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蓝黄金刚鹦鹉(Ara Ararauna)在委内瑞拉加拉加斯Macaracuay社区的降落时展开翅膀。
摄影：ALJANDRO CEGARRA
撰文：PAULA RAMN
为了从新冠肺炎的禁锢中得到片刻喘息，Elinor Zamora爬到楼顶呼吸外面的空气。2020年，她在那里看到了一个令人惊讶的景象:她看到几十只巨大的、五颜六色的金刚鹦鹉在日落前聚集在一起，她的一位邻居正在给它们喂食。Zamora被鸟儿的庄严之姿迷住了，也被这一幕感动了。和这些鸟儿一样，她也开始了每天到屋顶上的“朝圣之旅”，沐浴在它们的光辉中。
“每天下午4点我要回家，在屋顶上与金刚鹦鹉会面，风雨无阻。”她说。
这种鸟可以长到0.9米长，是首都加拉加斯的象征。加拉加斯建在一个山谷里，被委内瑞拉海岸山脉与加勒比海隔开。它们经常出现在建筑物的屋顶和阳台上寻找食物。人们给它们喂食，并在社交网络上发布它们鲜艳的蓝色、绿色、黄色和红色羽毛的照片。(一般来说，专家建议不要给野生动物喂食，因为这会伤害它们，并会使它们养成依赖人类的习惯。但很少有人遵从这个建议)
人们还会给这些鸟儿的交流编造故事细节，就像“迷你肥皂剧”。有人会说:“黄色的在和橙色的这只约会，但她的情人待她并不好。”
“这只黄色的总是很脏；她怕不是在机械车间里度过了一天，”也有人说：“这只黄的被宠坏了”。
随着时间推移，这些鸟已经成为首都的吉祥物。
五颜六色
Simón Bolívar大学的生物学家Malú González教授说，加拉加斯金刚鹦鹉的独特之处在于它们的多样性。González解释说:“这里有17种，分别属于金刚鹦鹉、鹦鹉或长尾小鹦鹉。”
其中包括四种金刚鹦鹉，它们都原产于委内瑞拉。栗额金刚鹦鹉(Ara severa)，大部分呈绿色，体型最小，也是唯一一个中心地区的金刚鹦鹉。绯红金刚鹦鹉(Ara macao)——通身黄、蓝、红三色让人联想到三色旗——原产于平原和亚马逊地区。绿翅金刚鹦鹉(Ara chloroptera)在委内瑞拉东部和西部依旧有少量种群存在。在加拉加斯的天空中，还是蓝黄金刚鹦鹉(Ara ararauna)数量最多。
Elinor Zamora在加拉加斯的公寓楼屋顶喂鹦鹉，他在新冠疫情初期封控期间养成的这一习惯。
Lawrence Ginnari坐在屋顶的水箱上喂金刚鹦鹉。“它们每天早上都来把我叫醒，”他说。Lawrence成为了TikTok的内容创作者，并用通过该平台获得的资金为金刚鹦鹉购买种子。
9岁的Gabriel Zamora看着两只金刚鹦鹉来到他的阳台上求投喂。
从历史上看，金刚鹦鹉并不是委内瑞拉首都的原生动物，也不完全清楚它们为什么开始在城市的棕榈树上筑巢，但González认为它们的到来是受宠物贸易的推动。
“整整几代人成长过程中都有鹦鹉、长尾小鹦鹉或金刚鹦鹉的陪伴，”González解释道。“一些鹦鹉逃跑了，也有些是被放飞的。”
人们谈论加拉加斯的金刚鹦鹉时，总会提到意大利移民Vittorio Poggi，他曾经救过一只受伤的蓝黄金刚鹦鹉。虽然Poggi没有把这只鸟关起来，但当他骑着摩托车穿过首都的街道时，这只鸟一直跟着他。Poggi也被称为“金刚鹦鹉男孩”。
由于他爱鸟的名声，多年来，许多人把受伤或生病的鸟，以及他们不想在家里养的金刚鹦鹉宠物带给他照顾。
