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家务是女人的事,男人就不应该下厨房......
我从来没想过,在21世纪的的今天,还有人怀揣着这种思想。
那个人,是我婆婆。
1
我跟袁慷的矛盾是从做家务开始的,没想到这件事能把他妈牵扯进来。
我上一家公司是做国外商标注册的,经常涉及到各种各样的法律。
我最初的工作是翻译各国的商标法,工作了两年之后,职业技能没有多大的提高。
依然还是公司里的翻译。翻译工作繁琐辛苦,但根本不是公司的主要业务。
说得难听一点,我就是个翻译机器。
职业技能提升有限,也谈不上什么上升空间。
一旦被公司辞退,能不能找到工作,还真不好说。
我要转型,想来想去,决定从从事的商标法入手,看能不能找份律师的工作。
想要转行做律师,必须得通过司法考试。
我平时上班,下班后在家自学教材,准备了一年,没通过。
国家出来规定,2022年以后非法学专业人士不能再参加考试,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想辞职在家备考。领导不同意我辞职。
公司就我一个熟悉业务的翻译,一旦我离开,短期内很难找到合适的人选顶替我的缺,她找我谈了几次话,最后达成共识:
在她找到合适的人接替我之前,我不能辞职,但可以允许我在家办公,工资照发,社保照缴。
平心而论,领导对我真的很照顾了,我不忍心拒绝她,就答应了。
当然了,我答应这个要求,也是考虑到如果我全职在家备考。
没有了经济来源,老公既要负责两个人的开支,又要还房贷,压力的确很大。
之后我就开始在家办公的生活。
白天袁慷出门上班,我在家里工作、学习,等他下班回家,我已经把晚饭做好了。
两人一起吃了饭,天气好就到楼下小区散步半小时。
回家后他玩手机、打游戏,我则继续学习。
这种和谐的生活持续了不到一个月。
以前两个人都上班,有时候回家晚了,要么干脆在外面吃饭,要么叫外卖。
自从我在家工作后,我开始在家做饭,吃完饭后的餐具和厨房还得我整理。
袁慷没有主动做家务的自觉,他认为这是我应该做的事。
有时候我气不过,让他去洗碗,连着催他四五次,他口中答应。
身子却像是粘在了沙发上,一动也不动,我再催,他脸上就会显出很不耐烦:
“不就是洗碗吗?你自己洗了就行了,为什么非得叫我做?”
我们因为家务隔三差五就会发生点摩擦,后来愈演愈烈,终于大吵了一架。
袁慷周末请朋友们来家里吃晚饭,那天我搁下没有背完的书,在厨房里张罗饭菜。
他跟朋友们在客厅里高谈阔论,从中美关系谈到互联网公司裁员。
大家越聊越兴奋,到后来玩嗨了,一直闹到快十一点才走。
袁慷送走他们,我从卧室里出来,看着客厅里乌烟瘴气、杯盘狼藉,说不出的头疼。
等他回来,要回卧室去睡觉,我叫住他,让他收拾完客厅再去睡。
“老婆,我真的很累了,等明天我睡醒了再收拾哈。”他朝我撒娇。
“客厅里乱成这个样,你能睡得下去?”
“这有什么睡不下去的,我又不在客厅里睡。”他打着呵欠,无所谓地说。
“收拾完客厅再睡!”我扯住他的衣服,不让他回卧室。
“我就是不收拾!”
袁慷一抬胳膊,甩开了我的手,一脸你奈我何,
“你要是看不下去,你自己收拾好了!反正我就是不收拾!”
“袁慷,今天晚上的晚饭可是我一个人做的!”
我强忍着火气说道。
“是你做的又怎么样?你做饭难道不应该吗?”
“凭什么我做家务就应该?”我反问他。
“在我家,都是我妈做家务,也没见我爸干过。”
“我不是你妈,没义务像老妈子一样伺候你!”
袁慷被我反驳得哑口无言,他平定了一下情绪,整理思路,卷土重来:
“你现在赚这么点钱,干点活怎么了?你不可能让我又赚钱,又做家务吧?”
条理清晰、逻辑通顺,一下子把我所有的怒火全都堵在了心口上。
“我现在不是特殊时期吗?再说了,我也在家工作了。”
“那我也体谅你了啊,我也没有非得逼着你出去工作吧?
