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想重新真正躋身“擁有航母國家”之列，恐怕還有不少路要走。

▲巴西里約熱內盧資料圖。這裏也是巴西海軍聖保羅號航母的母港。圖/新華社

據報道，巴西海軍的最後一艘航空母艦聖保羅號，已於當地時間8月4日，被一艘荷蘭拖船拖離里約熱內盧母港，啓程前往土耳其，而其最後歸宿則是被拆卸——去年，聖保羅號航母就被以1050萬雷亞爾（約合200萬美元）的價格拍賣給了土耳其一家從事船舶拆解的造船商。

在從巴西海軍正式退役之前，聖保羅號曾是巴西曆史上最大的軍艦，也一度成爲世界上最古老的航母。

聖保羅號航母於1963年在法國建造，可容納1300名船員並搭載30架戰鬥機和直升機。2000年，巴西政府以1200萬美元的價格從法國購入後，聖保羅號航母於2001年4月正式入役巴西海軍，是該國海軍艦隊中的第二艘航母。

自聖保羅號退役後，曾被稱拉美海軍“三強”的巴西就再無航母。而去年就提交給總統博索納羅的《2040年海軍戰略計劃》，已列入新航母購買計劃，至今仍在審議中。

▲巴西總統博索納羅資料圖。圖/新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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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保羅號航母是一艘“長壽艦”

聖保羅號航母，是一艘使用蒸汽輪機常規動力、彈射起飛攔阻降落的標準中型航母。其原爲法國海軍克萊孟梭級第二艘福煦號，1957年11月15日開工，1960年7月23日下水，1963年7月15日正式服役。

福煦號航母能搭載“超級軍旗”攻擊機、美製F8戰鬥機和“貿易風”反潛機等固定翼艦載機，以及各型直升機。曾參加過法國南太平洋核試驗、武裝干預吉布提和黎巴嫩軍事行動、北約對南斯拉夫的軍事行動等，還曾在1995年在軍事電影《赤潮》裏扮演美國航母。

2000年9月，福煦號在現役中被以1200萬美元的“友好價”出售給巴西，隨後入役巴西海軍，命名爲聖保羅號，2001年2月17日進駐里約熱內盧母港。

由於法國海軍出售的是“裸艦”，不包括艦載機，巴西不得不額外從科威特購買了23架美製A4“天鷹”攻擊機，加上17架直升機，組成巴西海軍航空兵駐聖保羅號戰鬥空中聯隊。

此時的巴西海軍可謂躊躇滿志：聖保羅號雖是一艘老艦，但在法國海軍精心維護下狀態尚可，航母本就是著名的“長壽艦”。聖保羅號也讓巴西成爲了繼美國、法國之後，第三個擁有彈射“標準型”航母的國家。

爲此，在聖保羅號航母服役儀式上，時任巴西總統卡多索曾自豪表示，“當今有能力在公海高效運作的海軍爲數寥寥，重要的是巴西海軍位列其中”。

但2005年5月17日，該艦蒸汽輪機管網爆炸，導致3死7傷，突如其來的重創迫使巴西不得不順水推舟對該艦進行大刀闊斧“升級”，並計劃於2010年8月重新服役。

然而，糟糕的目標管理令聖保羅號重新服役計劃推遲至2013年底，2012年又在船臺上失火，直到2016年底仍躺在母港而無法服役。

爲此，有防務觀察家指出，雖然“裸艦”很便宜，但隨後漫長而無效的升級讓巴西海軍花掉上億美元，卻只換來聖保羅號20年間區區206個海上航行日，累計航行里程僅85334公里，飛機起降總架次不過566個，“這是個前所未有的賠本買賣，唯有退役才能止損”。

2018年11月22日，聖保羅號無可奈何地退役了。直至今天，土耳其造船商接手，聖保羅號踏上了被拆卸的不歸路。

時過境遷，如今不但各國海軍對狀況不佳的二手航母興趣寡淡，更由於航母使用石棉等大量高污染防火材料建造，許多昔日以“專拆航母”著稱的國家，如今也對廢航母敬謝不敏了。如果土耳其不報價，聖保羅號恐怕也只有印度拆船廠這一個歸宿可去了。

▲當地時間2008年4月23日，美國華盛頓號航母訪問巴西。巴西海軍在拉美地區頗受關注。圖/新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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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力巴西成爲拉美海軍“三強”