Malu Gonzalez警告说，这种鸟不适合圈养。“事实是，养这些鸟当宠物很糟糕，”González说。“他们很吵闹，也喜欢搞破坏，把家里弄得一团糟。很多人因为它们漂亮而争相购买。第一个月总是像田园诗般美好，但之后他们就受不了了，想办法摆脱它们。”
回忆和纪念品摆满了Vittorio Poggi在委内瑞拉的家。Vittorio是一个来自热那亚的意大利移民，有一天当一只鹦鹉笨拙地从他的窗户进来，从那时起他便成为了金刚鹦鹉饲养员。
Vittorio Poggi和他家里的金刚鹦鹉潘乔。在他年轻的时候，Poggi以与金刚鹦鹉对话而闻名。但多年来，人们开始给他带来他们不再想要的鹦鹉。
几十年来，Poggi向市区放飞了几十只这样的动物，人们厌倦了把它们养在家里，于是把这些鹦鹉丢给他。Gonzalez说，这不是金刚鹦鹉在城市繁殖的唯一原因，但它“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蓝黄金刚鹦鹉在数量上占据主导优势”。
不断飞行
目前还不清楚加拉加斯有多少只金刚鹦鹉，但Gonzalez在2016年统计到300到400只蓝黄金刚鹦鹉。
“然后发生了两件事，”她说。2017年加拉加斯的抗议活动“影响了种群数量，”她说。鸟类可能死于催泪瓦斯和其他干扰。但后来爆发了新冠疫情。“它们又回来重新获得了家园，我认为种群数量在此期间有所增长”她补充道。
艺术家Oscar Olivares用20万个彩绘瓶盖创作了一幅金刚鹦鹉飞翔的壁画。
González想了解与人类的互动是如何改变这些鸟类的行为的，它们在原始栖息地的数量正在下降。她说，这部分涉及到“对它们热情的‘看护者’—— 他们在这些鹦鹉身上投入了大量时间，这种长期观察也使它们成为了鸟类专家。”为了帮助开展这项工作，她正在寻找资金，开发一款鸟类面部识别应用程序，在每天观察和喂鸟人的支持下，该应用程序会不断充实数据库。
人们对城市生活对鸟类的影响知之甚少。但Gonzalez解释说，金刚鹦鹉自身也有一些变化。她说:“它们与近亲繁殖，这导致了有越来越多非常罕见的突变。”
蓝黄金刚鹦鹉在居民楼间飞来飞去。金刚鹦鹉会结成终生伴侣，经常成对飞行。
Gonzalez解释说，某些突变在小规模的笼中种群里很常见，但在野生环境中很罕见，比如白色，在加拉加斯变得越来越频繁，因为这些鸟不会飞出城市。
另一种现象也越来越明显：出现杂交金刚鹦鹉，这是两个不同物种混合的结果。识别“混血儿”的一种方法是靠颜色，例如橙色，不像突变体失去颜色，如白色。
城市鸟类
一般来说，专家们不建议喂野生动物。在红树林和森林中，金刚鹦鹉通常有各种各样的食物，飞行距离很远。但在城市里，这些鸟吃加工食品、香蕉或喂给它们的几种种子——它们往往比较不爱动。这意味着加拉加斯金刚鹦鹉的预期寿命可能更短。有时他们会被汽车撞到，城市污染也会影响他们的健康。
González说，这种改变的饮食反过来可能会影响它们的生殖周期。Gonzalez说:“加拉加斯丰富的果树，加上它们在屋顶上获得的种子和食物，使得数量增加成为可能。”他试图确定这些“物质极大丰富”是否导致了孵化率增加。
这些动物生活在野生、野生和家养之间的灰色地带。有些人认为它们是宠物，而有些人则不这么认为。既然街上随处可见鹦鹉在飞，为什么要买一只圈养呢?
Elinor Zamora就从未养过鸟。她不需要。“我总是说，我一个人生活，但有金刚鹦鹉陪我。”
（译者：张淏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