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新立場NewPosition

作者/KK

編輯/李凡

隨着劉強東的連續“發聲”,京東彷彿又回到了曾經以劉強東爲中心的時代。

在一些急切的外部報道中,京東似乎在一夜之間就來到了最危險的時刻,劉強東彷彿披上了“聖光”,必須出山“拯救”京東。一時間,這個記憶中還停留在明州事件前的形象,和三國演義裏三辭三讓才無奈接下社稷大任的曹丕,有了重疊。

在劉強東的光輝下,京東內部的一切人事和業務都啞然失色。

徐雷在Q3財報會上,將京東的業績解釋爲降本增效,這是今年互聯網行業的主旋律,Q1的“畢業”風波在Q3帶來降本效果,從這個層面看財報的數據也算不錯;但不久後,劉強東對京東提出了類似“部分人夜郎自大”、“丟了唯一基礎武器”、“把握不住核心戰略”的批評,直接升格到了接近“忘本”的層面。

緊接着,一份令衆多高管揪心的內部信宣佈了調薪計劃,取代了不久前那份頗令外界振奮的財報。就像徐雷提出的“明年增效”突然就沒有了討論受衆,人們印象更深刻的,是因爲劉強東在回覆郵件中發火導致的京東內部連夜組織的“守護京東低價心智專項行動”。

劉強東的一舉一動總能輕易震動整個京東:過去他說如果失去控制權就賣掉京東,現在他講如果平庸他就關掉京東。京東的生命似乎如燭火般搖曳微弱,其命運並不爲自身所掌握,也由不得數十萬員工和數千高管操心,更不在徐雷等人手中。

這種強大影響力的存在,是源於一家公司對其創始人的天然依賴,還是反之呢?在商業世界中,我們有太多案例可以參考。

比如,劉強東曾多次公開誇口,騰訊將電商打包交給京東,就是因爲他撒手幾個月騰訊都打不贏京東,“我在美國的七八個月裏沒有接到任何電話”;而京東前技術負責人李大學卻在接受採訪時提到,他們專門做了個儀表盤來標記京東的各項業務,使劉強東能在哥大學習期間能“對京東的日常運營瞭如指掌”。

2014年京東上市前,雷軍曾在一個會議上提問京東最大的風險是什麼,當時劉強東回答道:京東在戰略上由我獨裁,我認爲這是最大的風險。但在上市成功後,劉強東在採訪中回答:創業公司最大的風險是內部失控,所以必須保證創始人對公司有控制。

時過境遷,如果今天再問劉強東京東最大的風險是什麼,不知他會如何作答;更有趣的是,如果提問京東時下的首席執行官徐雷,不知他又會如何作答。

今日資本入京東

2020年11月25日,時任京東零售集團CEO的徐雷面色輕鬆,隨意地穿着一身墨綠色帽衫便頂着北京微弱的寒風,來到了一年一度的探索者大會的舞臺。

此行不爲其他,只爲給自己的好兄弟京東金融CEO陳生強站臺,支持這位十年老友的登臺演講。當徐雷看見陳生強與另一位十年老友王振輝都一副西裝革履的打扮,不禁在臺上調侃:“我平時在公司就穿這個樣子,我不知道爲什麼他們倆,在參加一個以技術爲導向的大會時會穿成這樣,像做商務的”。

顯然,他們三人關係是不錯的,否則也不會上來就開涮。如果說徐雷與王振輝的感情建立,是因爲曾經在聯想共事過,那麼徐雷和陳生強的相識則是因爲一個“特殊”的女人。

兩人與京東皆緣起投資女王徐新,但進入京東的方式卻有着些許的不同。

2007年,徐新面對劉強東200萬美元的融資請求,直言“200萬你想玩電商?你是開玩笑呢!我給你投資1000萬”。之後眼光毒辣的徐新開始爲京東診脈,一眼就看出當時只有50人的京東存在人才短板,尤其是賬目財務混亂,最後甚至自付一半工資纔將陳生強留在了京東負責財務。

今日資本號稱“三年只投一個企業”,眼光自然也足夠犀利,內部財務是基本素養,但創業企業想要增長一定是向外界要市場,營銷纔是平臺披荊斬棘的關鍵。而徐雷就是徐新爲京東找到的那把利斧,有意思的是,徐雷進入京東的方式比陳生強更爲聰明。

