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聽力損失的老人來說,能夠恢復分辨聲音的能力,聽見自己喜歡的風的聲音、遠處傳來的叫賣的聲音,以及至親的溫柔的呼喚,那何嘗不是一種“天籟”?

特約撰稿丨連清川

現在回想起來,在我外婆生命的最後幾年裏,大約是非常痛楚的。

她原本就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只是那些年顯得更加地溫和。她總是衝着我們微笑,但卻並不怎麼和我們說話,或者我們說話,她也不怎麼和我們搭腔,只是笑笑,卻不回應我們。

我一直猜想,大約她是不大想和我們這些小孩說些什麼吧?

所以我們就愈加少和她講話了。

至於我媽和我舅舅,卻常常就不加顏色了。他們衝着她很大聲說話,甚至有時候說急了,就開始生氣,似乎外婆不大願意聽從他們的意見似的。

在我的記憶中,我並沒有留下關於她最後幾年的太多記憶,因爲沒有很多的互動。真確地,只記得她的笑容,和對我們關愛的眼神。

而此刻仔細去想的時候,卻很痛。因爲我知道了,那是因爲聽力問題。因爲她聽不見,聽不清我們在說什麼,所以她無法回應我們。

圖/圖蟲創意

她不想增加我們的麻煩,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於是她選擇從我們的生命中退了出去,變成了我們的一道背景,直至她去世。

我們這樣的遲到的醒悟,又能彌補什麼呢?而我此刻痛楚回憶,又怎麼能夠比得上她在那個模糊的聲音世界裏、被我們所隔絕的痛苦呢?

因爲聽力障礙,她最後的幾年時間裏,應該就是如同生活在一個無聲的囚籠吧?

01

可是今天,生活在這樣的一個無聲囚籠裏的中國老人,有1.2個億。根據世界衛生組織的統計,全球65歲以上的老人,有1/3有中度或者中度以上的聽力損失。

旁白樂隊的主唱陳鴻宇,參加了一個聽障體驗的實驗。醫生給他的耳朵裏,塞上了模擬聽損的耳塞。

當他模擬聽障人士走在街上,與自己的同伴溝通,並且試圖生活的時候,他的世界改變了。

因爲聽不見,他怕其他人沒有耐心,“感覺會給別人造成麻煩”。雖然只是測試,他還是會有些着急,覺得自信心受挫。

他是一個音樂工作者,他知道喪失聲音的敏感,會意味着什麼:他的生命不再完整。

這樣“殘缺”的生命體驗,正在數以千萬計的老人身上發生。騰訊SSV(可持續社會價值事業部)銀髮科技實驗室經過調研發現,中國大概有6300萬患有聽力障礙的老人需要某種程度的干預,而真正佩戴各種類型的助聽設備的,只有410萬,不到6.5%,而農村老人的佩戴率更低,只有4.2%。

我在猜想,我外婆爲什麼本能地,只是在我們的生活之中退出,而並沒有尋找解決的方案?難道她不想和我們一起,如同她喪失聽力之前那樣愉快地在一起?

她大約並不瞭解,聽力障礙是一種病症。在她從來未曾上過學的經驗中,老人家聽不見了,是一種正常的事情。竭力去溝通,是她的義務,可是當聽障發生的時候,是一件自然的事情。人老了,就該邊緣化了,退出生活。

她當然也更加不知道,這是一件可以被解決的事情,世界上有一種產品叫做助聽器,能夠幫助她聽見她所摯愛的兒女兒孫的聲音。在40年前,這幾乎是一項天方夜譚一般的科技。

但是她即便知道了,這也是她不敢想,不敢問的科技。我不知道那個時候的助聽器是什麼價格。即便到了今天,一款優秀的助聽器,也要上萬的價格。一個生活在農村裏的老太太,有什麼可能去購買一個並不能給自己的家庭帶來利益的如此昂貴的奢侈的產品?

這樣的幾個問題,哪怕到了今天,也恐怕是6300萬人中多數存在的問題:不知道、不瞭解、不願意。

圖/圖蟲創意

在市面上,有一些幾百塊錢的所謂助聽器,它只能說是“擴音器”,把這個世界所有的聲音全都放到到老人的耳朵裏。這就如同年輕人恐怕都經歷過的劣質的耳機。它會把這個世界變得極其嘈雜、粗暴,它不僅毫無幫助,並且會變得更加糟糕。

不同的聽障狀況,需要不同的解決方案。它需要經過審慎的測試,根據聽障的不同程度,根據兩耳聽力損失的不同情況,進行甄別和適配。而一款良好的助聽器,需要具有分解和分別不同聲音的能力,從而把聲音有效地傳送到耳朵裏。

對於聽力損失的老人來說,能夠恢復分辨聲音的能力,聽見自己喜歡的風的聲音、遠處傳來的叫賣的聲音,以及至親的溫柔的呼喚,那何嘗不是一種“天籟”?

