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圖 |《引爆者》劇照

文|風馬牛 (微信公衆號:馮侖風馬牛)

今年來,美股和A股均遭遇大幅調整,許多大佬身家暴跌,然而來自印度的「煤老闆」高塔姆·阿達尼卻實現了逆襲,賺得盆滿鉢滿。

9月19日,據彭博億萬富翁實時指數顯示,高塔姆·阿達尼以1470億美元(約合人民幣超1萬億元)資產躋身全球億萬富翁排行榜第2位,僅次於特斯拉CEO埃隆·馬斯克,刷新了亞洲富豪在全球富豪榜單的最高紀錄。

如此驚人的財富增長,一度引發全球資本圈的關注。值得一提的是,高塔姆·阿達尼極其低調,並擁有傳奇的人生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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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高塔姆·阿達尼出生於印度,他的父親是當地一個紡織商人。

大二時,18歲的高塔姆·阿達尼發現自己對讀書不感興趣,退學後獨自前往印度的經濟中心孟買闖蕩,成爲一名鑽石分揀工。隨後不久,他就轉行做起鑽石貿易,並在20歲那年賺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賺到錢後,高塔姆·阿達尼回到家鄉,和哥哥一起經營一家小型塑料工廠,承接PVC材料進出口業務。1988年,高塔姆·阿達尼創辦了阿達尼出口有限公司,此後30多年,不斷擴大商業版圖。

在做企業的過程中,高塔姆·阿達尼有兩段經歷頗爲傳奇。據商業週刊中文版報道:高塔姆·阿達尼曾被勒索贖金,據說在支付給綁匪近200萬美元贖金後才被釋放。他還在一次恐怖襲擊中倖存下來,2008年,孟買最知名的五星級酒店「泰姬瑪哈」酒店遭遇恐怖襲擊,195人在襲擊中喪生,295人受傷,而高塔姆·阿達尼當時就在酒店之內。

如今,阿達尼集團的業務橫跨了能源、採礦和資源、天然氣、港口和物流、國防和航空航天等衆多領域,是印度的一個巨無霸型的企業。該集團控制着印度最大的私營港口、機場運營商、城市燃氣分銷商和煤礦。

阿達尼集團擁有7家上市公司,部分公司股價自2020年以來累計漲幅超1000%,截至8月30日,總市值超過2515.1億美元(約合人民幣1.75萬億元)。

那麼,高塔姆·阿達尼究竟是如何白手起家建立起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的?

據《億萬富翁的天下》一書作者詹姆斯·克拉布特裏描述,「高塔姆·阿達尼通過激進的冒險、快速的債務積累和精明的政治關係積累了非凡的財富。他本人的財富神話,也代表了印度新鍍金時代的可能性和猖獗的不平等。」這一點,美國和印度等多家媒體也提出了相似的看法。

首先在政商關係上,高塔姆·阿達尼與印度總理莫迪交情深厚。他們不僅是大學校友,還是同種姓老鄉。早在2002年,當時莫迪擔任印度古吉拉特邦首席部長。那一年,古吉拉特邦發生騷亂,莫迪因沒能妥善處理好而備受指責。關鍵時刻,高塔姆·阿達尼公開爲莫迪辯護,此後還幫莫迪創辦「活力古吉拉特」全球投資峯會。這個峯會爲古吉拉特邦拉來不少投資,也成爲莫迪的政績。2014年印度大選時,高塔姆·阿達尼更是大力支持莫迪,隨着莫迪出任總理後,他被更加的信任。

在莫迪出任印度總理期間,印度經濟保持了高速增長,國內營商環境大幅改善,改革效果逐步顯現。而高塔姆·阿達尼的投資與莫迪的政策目標幾乎保持一致。

此外,高塔姆·阿達尼在經商過程中,十分激進,愛過度加槓桿。惠譽集團旗下的Credit Sights 在今年8月的報告中表示,阿達尼的帝國「嚴重過度舉債」。Credit Sights分析師們表示,「阿達尼需要向這些公司注入更多股本,以降低它們資產負債表上的槓桿率。」對於質疑,阿達尼集團直接回應稱:在過去10年裏,集團改善了債務衡量標準,其投資組合公司的槓桿率現在很「健康」,與各自的行業一致。

在接受南方週末採訪時,雲南財經大學印度洋地區研究中心副教授楊怡爽表示,「這麼高的槓桿肯定是有問題的,但這幾乎是印度各級政府和私人企業家普遍採取的做法。」楊怡爽認爲,各方都將命運賭在印度經濟前景預期樂觀的基礎上,「只要牛皮沒被吹破,就能一直吹下去,只是一旦發生類似2008年金融危機那樣的情況,一切就不好說了。」

高塔姆·阿達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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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年初,高塔姆·阿達尼個人財富淨值僅爲65億美元;如今,他的財富值已高達1470億美元,短短2年間的累計漲幅高達22.6倍。

據彭博社報道,高塔姆·阿達尼財富迅速飆升主要受益於公司煤炭銷量與價格的上升,尤其是今年以來。

煤炭和發電生意是阿達尼集團最核心的業務之一,目前阿達尼集團在印度煤炭的進口貿易市場份額中,佔據三分之一以上。該集團擁有澳大利亞最大煤礦Carmichael,目前已實現開採和出口。Carmichael煤礦是澳大利亞昆士蘭州加利利盆地的第一個煤礦,佔地面積約25萬平方公里,煤炭總儲量預計270億噸。