你在家准备考试,行,那我就养你呗,但你不能既让我养你。
又让我把家里的活全都干了吧?”
袁慷的工资比我工资高,每年还有不菲的年终奖,他终于找到了反击的优势。
乘胜追击:
“魏冉,你要不服气,等你工资赶上我,咱们再来讨论家务分工问题。”
“你以为我在家里很轻松吗?”
我反驳道,
“我在家里要工作、要备考,还要做家务,我真的很累的!
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下吗!”
“你不就是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吗?能有多累?”
袁慷颇为不解地问道。
“我跟你讨论的不是做家务的问题。”
我被他气得口不择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我平静了一下情绪,
“不是家务累不累的问题,这个家也有你的一份子,我们两个人都要做家务,这跟赚钱多少没关系。”
“袁慷,这个家,是我的,也是你的。我要做家务,你也要做家务。明白吗?”
我指着乌烟瘴气的客厅,继续说道,
“比如说你请朋友回来吃饭,晚饭是我做的。
那吃完饭,你就要收拾客厅和餐具,这样才公平。”
在我苦口婆心地劝说下,袁慷不情不愿地收拾了客厅。
我正为我自己的这一点小小的成绩沾沾自喜,袁慷做家务的事,被他妈妈知道了。
她打电话给袁慷:
“小冉是有多忙?都要你上手做家务了?”
我狠狠瞪了袁慷一眼,气他向他妈告我的状。
“你结婚前,我都没让你进过厨房,现在能干得了什么活?”
婆婆不满地质问道。
“既然你们这么忙,连你都要做家务了,那我过去帮帮你们的忙。
正好我在家也闲着。”婆婆在手机那头说道。
我拼命给袁慷使眼色,让他拒绝。
婆婆向来强势,袁慷很听她的话,他支支吾吾不愿意开口。
眼看这件事就定了,我急忙夺过手机委婉拒绝她来:“妈,你不用过来——”
“小冉,你是不是嫌我做饭不好吃,洗衣服不干净,做家务不称你的心?”
婆婆一连串的话,连珠炮似的朝我射过来,袁慷看我的脸色都变了,好像我真嫌弃他妈一样。
“没有!绝对没有嫌弃您!”
我极力否认,跟婆婆打交道,除了说违心话就只能说违心话,一不小心说错话。
让她多心委屈了,袁慷还得找我麻烦,“我是怕您嫌弃我。”
“行了,别说了,我收拾收拾,这两天就过去。”
婆婆挂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看着袁慷无所谓的表情,心火又腾腾往上冒:
“你让你妈过来做什么?”
“我妈过来照顾我们怎么了?你不是不愿意做家务吗?”
“凭什么我一个人做家务啊?这家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反驳道。
“那我工作比你辛苦,赚得比你多,让你多干点家务怎么了?”
又把对话放到了他的“流氓”逻辑里。
本来我好不容易已经说动袁慷做家务,他妈这一来,这事估计又要黄了。
2
一想到婆婆,我就头疼。
从我跟袁慷谈恋爱那会儿,她就不喜欢我。
那时候我们还没有产生什么矛盾,她不喜欢我纯粹是我不合她的眼缘。
结婚后,她依然不喜欢,这时候,她的不喜欢就有了具体原因。
比如我跟袁慷结婚快两年了,一直没有孩子;
比如我明明在家,却要让袁慷做家务活。
以前婆婆不喜欢我,我也没在意,又不跟她住在一起,不喜欢就不喜欢呗。
没想到躲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他妈还是要来了。
我生气袁慷不做家务,也不愿意他妈来我们家,但总不能因为这样就跟袁慷离婚吧?
