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圖 羊城晚報記者 胡彥 林曦

“盲盒第一股”泡泡瑪特國際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泡泡瑪特，9992.HK）“出道即巔峯”。同花順數據顯示，在2021年初達到市值歷史高點1500億港元左右、約107.6港元/股後，泡泡瑪特走下坡路。今年7月市值一度跌至不足300億港元，同月股價跌破20港元、7月累計跌幅超50%。8月12日，其股價報18.60港元，市值爲259.95億港元，較巔峯市值縮水逾八成。市值縮水、股價“跳水”，伴隨着萬篇“退坑”筆記與8000多條消費者投訴，這背後是泡泡瑪特上半年業績的急剎車。分析人士認爲，盲盒市場趨於理性發展，潮玩熱是否在退潮？

業績增長難擋股價波動

市值不及最高點兩成

雖然泡泡瑪特業績表現在行業領先，但仍然擋不住市場波動。2021年財報顯示，其2021年營收爲44.9億元，同比增長78.7%；調整後淨利潤10.02億元，同比增長69.6%。累計註冊會員達到1958萬人，新增註冊會員1218萬人，創歷史新高。此外，在中國大陸新開業106家門店；線上渠道發展迅速，抽盒機實現收入人民幣8.98億元，同比增長92.6%。

7月16日，泡泡瑪特出海在日本東京開出首店。而就在前一天，其發佈了《盈利警告公告》顯示，預計今年上半年收入可能較去年同期增長不低於30%，集團溢利較去年同期將減少不高於35%。

泡泡瑪特對業績波動的解釋主要有兩點，首先是2022年上半年，由於國內疫情反覆，公司暫停了部分區域（主要是一二線城市）若干線下店鋪和機器人商店的運營，同時疊加物流的時效延長影響線上銷售，以及客流量及消費者意欲的減弱，導致業績增速下滑。其次，公司前期業務擴張導致費用較去年同期增長，因此溢利也會有所下滑，但疫情向好後，這部分費用佔比未來有望下降。

上半年盈利預警發佈後，泡泡瑪特隨即開啓大手筆回購。7月18日至8月11日，共回購2139.7萬股，累計回購金額約3.82億港元。然而，百度股市通顯示，8月12日，泡泡瑪特公司市值爲259.95億港元，僅爲市值巔峯時的近1500億港元的17.33%，縮水逾八成。

萬篇“退坑”筆記 二手熱鬧不復

一頭是市值“跳崖”，另一頭是用戶退坑。

在小紅書上關於“泡泡瑪特退坑”的筆記有1萬多篇。自稱“老韭菜”的四川李小姐告訴羊城晚報記者，她在泡泡瑪特上一共花費了五六萬元，單價幾十元至幾百元不等。由於投入過多，她最終決定只留下自己喜歡的產品，其餘放在閒魚上出售，目前手上還剩下193枚盲盒產品。江蘇用戶“永野芽佳”在筆記中稱購入的盲盒已能擺出“萬元牆”，一開始喜歡盲盒的未知與驚喜，後來在追求熱門款的風氣下，如果沒抽中就會失落，樂趣也變了味，因此“退了一大半坑”。

除了迴歸理性消費，“退坑”的原因還涉及對安全、質量問題的疑慮。一些消費者反映，買回的泡泡瑪特娃娃有刺激性異味，懷疑爲甲醛超標。而發圖反映娃娃存在裂痕、染色等瑕疵，對品控問題表示失望的帖子也不少。在黑貓投訴上，截至發稿，有8800多條關聯泡泡瑪特的投訴，其中6700多條顯示“已完成”。

在二級市場，娃娃保值度在下降。有分析認爲，如果二手平臺溢價空間減少，玩家們會陸續“退坑”。羊城晚報記者採訪的數名泡泡瑪特“萬元戶”表示，一些二手產品的價格相當於新品“腰斬”。曾被炒到1.4萬元的SPACE MOLLY 西瓜 1000%限量發售2500只，現在去掉一個零就能在閒魚拿下，普通款在二級市場更是“白菜價”。在小紅書、閒魚上，一些原價爲59元、69元、79元、89元且全新未拆的盲盒，轉手單價爲十幾二十元，有的已拆款的單價更是便宜至個位數。“原價兩個138元，我買三個二手的才100元。”李小姐表示。

行業趨規範 盲盒熱是否退潮？

泡泡瑪特用戶開始退坑的背後，顯示盲盒經營正在步入法規限定的軌道內，駛往更理性的方向。如《上海市盲盒經營活動合規指引》《贛州市盲盒生產經營活動合規指引》等規定，都對盲盒的售價、抽取規則、保底機制、售後、未成年人保護機制等進行了規定。其中上海市規定，單個盲盒的售價一般不超過200元。

盲盒定價長期以來遭到詬病。艾媒諮詢集團CEO兼首席分析師張毅告訴羊城晚報記者，不建議對盲盒等商品賦予金融屬性或利用其炒作。當產品的價值與價格發生嚴重偏離時，對消費者而言一定會引發金融風險，也就是俗稱的“割韭菜”，這對品牌也是一種非常大的傷害。因此，消費者需要理性思考、謹慎選擇，也不建議企業放任或引導這類消費行爲。

國內潮玩消費漸趨理性，盲盒熱是否退潮？

一方面，泡泡瑪特的目光開始轉向國外潮玩市場爲產品“加熱”。在2021年業績發佈會上，泡泡瑪特創始人兼CEO王寧表示，希望海外收入能在未來達到整體收入的50%。官網資料顯示，今年以來泡泡瑪特海外業務全面提速，目前已進駐韓國、日本、美國、加拿大、英國、新加坡等23個海外國家及地區。不過2021年財報顯示，其海外銷售收入爲1.374億元，同比增長85.2%，僅佔總收入的3%。從收入端來看，闖關出海路依然任重道遠。

另一方面，也許應該忘掉盲盒，IP纔是核心競爭力。王寧曾說：“我們不認爲泡泡今天的成績僅僅是因爲盲盒這個載體，泡泡瑪特的迅速壯大，核心要素還是IP本身。”有觀點認爲，“Molly之後再無泡泡瑪特”不是毫無道理的，2021年財報顯示，知名度“C位”Molly的收入佔比從2018年的41.6%下降至2021年的15.7%，而這已經是自有IP中收入最高的了。

如何繼續提升去年自有IP57.6%、獨家IP17.2%的收入佔比，打造更多有長期影響力的IP，也許是以泡泡瑪特爲首的盲盒企業的當務之急。

對此，張毅表示：“泡泡瑪特過去打造的IP有一定的力量，可以向迪士尼等取經，學習它們利用影視作品、圖書出版來帶動玩具等其他產品的立體化模式，這對泡泡瑪特來說有一定的參考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