但它需要太多的前提條件:知識、技術以及金錢。

02

恰巧,9月25日,騰訊會議天籟實驗室聯合騰訊SSV銀髮科技實驗室、助聽器廠商智聽科技,推出了摯聽(騰訊天籟inside)助聽器“公益助老款”。

自然,這並不是一場司空見慣的產品發佈。市面上的助聽器琳琅滿目,助聽技術也並非自今日始石破天驚,一款助聽新品的出現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

這個產品背後,卻是一場曠日持久的公益行動:騰訊天籟行動,它的初衷是通過開放騰訊會議背後的音頻AI技術,解決聽障、聽損等社會問題,將社會價值真正融入產品及服務之中。

天籟行動的不尋常之處:

一在於技術。它建基所在,是騰訊會議兩億級用戶的大數據之下,天籟自研的AI算法能夠幫助國產助聽器廠商,將複雜場景下語音的清晰度和可懂度提升85%,讓更多老人用千元級價格,也能買到媲美萬元進口助聽器的性能;

二在於它的公益屬性,騰訊通過“天籟銀髮關愛基金”進行1:1配捐,也就是用戶每購買一臺助聽器,騰訊相應地向困難聽障老人免費捐贈一臺。

騰訊SSV銀髮科技實驗室還發布了銀髮聽力健康小程序,讓老人在任意場合都可以完成聽力自查,獲得聽力科普。

可以說,天籟行動是系統性地解決老人的聽力問題。它所針對的,就是在前面曾經提到的:不知道,不瞭解,不願意。

聽力測試要解決的就是不知道,聽力科普要解決的是不瞭解,而通過技術降低助聽器價格所解決的,是不願意。

我常常想起當年轟動一時的電影《我不是藥神》。它所描繪的困境,就是中國衆多普通的白血病患者,在天價的進口藥面前一籌莫展,而徐崢所扮演的程勇,把印度仿製藥格列寧盜賣進中國的英勇。

▲《我不是藥神》電影劇照(圖/截圖)

消除人們痛苦的技術並非不存在,而是太昂貴。助聽器產品也並非不存在,但是要得到優質的產品,就必須付出以萬來計算的代價。對於多數的人來說,這是不可承受之重。

我們常常把傳播知識的人,稱爲普羅米修斯,然而,如同程勇,或者騰訊天籟行動的參與者,又何嘗不是盜天火的普羅米修斯呢?

他們把純粹用於商業的天籟實驗室的技術,移植到更多的普通人所能負擔的摯聽助聽器上,從而消解的,是普通乃至貧困老人難以言表的聽障痛苦,這不就是盜了商業的天火嗎?

03


然而,在公益的事業上,我們或許過於依賴天使了。而天使,卻總是稀缺的。

天使是那些公益機構的人,他們付出時間、生命和金錢的代價,來幫助那些邊緣的、無力的、殘缺的生命。

但這些天使亦凡人。他們目光所及有限,能力有限,金錢有限。

可是凡人亦天使啊。我們廣大的芸芸衆生,每日糾纏在通勤、職場、父母兒女、柴米油鹽之中,卻各有惻隱之心,悲憫之意。所以我們在地震的時候捐款,在水災的時候痛哭,在老人的困境中輾轉反側。

可是我們這樣的凡人能做什麼?我們中的多數人都成爲不了天使:因爲我們有太多凡俗的羈絆。我們成了悲傷的袖手旁觀者,除了捐款,我們在公益事業上還要逾越很大的困難。

我猜大約騰訊會議天籟實驗室就有這樣的體會。作爲專攻音頻AI算法的技術團隊,他們擔負的是,如何提升聲音在網絡會議產品中的表現力。在億級產品上進行了成熟驗證後,他們發現,將這些技術用於人工耳蝸降噪、AI輔聽和字幕識別優化等場景,也可以幫助一些人解決他們生活中的問題。

但是怎樣做得更好?