婆婆来了之后,前两天我跟她还能维持表面客气的婆媳关系。
但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尤其当袁慷上班,家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朝夕相处,难免生事。
我正在翻译一份文件,阳台上突然传来婆婆的声音:
“小冉,把沙发套给我拿过来。”
我只好停下手头的活,给她去拿拆下来的沙发罩。
“小冉,我一会儿要去楼下丢垃圾,你帮我看着点锅哈。
我炖了一只乌鸡,还加了当归,滋补的。”
“妈,你不用忙,等一会儿我来做吧。”
不是我嫌弃婆婆的做饭水平,只不过有时候她的做饭口味跟我的真不一样。
就比如说炖鸡汤,她觉得最好的做法就是清水炖鸡,加点盐,美味又营养。
但我的味觉偏偏对食物非常敏感,这样炖出来的鸡汤,有股特别浓的腥味。
我受不了这样的味道。
但如果我不喝,又会伤了她的心,只能忍着不适灌下去。
“这是我买的山养乌鸡,大补,不能放别的大料破坏营养,只能放点盐。”
婆婆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做完婆婆布置的家务活,好不容易回到电脑前,重新开始工作。
一个段落还没有翻译完,家里的门禁呼叫电话剧烈响起来。
尖锐刺耳的声音,把我好不容易捋顺的思路打断了。
我强忍着烦躁去接电话。
“小冉,我忘记带门卡了,开不了门。”婆婆在电话那头说道。
我们家门禁系统的开门按键坏了,一直没时间找人来修,连带着密码输入也没法用。
“妈,我从里面给你开不了门,楼道尽头有扇窗子是开着的。
你打开窗子,伸手就能够到门里面的开门按钮,你自己开门进来吧。”
我按耐住烦躁,重新回到房间。
我刚坐下,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这铃声简直就像在催命,我想要抓狂般放声大叫。
我拿起听筒,电话里传来了婆婆的声音:“我够不着。”
早知道让她开门这么费事,我还不如自己下楼扔垃圾。
我下楼帮她开了门,等两个人一起返回家,我突然发现刚才出来得匆忙。
忘记带钥匙了。
这下婆婆又找到了可以抱怨的点:
“让你出来给我开门,你怎么连钥匙都不带?炉子上还炖着汤呢!”
我们两个人也都没有带手机,我敲开邻居的门,借他们家的手机给开锁师傅打电话。
开锁师傅二十分钟才赶到,在这期间,婆婆又唠叨上了:
“你平时出门没有带钥匙的习惯吗?”
“要是锅里的汤溢出来,发生火灾怎么办?”
“小冉,你办事怎么粗心,还不如我这个老年人?”
……
要换成我妈这么唠叨我,我早就怼回去了,但这个人是我婆婆,一句话说重了。
就能影响婆媳关系。
但是她这么喋喋不休地抱怨我,我心里烦躁。
还不能顶嘴,只能任凭她喋喋不休地数落我。
好不容易等开锁师傅帮我们开了门,大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妈,我要回房间工作了,午饭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我直接进了卧室,关上了房门。
没过多久,婆婆就来敲我的门:
“小冉,吃午饭了。”
“妈,你自己吃吧,我不吃了。”我隔着门回应道。
“不吃怎么行?”
婆婆见我没有回应,又敲了敲门,“快出来吃饭了。”
我只好放下手中的活,起身去给她开门。
袁慷不在家,婆婆没有正儿八经做饭,桌上只有一碗鸡汤。
我翻了翻冰箱,发现冰箱里还有半盘昨晚吃剩的青椒炒肉。
放在锅里热了一下,端到了桌子上。
婆婆的脸色变得有点不好看,但她隐忍不发,给我盛了一碗鸡汤。
热乎乎的土腥气扑鼻而来,我看着清汤寡水的汤水里卧着黑乎乎的肉块。
实在没有勇气喝下去。
婆婆像是没有察觉到我的变化,用一种我分辨不出是真诚还是嘲讽的口气说:
“我来你们家之前,还想着你们是有多忙,还需要袁慷干家务?
过来一看,哪里忙不过来,也就是打扫卫生,做做饭。你又不上班。
天天在家里待着,看着电视,玩着手机也能把这些活干完。
别吃完饭就窝在房间里,干干家务,对身体好。”
“我没有窝在房间里玩,我在准备考试。”我辩解道。
“考什么试?”不知道她是明知故问,还是真不知道。
“司法考试。”
我回答,怕她不懂,又解释道,“以后我想转行当律师。”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期待,似乎想期待她的夸赞。
或者说是想告诉她,虽然我天天窝在家里,看上去什么都不干。
还要她这个婆婆来帮忙做家务。但我并不是让老公养,让婆婆操心的米虫。
我也有自己的职业追求。
但婆婆的反应却让我失望。
也许她真的不懂我在准备什么考试,或者说她对我准备什么考试并不在乎。
“你都多大了,还有这份闲心准备考试?”
