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 王玉

植信投資首席經濟學家兼研究院院長連平週六表示,中國貨幣政策在“以我爲主”的前提下要兼顧好內外平衡,謹慎使用利率工具,因爲這可能會帶來更大的貨幣貶值壓力。

他在慶祝中國人民大學建校85週年的大金融思想沙龍活動上說,當前宏觀經濟運行是改革開放以來最困難的時期之一,這種情況需要貨幣政策更爲寬鬆一些,但是考慮到國際上美聯儲激進地加息操作,目前的貨幣政策的操作處在一個比較困難的境地。

“(利率下調)雖然有空間,但這個空間意義不大,從現在的一般貸款加權平均利率來看,也已經降到了歷史最低水平,存款利率也處於歷史最低水平。”連平說。

在這場論壇上,中銀證券全球首席經濟學家管濤也表示,雖然到目前爲止人民幣匯率並沒有成爲貨幣政策的掣肘,但要避免揮霍正常的財政貨幣政策空間,不能“打空槍”。他強調,做好跨週期調節、保持經濟運行在合理區間是保持人民幣匯率穩定的關鍵。

德邦證券首席宏觀經濟學家蘆哲表示,今年年內央行再次調降政策利率的概率不大,但仍有可能會下調法定存款準備金率。“因爲降準跟降息比起來,它的政策信號相對更中性,帶來人民幣匯率貶值的預期壓力會比降息要小。”

他指出,11月份將會有高達1萬億元的中期借貸便利(MLF)到期,屆時央行有可能會通過降準來釋放基礎貨幣置換負債成本較高的MLF。

蘆哲還表示,雖然未來調降政策利率的可能性較小,但是貸款市場報價利率(LPR)的調整可能性較大,尤其是五年期以上的LPR。直接作用於長端的貸款利率,其實對中美利差未必會有太大影響,又能起到穩增長的作用,所以五年期LPR調降的可能性要大於一年期LPR。

以下是三位經濟學家的發言概要

連平:要謹慎運用利率工具

國內疫情的反覆、國際上輸入型通脹的壓力、房地產方面的壓力,當前宏觀經濟運行是改革開放以來最困難的時期之一。在這種情況下,需要貨幣政策更爲寬鬆一些,通過各種寬鬆的手段來支持實體經濟。

但從國際來看,美聯儲收緊貨幣政策,今年(已經)加息5次,幅度達300個基點,也是歷史上少見的。在這種情況下面,對於我國的貨幣政策來說,其實最好的一種方式就是也跟隨着做緊縮,但是,在目前的情況下這顯然是不可取的。因此,目前的貨幣政策的操作處在一個比較困難的境地。

未來的貨幣政策走向,第一還是要堅定“以我爲主”,其最核心的含義是把穩增長作爲貨幣政策的首要任務,要通過貨幣政策各種工具操作有效地支持實體經濟運行,不能跟隨美國加息收緊,這是一個方向性的問題。

第二點要兼顧好內外平衡,這是貨幣政策首當其衝的任務,是無法替代的角色。要謹慎運用相關的一些政策工具,尤其是利率工具的運用,這可能會帶來更大的貨幣貶值壓力。在今年最後一個季度,特別要防控金融變量聯動所形成的風險,守住不發生系統性金融風險的底線。

若短期內沒有更大的壓力,那麼對於存款準備金率的下調,還需再觀察,但如果經濟運行確實有很大的困難,有必要進一步推動短期的流動性更加寬裕,那麼下調也是有可能的。

此外,未來利率下調空間也不大,雖然有空間,但這個空間意義不大,從現在的一般貸款加權平均利率來看,也已經降到了歷史最低水平,存款利率也處於歷史最低水平。

管濤:要避免揮霍正常的財政貨幣政策空間

中銀證券全球首席經濟學家管濤在論壇上指出,今年人民幣匯率波動加大,沒有成爲國內貨幣政策的掣肘。相反,匯率靈活性增加,成爲吸收內外部衝擊的減震器,及時釋放了市場壓力,避免預期積累,增強了貨幣政策自主空間。

去年下半年以來,我國穩健的貨幣政策堅持“以我爲主”,綜合運用總量和結構工具、價格和數量手段,做好跨週期調節,加大金融服務實體經濟的力度,保持流動性合理充裕,降低實體經濟融資成本目前。貨幣政策的量價在某些方面已經超過了2020年新冠疫情衝擊最嚴重的時期,比如,DR007的水平比2020年3、4月份還低。

做好跨週期調節、保持經濟運行在合理區間,是保持人民幣匯率穩定的關鍵。要珍惜和用好正常的貨幣政策空間,提高穩健貨幣政策的針對性、有效性。

無論是匯率還是物價穩定方面,目前都不是貨幣政策的掣肘,不過要避免揮霍正常的財政貨幣政策空間,不能“打空槍”。

蘆哲:未來降息概率不大,但降準仍有可能

德邦證券首席宏觀經濟學家蘆哲認爲,未來降息概率不大,但降準仍有可能,因爲降準跟降息比起來,它的政策信號相對更中性,帶來人民幣匯率貶值的預期壓力會比降息要小。

降準存在一種替換中期借貸便利(MLF)到期的邏輯,11月份將會有高達1萬億元的MLF到期,所以央行有可能會通過降準來釋放基礎貨幣置換負債成本較高的MLF。

(如果降準),那麼大概率也許是在10月底宣佈,11月份進行。不過,若9月份的經濟數據超預期下行,可能政策會更激進一點,不排除10月上旬就宣佈,10月下旬就降準的可能性。

雖然未來調降政策利率的可能性較小,但是貸款市場報價利率(LPR)的調整可能性較大,尤其是五年期以上的LPR。直接作用於長端的貸款利率,其實對中美利差未必會有太大影響,又能起到穩增長的作用,所以五年期LPR調降的可能性要大於一年期L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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