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從潘金蓮到宋金蓮,殺人放火無所謂,獨獨人言可畏!

  文/姜子說書

  《紅樓夢》作者雲:“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爲有時有還無”。《金瓶梅》作者雲:“十日賣一擔針賣不得,一日賣三擔甲倒賣了。”

  真真是可煞作怪,這世上的事,原本的真假是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世人怎麼說、怎麼傳、怎麼看待。

  名與實之辨,從古至今,都是大綱目、大諷刺處。你問說書的爲啥發這一篇感慨,只爲今個咱們要來講講《金瓶梅》裏的兩個恰剛三寸的金蓮。

  《金瓶梅》故事裏,有個姓“水田採”的姑娘,她從小兒裹得一雙兒好小的腳兒,因着這叫恰剛三寸,因此人送外號“金蓮”。

  於女人們來說,那固步自封的三寸金蓮意味着什麼呢?那獻媚工妍的人生又意味着什麼呢?

  堆金積玉,是棺材勤帶不去的瓦礫泥沙;貫朽粟紅,是皮囊內裝不盡的臭淤糞土。高堂廣廈,玉宇瓊樓,是墳山上起不得的享堂;錦衣繡襖,狐服貂裘,是骷髏上裹不了的敗絮。

  於男人們來說,潘五娘潘金蓮意味着什麼呢?美豔無雙的女人又意味着什麼呢?

  羅襪一彎,金蓮三寸,是砌墳時破土的鍬鋤;枕上綢繆,被中恩愛,是五殿下油鍋中生活。即如那妖姬豔女,獻媚工妍,看得破的,卻如交鋒陣上將軍叱吒獻威風;朱脣皓齒,掩袖回眸,懂得來時,便是閻羅殿前鬼判夜叉增惡態。

  《金瓶梅》故事裏,潘金蓮本自哀怨,自然禁不住西門慶那挨光五件事與那一日十分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投入到西門慶懷戀,再見面時,盛裝打扮之下,更是天仙下凡,年深日久,兩人情濃意合,自然互相割捨不下。

  西門慶還好說,雖然家裏已經有了幾房娘子,但父母雙亡,凡事全憑自己主張,只是這潘金蓮又是誰呢?

  王婆道:“他是閻羅大王的妹子,五道將軍的女兒,問他怎的?大官人怎的不認得?他老公便是縣前賣熟食的。我好交大官人得知了罷,他的蓋老便是街上賣炊餅的武大郎。他家自有親老公。”

  於是乎,“智賽隋何,機強陸賈”的王乾孃獻計,西門慶的生藥鋪裏取來了砒霜,潘金蓮煎藥喂下,王婆收拾爛攤子,武大郎歸了西,氣煞了武二哥。

  這件事,雖然西門慶買通了仵作人等,然而西門慶和潘金蓮的破事清河縣誰人不知?便是那給武大郎唸經的和尚們,也都知道得不耐煩了。誰人不曉得武大郎的死有些蹊蹺?

  然而,當來旺兒喫了酒,聊起這個事情,當孫雪娥到吳月娘跟前學舌,說潘金蓮當初把親漢子用毒藥擺死了,你猜惹出了多大的亂子來?

  到日西時分,西門慶廟上來,袖着四兩珠子,進入房中,一見便問:“怎的來?”婦人放聲號哭起來,問西門慶要休書。如此這般告訴一遍:“我當初又不曾圖你錢財,自恁跟了你來。如何今日教人這等欺負?千也說我擺殺漢子,萬也說我擺殺漢子!沒丫頭便罷了,如何要人房裏丫頭伏侍?喫人指罵!”

  沒錯,潘金蓮倒委屈上了,然而,西門慶就喫她這一套,因爲這事兒,西門慶也有份,他和潘金蓮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來玩兒和孫雪娥罵潘金蓮,就是罵他西門慶。再則這世道向來就是許做不許說的,而且還要看破不說破,或者你就惹禍。於是乎,潘金蓮再次哭哭啼啼告了狀。

  西門慶至晚來家,只見金蓮在房中雲鬟不整,睡搵香腮,哭的眼壞壞的。問其所以,遂把來旺兒醉酒發言,要殺主之事訴說一遍:“見有來興兒親自聽見,思想起來,你背地圖他老婆,他便背地要你家小娘子。你的皮靴兒沒番正。那廝殺你便該當,與我何干?連我一例也要殺!趁早不爲之計,夜頭早晚,人無後眼,只怕暗遭他毒手。”

  看官聽說,無巧不成書,你道這來旺兒的媳婦是誰?便是原名宋金蓮的宋惠蓮,因重了潘金蓮才改了名,這個設定,自然是作者故意爲之的。西門慶看上來旺兒的媳婦,來旺兒也看上了西門慶的四娘子孫雪娥。

  潘金蓮所告,有此事,西門慶查得是實,大怒之下,把孫雪娥打了一頓,拘了她頭面衣服,只教她伴着家人媳婦上竈,不許她見人,繼而潘金蓮又攛掇西門慶把來旺收監、毒打、發配。

  那麼,宋惠蓮亦或是宋金蓮的結局如何呢?這個青天白日在山洞裏和西門慶鬼混,觀風的玉簫沒攔着,被潘金蓮抓了個現行,落後又和西門慶大冬天在冰屋子裏過夜,因着這層關係,在衆人跟前掐尖要強,以至於西門慶府里人盡皆知,卻自鳴得意的女人,最後卻被孫雪娥幾句搶白氣得上吊自殺了。

  當下雪娥就往後邊去了。月娘見蕙蓮頭髮揪亂,便道:“還不快梳了頭,往後邊來哩!”蕙蓮一聲兒不答話。打發月娘後邊去了,走到房內,倒插了門,哭泣不止。哭到掌燈時分,衆人亂着,後邊堂客喫酒,可憐這婦人忍氣不過,尋了兩條腳帶,拴在門楹上,自縊身死,亡年二十五歲。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潘金蓮和宋惠蓮所作所爲,人人都曉得,但是一旦有人把這事拿到檯面上去說,她們都哭天搶地地表示“不活了!”真真是殺人越貨不可怕,人言可畏喲!諸位看官,你怎麼看?

  本文資料重點引自:《金瓶梅》、《紅樓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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