婆婆不赞同地说,
“要我说,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调理好身子,趁着年轻,要个孩子。”
提到生孩子,我又烦躁起来:
“我还没有准备好,现在不想生。”
“准备什么?”婆婆不解地问我,
“家里有吃的,有喝的,生了孩子又不是养不起,还需要准备什么?”
“就是没准备好。”
“你们这一代人还真是矫情。”
婆婆撇了撇嘴,感慨道,
“想当年,我生袁慷那会儿,条件哪里有现在这么好?
再说孩子生了,你们要是不想带,还有我们帮你们,哪里需要你们操心?
还不想生!”
婆婆这一瓢冷水把我泼醒了,我还企图让婆婆理解我。
我们的隔阂不仅是身份造成的,还有年龄、生活环境、受教育背景等。
想要彼此理解根本不可能。
之后我也不会企图让婆婆了解我,但随着她在我们家住的时间越来越长。
我对她的耐心越来越少,我们的婆媳关系也从本来的表面客气。
变得暗潮汹涌,就差一根导火索了。
而袁慷就是那根导火索。
3
婆婆来之前,我已经说动了袁慷,让他明白,做家务不仅是我的事,他也有份。
婆婆来之后,彻底改变了这种局面,有了撑腰。
袁慷不但不再做家务,反而变本加厉变懒。
他可以坦然地瘫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跟佛爷一样,风雨不动稳如山,对婆婆的忙碌视而不见。
起初我看着婆婆忙碌过意不去,会停下手里的复习,给她打打下手。
没想到我的体谅,在婆婆那里反倒成了理所应当。她使唤起我来,非常顺手:
“小冉,帮我把碗收进水槽里,一会儿我洗。”
“小冉,厨房里的垃圾该扔了。”
“小冉,你帮我把冰箱里的猪肉拿出来。”
……
更让我生气的是,每次我跟她一起做家务。
她都会不断给我洗脑,让我明白,做家务是女人的事,男人就不应该下厨房。
我则明里暗里表示,我不是她预期的贤妻良母,做家务是我跟袁慷两个人的事。
我们之间暗涌流动,越来越激烈,随时都有爆炸的风险。
一天晚上,趁着婆婆下楼扔垃圾,我吩咐袁慷:
“你去把碗洗了。”
袁慷懒懒地扫了一眼桌子上油腻腻的餐具,眉头皱了一下:
“妈回来会洗的。”
“你妈已经很累了,你就不能体谅她一下吗?”
我耐着性子哄着他。
“那你怎么不洗?”他反问我。
“这两天我帮你妈做家务,你没看见?”我告诉自己要忍耐。
他紧紧抿着嘴,眼神飘忽,像在回忆,又像在权衡。
“行吧,你不愿意洗,就等你妈回来洗。”
我无所谓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犹豫了一下,终于慢腾腾地把餐具收拢在一起。
端进了厨房里,厨房里传来流水声。
我轻轻松了口气。
没过多久,门口传来开门声,随即传来婆婆大惊小怪的声音:
“儿子,怎么是你在洗碗?”
她眼睛有意无意往坐在沙发上的我瞟,暗含责备我的意思:
“来吧,儿子,我来洗。”
我跟在她身后进来厨房:“妈,你让袁慷洗。”
“不用,不用。他不会洗碗。”
婆婆把袁慷往一旁推,“他结婚以前,我都没让他进过厨房。”
“不会洗碗就学呗。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洗碗的。”
袁慷在他妈手里像个没有重量的人形立牌,眼看就被婆婆推开了。
我急忙上前一步,堵住了他的后路,“袁慷,赶快洗!”
我跟婆婆就这样对峙起来,袁慷夹在中间。
感受到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用胳膊肘顶开婆婆:“妈,我快洗完了,你别插手了。”
婆婆没想到袁慷会来赶自己,像是受了刺激,大声嚷道:
“洗什么洗!你能把碗洗干净吗?