要知道當時徐雷和劉強東見面的時候,徐雷正在好耶廣告擔任總經理,並且負責大量國企和奢侈品公司,在當時國內網絡營銷領域已經算是山頂的“一小撮人”了。雖酒桌上與劉強東相談甚歡,但結束後並未直接同意劉強東的邀請,僅答應劉強東擔任營銷顧問。

轉頭徐雷就將自己好兄弟褚世元舉薦給劉強東,擔任京東的市場總監。在觀察許久,發現京東的情況確實和徐新說的別無二致,基於對電商未來發展的判斷,徐雷在2009年正式加入京東。

也就是在這一年開始,陳生強、徐雷兩人一主內一主外,在2009年至2011年間爲京東零售穩住了基本盤,一舉坐上第二寶座,與阿里“劃江而治”。

無奈,命運最喜歡作弄的就是同根不同命的人。與陳生強性格冷靜、做事穩重的方式不同,對從小在大院長大、緊跟潮流的徐雷而言,雖然心中樹立着更強烈的秩序感,但更多還是無畏的心態和打破常規的勇氣。

一個內心既乖張、又反叛的人,並不會按部就班地謀發展。並且在劉強東當時重供應鏈、物流,輕營銷的態度下,很多高管對負責銷售的徐雷有所輕視,也有說法稱徐雷剛加入時權力很大,後來話語權一點點變小。

後來徐雷離開京東,前往優購網擔任CMO,有流言認爲是徐雷追求刺激,京東安穩後就到更有挑戰力的地方磨鍊,也有流言認爲是京東部分高管不滿徐雷作態,將其擠走。具體原因估計只有徐雷心中才有答案。

後來徐雷在京東三起三落的故事,已經有了許多版本,但其中有一個重要細節是:外界常談論徐雷是618之父,將那個標靶不明確的“紅六月”活動,改造成了618。其實他對這個項目早就不滿了,2012年,京東宣傳“紅六月”活動單日成交10億元,徐雷卻忽然diss京東“打死也不信”。

這說明,徐雷在將優購網做到行業前三的同時,還不忘觀察“老東家”京東。劉強東也敏銳地意識到了這點,時常與徐雷聚餐喝酒,並最終將他重新攬於麾下。看似徐雷始終離京東和劉強東最遠,常常遊離在外,但最終他纔是那個在京東待到最後、也是站在最高位置的人。

另一邊的陳生強利用自己所學,從剛開始的財務總監、財務副總裁到2012年出任京東首任CFO,在這期間還爲京東倉儲拿過地、做過京東融資,還爲京東“618”爆倉問題做過規劃,在次年就減少了近20%的爆倉率,做了不少非財務的本職工作。

6年的光景一閃而過,在臨近上市的2013年,京東卻引入履歷較陳生強更爲光鮮、有操盤美股IPO經驗的黃宣德接替了陳生強CFO的職位,陳生強一度過上清閒的日子。坊傳,之後陳生強對外介紹個人履歷時,總會略過本科院校北京工商大學,直接提中歐商學院,也許原因出自於此。

認識到實力終究比不上履歷的陳生強,本想就此機會拿着這些年掙的錢光榮退休時,一則京東金融獨立經營的消息傳遍京東。

在某次高管內部會議上,劉強東淡然地說到“你們誰想幹,就舉手”。彼時偌大的房間內只有一名高管舉手,陳生強本不想參與,後來回憶這一場景時,他還說道“已經一把歲數(37歲)了,我何苦去趟這趟渾水”。

但劉強東覺得金融是重要戰略點,京東商城需要“數字算計”的增長曲線,況且CFO引進了新的人才(黃宣德),正需要陳生強從財務切入金融。“不想趟渾水”的陳生強也就決定舉手表示參與,但之後與劉強東約法三章:“如果京東金融做不好,是我無能,如果做好了,我希望核心管理層能財務自由。”

事實說明,陳生強在劉強東心中的地位確實不一般。在2017年著名的“東興飯局”中,劉強東就帶上了陳生強一同出席,還與王興帶來的美團二號人物王慧文座次相同,而王惠文不但是美團的二號人物,更是王興的老同學、好兄弟。

