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轉自:中國新聞網

王震是奇乾中隊勤務保障班副班長,老家在安徽阜陽。從17歲那年參軍入伍算起,今年是他待在奇乾的第12個年頭。期間,王震面臨過三次轉業還是留隊的選擇,現在已經是兩個孩子父親的他決定,還是要留在奇乾。

奇乾中隊,全稱是內蒙古自治區森林消防總隊大興安嶺支隊莫爾道嘎大隊七中隊,是國家綜合性消防救援隊伍唯一一支駐守在原始林區腹地的森林消防中隊。

奇乾中隊駐地條件艱苦,駐地距離最近的城鎮有150多公里,不通電、不通郵、手機常沒有信號,被稱爲“林海孤島”。

圖爲奇乾中隊營地 韋香惠攝

在王震的記憶中,剛從山下上來的時候,眼前全是土道,一直到部隊院裏都沒有水泥地。除了主樓以外,旁邊只有幾間像車庫一樣的小瓦房。

王震介紹,中隊營地現在的太陽能板是近兩年纔有,過去用電靠發電機,一停就收不到任何信號。與外界通訊依靠山頂上一個只有2G的老式信號站,還得等有太陽的情況纔能有信號。“能給家裏打個電話都挺不容易的。”他說。

剛來的時候,王震趕上了奇乾的冬天。“就一個字‘冷’。”他說,零下四五十度的溫度以及周圍白茫茫的大雪,一度感到不適應。但現在,他成了給全隊送“溫暖”的人,主要負責燒鍋爐和操作發電機,保障整個營區取暖和用電。

“剛開始,我也沒有接觸過發電機,這都是機械原理,然後我就去學了,不到兩個月,原來負責的班長就休假了,就把工作都交給我了,我啥也不懂。”王震回憶起當初那段時間,說道:“硬着頭皮,想想真是難熬,那時候就怕班長走,他一走,萬一什麼東西壞了,自己就弄不了。”

發電機承擔着整個中隊的用電“服務”,如果停電了,鍋爐也就停了。奇乾的冬天長達9個多月,最低氣溫可達-50°C。超過兩個小時不供暖,暖氣片就凍了。

圖爲王震在鍋爐前 韋香惠攝

如今,王震成了隊裏有名的“全能王”。“包括菜地,養豬這些都幹過。”他說,因爲營地離山下那麼遠,中隊必須要自我保障。

在王震看來,當兵不僅僅是一份工作。“另一深層次上來說,是爲了保家衛國,是爲了榮譽。”

王震第一次去火場,坐着直升機,從上往下看,一眼看不到頭。“一個直升機飛了好久還是看不到頭,你才知道原來原始森林這麼大。”他說,95萬公頃只是一個數字,等在天空上看的時候才確切感受到究竟有多大。

林中滅火的時候,正常情況一公里路走10分鐘會變成走10多個小時。王震介紹,收到火點座標,要看地圖選擇路線,開車到了路邊停在離火線點最近的一個點,人再下來揹着背囊往座標點走。

“有的林子都走不過去。中午出發,到火場已經晚上了,看到前面有火,就趕緊卸下背囊,開始滅火。”王震記得,由於剛開始對滅火機用得不熟悉,他把火越吹越大,後來就把風機給班長,他拿着工具跟着班長後面清理。“就這樣一直滅火都不知道打到幾點,可能凌晨三四點鐘,累得走不動,就找了個山坡倒下睡了一會。”

當兵第八年,王震遇到了部隊轉制,集體脫下軍裝。“剛開始一下子還是很難接受的。”他說。

圖爲王震 韋香惠攝

轉制後,王震的任務並沒有變,主要責任還是守護大興安嶺北部原始林區。此外,中隊歸屬應急管理部之後,任務在原先的基礎上增加了山嶽救援、水域救援等項目。近幾年,他感到社會對消防員職業的認可和尊重越來越高,這也使得自己思想慢慢發生了轉變。

隨着年齡的增長,王震也解鎖了更多的的人生角色。現在,他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最小的孩子還不到一週歲。在最近一次面臨轉業還是留隊的選擇時,他比幾年前多了一些猶豫。“畢竟長期不在家人身邊,有很多事情也顧不上。”他說,幸好妻子性格比較獨立,對他工作的認可度和支持度很高,給了他很大的安全感。

“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首先是自己心態要好一點。作爲一個男人,要大度和寬容一點。同時,也要細緻一點,多考慮別人的感受。”不久前的七夕,王震也給妻子準備了一份心意。

在王震看來,人生每個角色都代表不同的責任。但在他心裏,其中最重要也是最光榮的還是作爲一名“北疆森林衛士”。

王震說,當身處火場,看到大樹從底下燒起來,有的大樹被燒倒下,感到非常心痛。“原始森林的大樹長得很慢,兩三年都沒有什麼變化。”他指着遠方一棵大樹,說,“你看那麼大一棵樹,幾百年才能長這麼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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