家朝店家討菜
店家也是不例外地用銀製器具裝盛
這或許就是大國之民該有的氣度
01.租賃遊船
「宣、政間，亦有假賃大小船子，許士庶遊賞，其價有差。」
02.釣魚鮮煮
「三月一日，州西順天門外開金明池、瓊林苑...其池之西岸，亦無屋宇，但垂楊蘸水，菸草鋪堤，遊人稀少，多垂釣之士，必於池苑所買牌子，方許捕魚，遊人得魚，倍其價買之，臨水斫膾，以薦芳樽，乃一時佳味也。」
03.商戶合規
「凡百所賣飲食之人，裝鮮淨盤合器皿，車檐動使，奇巧可愛。食味和羹，不敢草略。其賣藥賣卦，皆具冠帶。至於乞丐者，亦有規格。稍似懈怠，衆所不容。其士農工商，諸行百戶，衣裝各有本色，不敢越外。」
04.鄰里和睦
「加之人情高誼，若見外方之人爲都人凌欺，衆必救護之。或見軍鋪收領到鬥爭公事，橫身勸救，有陪酒食檐官方救之者，亦無憚也。或有從外新來鄰左居住，則相借措動使，獻遣湯茶，指引買賣之類。」
雖然在電視劇中，宋人顯得文靜
但其實他們特別愛熱鬧
逢年過節，一定要出城賞花野餐
很多活動，與現在並無差別
比如寒食節掃墓、佛誕日的齋會
端午包糉子、中秋賞月等等
但這些節日裏，宋人過得更有滋味
清明節，要用柳條串起飛燕面塊掛在門頭
佛誕日，必喝上一壺剛出的青梅煮酒
端午節，要在門上釘上艾草紮成的小人
七夕，街上全都在賣一種叫磨喝樂的小佛像
秋社，孃家的外公姨舅要互贈葫蘆
中秋節，城裏人大早上就去爭先到店內喝酒
重陽節，酒店都用許多菊花紮成門洞
而冬至是汴京最爲重要的節氣
再窮的人，借錢也要添置新衣、置辦食物
他們依據四季節氣去過好日子
塑造了一個豐富、有趣的時代
01.清明掛燕
「清明節，尋常京師以冬至後一百五日爲大寒食。前一日，謂之“炊熟”，用面造棗飛燕，柳條串之，插於門楣，謂之“子推燕”。子女及笄者，多以是日上頭。」
02.浴佛飲酒
「四月八日佛生日，十大禪院各有浴佛齋會，煎香藥糖水相遺，名曰“浴佛水”...迤邐時光晝永，氣序清和。榴花院落，時聞求友之鶯；細柳亭軒，乍見引雛之燕。在京七十二戶諸正店，初賣煮酒，市井一新。唯州南清風樓最宜夏飲，初嘗青杏，乍薦櫻桃，時得佳賓，觥酬交作。」
03.端午藥香
「端午節物：百索、艾花、銀樣鼓兒、花花巧畫扇、香糖果子、糉子、白團，紫蘇、菖蒲、木瓜，並皆茸切，以香藥相和，用梅紅匣子盛裹。自五月一日及端午前一日，賣桃、柳、葵花、薄葉、佛道艾。次日，家家鋪陳於門首，與糉子、五色水團、茶酒供養，又釘艾人於門上。」
04.立秋瓜果豐美
「立秋日，滿街賣楸葉，婦女兒童輩，皆剪成花樣戴之。是月，瓜果梨棗方盛，京師棗有數品：靈棗、牙棗、青州棗、亳州棗。雞頭上市...士庶買之，一裹十文，用小新荷葉包，糝以麝香，紅小索兒系之。」
05.中秋賞月飲酒
「中秋節前，諸店皆賣新酒，重新結絡門面綵樓，花頭畫竿，醉仙錦旆，市人爭飲，至午未間，家家無酒，拽下望子。是時螯蟹新出，石榴、榲勃、梨棗、慄、孛萄、弄色棖橘，皆新上市。中秋夜，貴家結飾臺榭，民間爭佔酒樓玩月。」
06.立冬瘋狂藏冬菜
「是月立冬。前五日，西御園進冬菜。京師地寒，冬月無蔬菜，上至宮禁，下及民間，一時收藏，以充一冬食用。」
07.冬至要更換新衣
「十一月冬至。京師最重此節，雖至貧者，一年之間，積累假借，至此日更易新衣，備辦飲食，享祀先祖。官放關撲，慶賀往來，一如年節。」
08.除夕守歲放爆竹
「至除日...是夜禁中爆竹山呼，聲聞於外。士庶之家，圍爐團坐，達旦不寐，謂之“守歲”。」
《東京夢華錄》寫就的背景
是公元1127年
遊牧民族直搗汴京，樓傾屋塌
這也意味着北宋滅亡
孟元老離開自己熟悉的老家
南遷至兩浙地區生活
時隔20年之後便撰寫了此書
在書的開頭，他寫道：
暗想當年在汴京城裏的生活
每逢佳節時的人物風流倜儻
人情和順暢美
都已化爲惆悵和隱恨
他對曾經汴京的繁華和自由
無比懷念，期待終有一天能回到那裏
「參考文獻」
1.孟元老《東京夢華錄》
撰文：古一翻
審稿：初戀
圖片：除特殊備註圖片之外，均來自攝圖網、視覺中國版權圖片，題圖和首圖動圖來自於電視劇《夢華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