旁人都知道,碩大的京東金融順利地運行起來絕非站在風口上那麼簡單,背後的艱辛更多的是不爲人知。不同於劉強東常常立flag,陳生強其實很少這樣做,這個瘦弱且斯斯文文的財務人員,在做事時卻有着磅礴的鬥志和決心。

接任CEO時,陳生強就向團隊定下京東金融基調:“這是個要麼生、要麼死的生意。所有團隊都知道,要麼凌絕頂,要麼就死翹翹,不會是中庸的、不死不活的”,立下“京東金融如果做不了第一集團,就別做了,我會自己把自己炒掉,讓老劉給你們派個新老闆”的flag,激起大片跟隨者的熱血。

出任CEO的第一年,在向C端放貸的模式中,“愣頭青”北銀消費金融和晉商消費金融陷入放出收不回的血淚經歷,始終盤旋在京東金融的頭頂。陳生強分析發現,其中的重點在於消費金融業務上,於是找來了華夏銀行信用卡中心的高管來處理。

9月份招來之後被稱爲“白條之父”的許凌任消費金融總經理,次年8月有過螞蟻金服高級專家頭銜的陳建波正式加入擔任消費總監。外界有猜測是許凌勸說程建波,將其挖到的京東,鑑於兩人曾同時間在華夏銀行信用卡中心就職過的經歷來看,可能性很大。

得益於兩名大將的加持,順利推出面向供應商的“京寶貝”和麪向消費者的“京東白條”,成爲了少數佈局早於螞蟻金服的產品。京東金融一路高歌猛進,後來改名爲“京東數科”,再後來又改名爲“京東科技”,最早在2017年陳生強就把科技掛在嘴邊了,但京東科技已經不屬於他了。

開頭的這場2020年探索者大會,便是陳生強最意氣風發的時候。雖然這個時間段,監管力度不斷加深,馬雲上海外灘演講對金融行業造成了巨大風暴,但在即將上市的京東數科面前,這些都可以放在一旁。

夢想近在咫尺,陳生強爲此甚至湊齊了京東的“三駕馬車”爲自己站臺,要知道上一次三人成行時還是在達沃斯的舞臺上。可無論是在會上相談甚歡、暢想未來的徐雷三人,還是座上的賓客都想不到在短短一月之內局面不再可控。

11月初,剛剛結束探索者大會一個月的陳生強,忽然迎來了一紙調令:任職京東數字科技副董事長及京東集團幕僚長。這是純粹的虛銜,其價值僅是爲陳生強保留一份體面;另一駕“馬車”王振輝,則連這份體面也沒能留住。

就在陳生強被調離的第四天,好友王振輝就被京東以“個人原因”徹底去職。坊間傳聞一種是由於劉強東與王振輝意見不合,京東物流內山頭聳立,想收回京東物流內的民心;另一種就是劉強東因明州事件不再相信職業經理人,開始平衡京東內部派系爭鬥。

無論動機如何,事實是三駕馬車遁去其二,反倒是徐雷暫時迎來了春天,他也因此成了今日資本在京東唯一的“代言人”。

兩撥人馬出京東

劉強東與黃崢、張一鳴這類創業者的作風不同,他雖是人大畢業的“精英派”,但實則更像是老一輩的創業者,敢打敢幹。無論在演講還是公開信中,劉強東向來張口就是“兄弟們”,這是一個更具江湖氣的稱號,而江湖從來就是個爭大哥的地方,雖然劉強東不會允許京東的江湖裏有這類事發生。

在2019年的內部會議中,劉強東就曾怒斥京東高管“人浮於事、拉幫結派”。實際上京東內部的派系問題一直存在,以藍燁、沈皓瑜爲首的空降派、初創團隊爲核心的元老派以及餘睿爲首的管培生派系三方糾纏,但通過近十幾年的發展來看,更多的交替其實是爆發在前兩者上。

2013年,徐雷受劉強東三顧茅廬的邀請下,迴歸京東替換程峻怡擔任市場高級副總裁職位,向藍燁、隆雨彙報。在他離開的這兩年內,處於高速發展的京東空降了大量的職業經理人。

其實這批空降的高管,其最終命運早在加入之初就已經能夠預見了,如果元老和管培生一前一後都是京東的“自己人”,那麼這些外來戶的作用是什麼呢?隨着職業經理人的陸續加盟,京東的血液開始輪換。