2022年以來,印度國內遭遇極端高溫氣候,用電量劇增,導致國內的煤炭需求大幅增長,印度加速進口煤炭資源,隨着國內煤炭價格大幅上漲,阿達尼集團賺得盆滿鉢滿。

與此同時,俄烏衝突爆發以來,隨着歐盟國家對俄進行制裁,引發國際能源危機。面對「斷氣」危機,歐洲多國走起了「回頭路」,將目光轉向了此前一度計劃淘汰的煤炭發電。

在煤炭需求飆升的同時,全球煤炭市場供給也面臨着嚴峻挑戰。根據《bp世界能源統計年鑑2022》,2021年,澳大利亞、印尼和俄羅斯是全球前三的煤炭供應國,出口總量佔比爲72.3%。今年以來,由於頻繁的洪水和疫情造成的高曠工率,澳大利亞煤炭產量和出口受到限制。與此同時,印尼國內對煤炭的需求也十分旺盛,8月初,印尼能源和礦產資源部對48家未能履行對國內市場義務的煤礦廠商實施了出口禁令。此外,俄羅斯煤炭產量也出現下降。9月初,俄羅斯能源部長對塔斯社表示,今年以來俄羅斯煤炭產量下降了約0.7%,受對歐盟煤炭供應禁運的影響,全年產量可能同比下降約6%。

由於供需緊張最終推動全球煤炭價格不斷上漲。據印尼能源與礦產資源部的數據顯示,9月印尼動力煤參考價(HBA)爲319.22美元/噸(約合人民幣2239元/噸),同比增113%,較2020年9月的價格水平高出五倍多。

作爲印度最大的「煤老闆」,高塔姆·阿達尼在國內外有大量煤礦,趕上天賜良機,每天睜眼就有人搶着送錢,這兩年身家暴漲不得不說是一個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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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塔姆·阿達尼身家暴漲的同時,不由得讓人聯想到中國的煤老闆,然而他們卻消失在富豪榜上了。

在中國,「煤老闆」這個稱呼頻繁出現,是在2000年初。在這之前煤炭行情很差,煤礦出售幾乎無人問津。

煤炭產業從2002年開啓了高速增長。來自第三方研究機構的一份數據顯示,2002-2005年,煤炭產業的投資年均增長達到50.6%。2006年增幅雖然下降,仍達到27.1%。

與此同時,政策不斷加持煤炭產業。2005年6月,《國務院關於促進煤炭工業健康發展的若干意見》頒佈,提出了進一步完善礦業權有償取得制度,規範煤炭礦業權價款評估辦法,逐步形成礦業權價款市場發現機制,實現礦業權資產化管理。

2006-2007年間,煤老闆迎來了高光時刻,那時候到處都是帶着大捆現金求着買煤的人。煤老闆們娶明星,開勞斯萊斯,天天KTV,買房就像買白菜。

然而,正當煤老闆們沉浸在史無前例的瘋狂中時,一場意外改變了一切。2008年9月8日,山西省襄汾縣新塔礦業公司尾礦庫發生潰壩事故,共造成277人死亡、4人失蹤、33人受傷,消息震動全國。

雖然潰壩事故並非煤礦,而是鐵礦,但卻間接導致了山西煤礦的再度整合。當年秋天,被業內稱之爲「國進民退」的煤改行動轟然啓動。或是成爲國企股東,或是將煤礦售出套現,無論如何選擇,民營煤礦主們都不可逃避地失去了對煤礦的控制權。煤老闆這個名詞,從此成爲了過去時。

據媒體報道,退出後的煤老闆,一部分隱匿江湖,一部分轉型做投資,還有一部分爲償還早年惡果坐了牢。

幾乎與此同時,隨着國內煤炭產能過剩,煤炭價格從2012年底開始大跌,一直到疫情發生後才緩過勁來。近兩年,隨着煤炭股價大漲,有投資者戲稱「速歸,煤超瘋將迎來二次春天」。

在一次論壇上,編劇汪海林曾感嘆,「到今天,我還是很懷念煤老闆做投資人的日子,他們特別好。除了要求找女演員以外,沒有別的任何要求。我們特別呼喚他們再回來。」

時移世易,煤老闆再也回不來了。

資料來源

1.亞洲首富財富暴增之謎,商業週刊中文版,馬傑

2.印度人包攬亞洲男女首富,危險的政企共生模式,南方週末,蔣敏玉

3.超越美國鉅富!他刷新了亞洲人在全球富豪榜單的最高紀錄,環球時報,喬文姝

4.全球搶煤大戲愈演愈烈,印度「煤老闆」成全球第二大富豪,界面新聞,戴晶晶

5.美股大跌成推手!印度富豪身家超過亞馬遜貝索斯,位列全球第二,中國證券報,張枕河

6.賺瘋了!手握超級「印鈔機」,印度首富日賺17.5億,成全球第二富豪!英國巨頭突然停產,食品危機警報又響,券商中國,周樂

7.爆單!中國「取暖器」,在歐洲「熱」了!進口商紛紛臨時加單!爲啥這麼火?,央視財經

8.消失的煤老闆,GQ中國,何瑫

9.短缺!限購!這裏民衆排長隊買煤炭,「幾天寸步不離」...總統簽署法案→,央視財經

10.全球「搶煤潮」下,煤炭保供是否將影響中國低碳進程?,FT中文網,夏志堅

11.50度高溫!122年來最強熱浪來襲,印度遭遇嚴重電力危機!750趟客運列車停運,爲煤炭讓路,每日經濟新聞,段煉 杜波

12.【封面】最後的煤老闆,中國企業家雜誌,嚴凱

圖片來自網絡

本篇作者 | 大軍 主編|王滔

編審|陳潤江 顧問|王淑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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