這大約就是天籟行動給我們的最大啓示。2021年騰訊SSV成立,一直致力於研究這些社會問題,並思考解決方案。

銀髮科技實驗室就是在探索老齡化社會問題的解決。在老人困境問題上,大概有一萬一千個,可是哪些是可解決的,哪些是不可解決的?

例如陪伴。無論是否有子女,陪伴都是老人們面臨的重大問題。可是如何解決?起碼在目前,依靠家庭與社會本身,恐怕纔是主流的出路。

但聽障不一樣,通過技術與金錢,即便不能全面消解,也能做到大面積的緩解。

銀髮科技實驗室與天籟實驗室像是天作之合。同在騰訊的系統之內,他們發現了彼此。一起發現了問題,一起探索解決之道。

天籟行動正是騰訊會議背後的技術在聽障領域應用的“技術價值外溢”。而SSV,恰恰可以通過內部共創,讓這一解決方案更加系統化,讓騰訊內部更多業務團隊參與到聽力問題的解決行動之中。

最起碼,天籟實驗室原本以爲,這就是行動方案了。但是他們卻又發現,他們原本構想的1.0行動計劃,並不理想:冀望於通過技術授權給廠商的方式,並不能研發出無論在性能還是價格上,適合普通聽障老人的產品。

於是他們只能向前推,尋找廠商合作,並且彼此之間100%坦誠,相互開放技術,相互理解細節,他們成了彼此間背靠背的協作方。

而當產品雛形出現之後,他們又看到,問題解決的第一步是要做聽力篩查和科普,讓更多的老人意識到問題,於是小程序出現了。

但即便小程序,也並不能讓所有存在潛在需求的老人,都能夠順利地進入產品的瞭解和使用,於是,更加廣泛的合作,例如各個地方的老人協會、民政部門,都將會捲入到這樣一個龐大的系統之中。

就這樣,從一個實際的問題出發,SSV作爲騰訊內部社會價值的發動引擎,通過天籟行動建設了一張巨大的網絡,不僅僅是讓騰訊內部關心的人和部門,並且讓社會上所有關心老人聽障的人,都參與了進來,形成了共創。

這樣的共創,並不是一場商業野心,或者財富冒險,而是一次善心的連接,它把所有與一項公益相關的事務,變成了所有人共同的事業。

它是一次把所有相關的人都變得更加善良的實踐。

原來凡人亦可以成爲天使。

04

但我私心裏,有一個更加徹底的期待。

我期待天籟行動,以及它的升級產品,能夠變回一個商業項目。

SSV定位爲“科技助力社會共益的探索者”,其中一個重要的方向是助力社會價值和經濟效益的融合發展。

事實上,天籟實驗室在研發智聽助聽器的過程中,他們因此發現技術公益,也可以反哺騰訊會議,促進騰訊會議的技術提升。

但是,從更廣闊的角度上說,這個世界只有市場纔是如同水銀瀉地一般無所不在的事物。人們通過市場行爲,來尋求生活的解決方案。而市場往往是最後的解決方案:哪裏有需求,哪裏就有商業。

僅僅是SSV一家,無從瞭解所有的聽障老人在哪裏;僅僅是天籟實驗室一家,無從發明出所有聽障所需的技術;僅僅是智聽一家,無從生產出所有老人需求的助聽器;僅僅是騰訊小程序一個,無從瞭解所有老人的聽障問題。

因此,我期待的是,騰訊的天籟行動,能夠演變成一場惠及整體聽障老人的原初行動。因爲技術的開放,因爲價格的降低,因爲行動所引發的關注,會使更多的科學家、公司以及善心人士,全面的覺醒,從而接入這個系統,讓助聽器的價格能夠不斷地、持續地降低,而品質不斷地、持續地提升。

如果有一天,以天籟行動爲起點,高品質的助聽器,能夠下降到一個普通的農村老人都能夠負擔,就如同他們購買一臺電風扇,或者一個電飯煲那樣的價格,商業普及遍及鄉村的所有角落,那麼6300萬,或者隨着老齡化更加普遍時更加龐大的老人人羣,他們中的每個人在村裏的電器店,都能夠方便地購買的時候,那將是多麼美好的圖景啊。

我猜想,這大約也是騰訊最願意看見的情形吧?這又何嘗不是我們這些曾經留下遺憾的人的願望呢?

我們這樣的凡人,也多麼期望能夠成爲天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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