你没娶上一个会做家务的贤惠老婆,就知道窝里横,在这里吼你妈是不是?”
“妈,我这是体谅你——”我解释道。
“我用得着你体谅?”
婆婆毫不领情地打断了我的话,
“你别说这些场面话!让我听了生气!
我为什么来你们家,在这里给你们当保姆,处处受气,是为了什么?”
“你要是会做家务,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我能过来?”
婆婆说着,又委屈上了,眼圈都红了。
婆婆越说越来劲,看来对我积怨已久。
把桩桩件件对我不满意的小事都抖搂了出来。
“天天躲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出来,让你婆婆在家里忙进忙出,你看得下去?”
我被婆婆倒打一耙的指责气得想笑:
“妈,是你自己要来我们家的,可不是我求你来的。”
“你这是什么话?”
婆婆被我这句话气得不轻,
“我来干活,反倒是我错了?”
“你们俩别吵了行不行!”
袁慷大声打断了我们的争吵,“不就是洗个碗吗?至于吗?”
我和婆婆心知肚明,我们争吵绝对不是在争论谁洗碗的问题。
我必须尽快把婆婆这尊大神送走。
她要不走,不仅影响我的学习,还影响我跟袁慷的夫妻关系。
晚上睡觉时,我问袁慷:
“你妈打算在咱们家住多久?”
因为晚上的争吵,袁慷对我的怒火还没有消下去。
听到我问这种话,立即戒备起来,带着敌意质问我:“你要赶我妈走?”
“你没觉得你妈来得这些天,影响了我们的关系吗?”
我问他。
“影响什么关系了?”
平时袁慷挺聪明的一个人,情商也不低,怎么一遇到他妈的事,就变成了榆木疙瘩,
“我只知道,我妈来了之后,家里干净了,每天下班有热乎的饭菜,不用我干家务活。”
“魏冉,你怎么回事?”
袁慷语气不善地数落起我来,
“合着我妈在咱们家当牛做马,忙前忙后,到了你眼里就碍眼,就招你嫌呗?
你自己懒,自己不愿意干活,就连我妈也嫌?把我妈赶走了,你有什么好处?”
“什么叫我有什么好处?”
被袁慷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我也火了,
“我请你妈来了吗?”
“你可真是没良心!”
袁慷看我的眼神都冷了,
“原本我想着我妈来了,帮咱们干活,你就不用天天嚷着累了。
可以安心准备考试,你不感激她就算了,反过来还嫌弃她?”
一听到他说让我安心备考,想到这段时间婆婆隔三差五骚扰。
不会让我安安静静复习,我忍不住冷笑:
“可不是,自从你妈来了,我的复习效率可真是呈直线上升啊!
我真得好好谢谢你妈!”
“你阴阳怪气讽刺谁呢?”袁慷质问我。
“我讽刺你和你妈呀,你听不出来吗?”
我冷冷地说道,
“既然你这么孝顺,你心疼你妈。
怎么不帮你妈干活,还要你妈在咱们家当保姆呢?”
“魏冉,你对我妈尊重点!”
袁慷眼神狠戾地看着我,仿佛我是他的前世仇人。
“我怎么不尊重她了?拿她当保姆的人又不是我——”
袁慷怒气冲冲地冲到门口,脚被一个矮凳绊了个踉跄,差点摔倒,他痛极攻心。
一脚踹飞了那个凳子,正好撞在门口的穿衣镜上,力道之大,直接把镜子打裂了。
原本光滑的镜面上,出现了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纹。
凳子从镜子上反弹回来,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给我滚!”他拉开了卧室的门。
婆婆正站在门口,原本我们两个人的战争,猝不及防就这样暴露在她面前。
“儿子,小冉,你们不要吵了,明天我就回家。”婆婆抹着眼睛,低声说道。
“妈,你别走!房子是我买的,我让你住,你就住在这里!
我不说话,谁敢撵你!”袁慷拍着婆婆安慰道。
我看着这母慈子孝的温馨场面,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合着他们是一家人,我才是多余的那个呗?
“行,你们娘俩好好过,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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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气之下,我摔门而去。可还没过多久,心里隐隐生出后悔。
如果离了袁慷,我一定没现在这么幸福。怎么办?我该离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