在拉美，海軍素有“ABC”三強之稱——阿根廷、巴西、智利三大海軍的軍備競賽從“前無畏艦時代”延續至今，互不相下。進入二戰後航母時代，精打細算的智利選擇“不跟”；阿根廷則於1958年引進英國二手航母勇士號，改名獨立號，1969年，又引進同級艦尊嚴號，改名五月二十五日號。

1999年底，阿根廷五月二十五日號因年久失修，被送到印度拆船廠報廢。至此，“ABC”只剩下巴西一個航母擁有國。

巴西第一艘航母同樣是英國二手航母，原系英國復仇號，1952年租借轉讓給澳大利亞海軍，1955年歸還，1956年轉讓給巴西海軍，改名爲米納斯吉拉斯號。

但巴西當時的軍政府完全將航母當作“門面貨”，規定其“海航不得擁有固定翼飛機”，結果這艘在當時“硬件”並不差的航母，僅配置了8架美製S2反潛固定翼飛機，艦上海航聯隊只有直升機，其戰鬥力甚至不如當時的一些輕型航母。

20世紀末，急欲擺脫“有航母卻無航母戰鬥力”窘境的巴西，開始在全球範圍內尋找新航母合作者，並收到當時在航母全球市場上十分活躍的西班牙巴贊船廠多份投標方案。

但是，巴贊船廠只能生產“裸艦”，無力配套主機、航電系統，尤其是關鍵的艦載機和彈射器、攔阻索等。這迫使巴西不得不重新掉頭瞄準二手航母，並與正在兜售兩艘克萊孟梭級二手艦的法國一拍即合。

然而，巴西維修、配套能力和歐美工業化強國差距較大，保養管理更是乏善可陳，導致這艘在法國人手裏老當益壯的航母很快面目全非，直至退役踏上被拆卸的不歸路，聖保羅號航母在巴西海軍也並無多大作爲。

但實際上，聖保羅號被拆卸，也並不意味着巴西就此步阿根廷後塵，淪爲“無航母國”。2018年3月27日，英國直升機母艦海洋號退役並開始在全球二手艦艇市場上兜售，巴西以8460萬英鎊價格買下，2018年6月29日在巴西海軍服役，改名爲直升機母艦大西洋號。

2020年11月12日，巴西宣佈將大西洋號由“直升機母艦（PHM）”改名爲“多用途航母”（NAM）。自此，巴西在名義上又躋身“擁有航母國家”之列。

　　▲當地時間2016年9月7日，巴西里約熱內盧，巴西海軍女兵方陣在閱兵遊行活動中亮相。巴西海軍曾被稱拉美“三強”。圖/新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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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洋號滿足不了巴西“航母國家”目標

然而，大西洋號在英國服役時，是作爲兩棲艦艇編隊旗艦使用的，並未像英國輕型航母那樣配備有助於短距或垂直起飛、戰鬥機滿載起飛的滑躍甲板。

不僅如此，爲了省錢，大西洋號採用了柴油機主機和商船建造標準，最大航速僅18節，且不具備戰時較強的防護能力。

這對於本身擁有多艘航母，只需用直升機母艦打下手的英國皇家海軍而言甚是實用，但對於要拿大西洋號當主力艦隊航母的巴西海軍而言，就有些勉爲其難了。

巴西顯然有意讓大西洋號儘可能名副其實：今年4月27日，英國巴布考克國際集團宣佈中標大西洋號爲期4年的維護、升級和現代化改造合同；7月27日，英國航宇公司的系統分公司宣佈中標爲期5年爲大西洋號配備Artisan 雷達和 DNA2 戰鬥管理系統 （CMS）並提供終身維修的合同。

此外，巴西軍事科研部門還擬以艦載固定翼無人機替代有人固定翼飛機，彌補大西洋號不能起降常規固定翼飛機的不足。

然而，正如一些防務專家所指出的，大西洋號航速慢、戰場防護能力薄弱、不能起降常規固定翼飛機的“硬傷”是無論如何沒辦法補足的。

儘管2020年起就不斷有人吹風，稱巴西有意在國際市場尋覓聖保羅號的後繼者，但巴西僅有彈射型常規航母的運營經驗，而現役彈射型常規航母僅中國剛剛服役的福建艦艇一艘，二手航母市場則可謂空空如也，買無可買。

至於新艦，不論艦體、艦載設備或艦載機，恐都需“獨家訂貨”，甚至跨國配套，才能匹配巴西的航母營運能力。但此路徑耗費不菲，需要足夠的國家經濟實力支撐。也因此，巴西海軍要真正重新擁有航母，想重新真正躋身“擁有航母國家”之列，恐怕還有不少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