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棠棠 

據人民日報客戶端消息,中山大學附屬第三醫院感染科教授、廣州市黃埔方艙醫院總領隊崇雨田教授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目前新冠奧密克戎變異株感染後,絕大多數爲無症狀感染者或輕症,極少發展爲重症的情況,已得到廣泛的知曉和認同。但依然有不少市民擔心,一旦感染,康復後會不會留下較爲嚴重的後遺症?

而對於新冠感染者來說,實踐中可以觀察到,有的病人的臨牀表現可能持續比較長,比如味覺嗅覺喪失、關節痛、記憶力下降、 胸口疼痛、咳嗽等,有的學者把這些稱爲“長新冠”,但崇雨田認爲,尚不能將其歸類爲“新冠肺炎的後遺症”。“目前學界並未確認新冠肺炎有後遺症。至少尚沒有證據表明有後遺症。”

香港大學生物醫學學院教授、病毒專家金冬雁曾指出,“人們所能獲取的新冠後遺症信息全部都來自感染者的自述,這使得結果缺乏客觀衡量標準。” 

但瞭解感染者的治癒過程和愈後生活卻有足夠的必要。藍鯨財經找到了幾位不同年齡層、在不同地區和時期感染新冠的感染者,和他們聊了聊感染的經歷以及新冠帶來的影響。或許只有全社會層面充分了解病毒相關信息,才能最大程度消除人們對於疾病的恐懼。這是最基礎,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土老闆的爺奶 70歲和73歲 香港 

“家裏人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網友土老闆告訴藍鯨記者,他的爸爸51歲、奶奶73歲、爺爺70歲,他們在香港第五波新冠肺炎疫情,差不多今年5-6月的時候感染。當時並不知道怎麼感染上的,感染以後就開始居家,政府也會發連花清瘟。

土老闆的爸爸前幾天很難受,全身無力,身上有時還會陣痛;爺爺奶奶的症狀類似,不過要更嚴重一些。土老闆直言“雖然香港對新冠信息的普及程度很高,但那時候說實話做了不太好的打算。感受也說不清了,老人家那個歲數。”

伴隨喫藥、休息和多喝水,土老闆的爸爸在感染後一週左右症狀減退,爺爺奶奶恢復則花了更多時間,差不多超過兩週。土老闆補充道,兩位老人之前都接種過2次疫苗,奶奶有風溼,爺爺以前有肺癌,不過做手術後好了。所以後來兩人平安無事,家裏人也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目前土老闆的爸爸偶爾仍有一些乾咳、有痰,爺爺奶奶也有乾咳和氣短,但因爲影響不大,並沒有就醫或者諮詢過。愈後半年,老人的飲食、日常和從前並沒有什麼變化,就是在家看看電視、做一點家務。

“相比年輕人,新冠對老年人的傷害比較大是事實,爺爺奶奶好像比以前睡得早了一些。畢竟是家人看到生病都會很難受,平時家裏也會注意防護,能不感染就不感染。”

呀呀的婆婆 81歲 重慶

“我希望她開心,和老姐妹一起遛彎”

老人生病小輩的確揪心,尤其異地的時候。在外省工作的呀呀是在電話裏得知81歲的婆婆陽了的,11月中上旬,在重慶。因爲成了自己外孫女的密接,婆婆被集中隔離,確診後直接送去了對點醫院,條件相對比較好

呀呀的婆婆有高血壓、腦袋眩暈等慢性病,也打過兩針疫苗。一開始表現出來是一些感冒症狀,主要是喉嚨痛,“她說像刀割一樣,喫飯吞口水都很難受”。這樣的症狀維持了三四天,確診後喫了醫生給的藥,後來做了彩超,肺部也沒有問題。在醫院期間飲食睡眠都比較正常,就是喫不了辣。10號確診,23號晚上出院,整個過程用了14天。

和婆婆一期感染的還有呀呀的姑姑和八十多歲的舅公舅婆。老人自己沒有表現出害怕,兒女和小輩們也告訴她這是小事,老人就放寬了心。“在此之前,婆婆並不瞭解新冠,也只做過一兩次核酸。” 婆婆和舅公舅婆目前都出院回家了,沒有什麼後遺症,飲食睡眠如常,精神也挺好。

到今天,老人剛結束7天居家隔離,還沒有出去過。呀呀說,婆婆自從老伴走後就一個人住,很希望她能夠過一個幸福的晚年,沒有了癱瘓老伴的束縛,想去哪就去哪玩。“種種菜遛遛彎,見見很久沒見的老姐妹,我希望她開心。”

Sylvie 31歲 悉尼

“終於還是輪到我了”,愈後容易困和累

在悉尼工作的Sylvie可能對所謂的“後遺症”有一些發言權,在新冠愈後的半個月裏,她也感覺到了一些影響。比如容易累、總是很困,喉嚨不疼但是一直會有痰,不過兩個月後就沒有痰了

Sylvie是在7月和朋友週末開車去雪山時被同伴感染的,她的同伴只有一些初期感冒症狀,那時候以爲是花粉過敏,“後來一行8個人,6個都中了。” 

週二開始Sylvie覺得喉嚨痛,到晚上睡覺時症狀變得明顯,喉嚨疼痛加劇,說話也有了鼻音。週三白天她去監測點做了pcr,當晚得到結果確認感染新冠。雖是輕症感覺可以上班,Sylvie選擇了請假,在家裏休息、點外賣、刷TVB的老劇。在藥劑師朋友的強推下,她每天喝維C水,然後“喫增強免疫力的藥,跟連花清瘟差不多,每天一顆,只能連續喫7天。” 這期間她每天使用自測盒,伴隨自測盒顏色逐日變淡,前後一共七天,Sylvie順利轉陰。

感染初期,Sylvie其實產生了一種“終於還是輪到我了”的心態,出門不帶口罩了,也不用免洗手液了,因爲朋友說“中了有3個月金剛不壞之身”。而那個時候,她身邊很多朋友都已經在去年12月、今年1月感染過一波,但也有人一起喫飯相處卻一直沒有“陽”。

對於感染病毒的反應和後遺症,Sylvie坦言:其實每個人的影響都不一樣,我覺得最辛苦、反應最大的是德爾塔。她有朋友感染的是德爾塔病毒,“一到晚上就燒,反覆發燒,牀都下不了。出汗後發冷,沒嗅覺沒味覺,肌肉痠痛。這種狀態維持了一週,但味覺和嗅覺是2-3周以後纔好的,醫生的建議是每天聞檸檬咖啡等刺激氣味。” Sylvie甚至有朋友感染了三次,分別是去年9月、今年年初和8月的時候,只是症狀會越來越少,後兩次就是輕症了。

恢復後,Sylvie走出家門的第一件事是和朋友喫飯聚餐。“其實我們大家都對陽沒有什麼恐懼了,如果朋友得了,先不管他有沒有出門,反正我們是不會見的,然後隔離他一週又可以愉快地耍了。” Sylvie直言,她覺得新冠只是一個感冒,隔幾天就好了,“對生活沒有什麼影響,就是回去以後工作都堆起來了……” 

強哥 39歲 上海

“對我跑馬拉松一點不影響”

強哥是一名街道基層工作人員,在今年春天上海疫情爆發期間感染了奧密克戎。3月底,他在喊樓做核酸、覈對名單、髮菜包,工作強度非常大。4月3日,他的核酸檢測陽了,一起陽的還有小組裏其他四位同事。強哥坦言,得知陽了之後他覺察出一種“解脫”,次日他被轉運到方艙。

到了方艙的日子有些無聊,但落得清閒。他每天測三次體溫和血氧飽和度,以及一次核酸。“醫生髮的連花清瘟膠囊我只喫了一頓,不過在方艙裏,我恢復了晨跑的習慣。” 從4月4日進艙到4月19日解除隔離,強哥累計繞着方艙跑了170公里,日均11公里,最長的一次跑了21.16公里

2016年強哥開始跑馬拉松,自那以後他每頓飯都要講究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質的配比但他當初帶去方艙的牛奶和燕麥片等只夠支撐五天,第六天他喫了第一口盒飯,感覺“真香啊”。

他坦言:我那時候心態特別好,因爲大多數朋友封控在家一起發胖,我在方艙的活動空間還比他們要大很多。而且強哥沒有任何症狀,只有一些肌肉痠痛,但因爲他長期訓練又每天堅持晨跑,所以無法區分是感染還是運動導致的痠痛。

強哥達到出艙標準花了13天,比同期來的60歲阿姨還晚了幾天,當時上海市衛健委通報的方艙住院時間平均爲1周。他還陽着的時候確實有些着急,但本身又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後來再回想起這段經歷,強哥直言很特殊,不痛苦不愉悅,但值得回憶。

他記得當時很像是一種難得的集體生活,有開會敲電腦的打工人,有練小提琴準備考試的小姑娘,也有安安靜靜看舊書刊的老爺叔。甚至還有朋友約定出去之後要在蘇州河邊跑真正的步,雖然後來並沒有履約,強叔還是和自己的團隊保持着訓練

11月27日,強哥參加了2022上海馬拉松,淨成績是2小時48分38秒。賽後他寫了622字的馬訓練賽季總結,他認爲這次跑的不是很好,但絕對不是新冠的原因,而是能力和訓練強度的不匹配。“感染新冠對我跑馬拉松一點都不影響,心肺功能也沒任何問題。”

強哥告訴藍鯨記者,“2022年我覺得不虧,活着和其他任何一年都不一樣。” 原來不是特別樂意社交的他在新冠愈後,報復性地聚餐、聊天、分享、參加各種局,“就想和朋友們在一起”。此外,強哥對他目前做的工作也有了一些新的思考和困擾,不過他坦言:“先把自己活痛快了纔是正經事,誰還不是隻活一輩子對吧?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