2011年年初,負責百貨採購的副總裁張川,戰略總裁助理劉爽相繼辭職;2012年年中負責物流倉儲的副總裁姜海東,負責戰略發展的副總裁乙壤月也相約而去。徐雷的迴歸不久,原市場部副總裁程峻怡也提交了離職報告。

對“兄弟們”的離開,劉強東只是表示“京東需要新鮮血液,離職一兩名高管屬於正常現象,一直都是老胳膊老腿的也不行。”反倒是對於這幫職業經理人的信任,劉強東表現出了很高的信任和期待:如果管理了十年,還不能放手,這是我的嚴重失敗。

在劉強東對體系化管理機制的渴求下,“外來戶”們迅速組建了一套CXO體系,爲此吸納大量職業經理人,COO(首席運營官)沈皓瑜、CMO(首席營銷官)藍燁、CTO王亞卿(首席技術官)、CHO(首席人力資源官)隆雨等等接替了原先元老派的位置。

隨着體系搭建完畢,個體的作用在機制中會被無限的壓縮。只要體系、流程和方法固化,人員就可以隨意流動和增減了,這是華爲的經營哲學,也是不在少數的中國企業家所信奉的。2016年,京東業績增長放緩,總監欒霽違規受賄,劉強東當機立斷,決定整頓“京東”。

也是這一年,剛回京東2年就被熊青雲空降,只能無奈接掌無線業務的徐雷再次受到提拔,擔任京東商城CEO。誰也不會想到,這個既不屬於元老、也不屬於空降高管,只是跟陳生強一樣由於今日資本的淵源加入京東的人,會笑到最後。

細數從2015年起,包括閆小波、熊青雲、徐昕泉、李永和、江川、李大學、蕢鶯春等在內的多位核心高管相繼從京東離職,“空降高管”們被逐漸淘汰,不受重任,2016年沈皓瑜被清出局更是宣告職業經理人時代潰敗。

劉強東在其2016年的自述中表示:“這個人一定要是在民企或者中國當前環境中工作過的高管。如果一直在外企,或者大部分時間在國外工作,那我覺得團隊融合方面可能出現問題。”

另外,2019年京東集團CHO(人力資源總監)隆雨調任,不再分管人力,但仍負責原來的集團法務,以及新增負責京東在東南亞等國際區域的部分工作。同年,“空降派”中最有權威的執行副總裁兼首席公共事務官藍燁以及CTO張晨也因“個人原因”離職。

其實從徐雷進京東必須要向藍燁和隆雨彙報,轉爲後來的直接向劉強東彙報,已經能夠說明京東不再留有藍燁與隆雨的位置了。

此消彼長,“元老”們和“空降高管”們的地位接連流失,京東有了新的權力架構。更高的位置,由相對獨立的徐雷和陳生強們接掌;而在中間層,管培生們的地位開始水漲船高,正在一步步成爲京東真正的中流砥柱。

2016年間,徐雷重掌市場部,王振輝亦迴歸京東商城運營,兩兄弟與王笑松、閆小兵、胡勝利三大事業羣總裁一併升任京東集團高級副總裁。2017年,兩人更進一步,徐雷上任京東集團CMO,王振輝上任京東物流子集團CEO,均向劉強東彙報。但2020年王振輝與陳生強前後離開京東佈局,令人惋惜。

而在這升與降的幾年時間中,劉強東從十幾年前就開始培養的管培生們,正在悄然佔據着公司各個重要的職位。

最廣爲人知的便是“黃埔二期”餘睿2016年接任隆雨CHO職位,2020年接任王振輝的京東物流CEO職位,且歷任華中區區總、華東區區總、京東集團副總裁併兼任過1號店CEO、用戶卓越體驗部、客戶服務部負責人。

不止餘睿,跟着劉強東在納斯達克敲鐘的投資關係總監李瑞玉,早在2014年晉升京東“二當家”,成爲公司新法人;號稱劉強東背後第二個女人張雱,也在2020年擔任起了京東集團首席人力資源官。

京東培養管培生的目標,在某種程度上已經得到了實現,這些年京東無論業務怎麼調整、人員怎麼變動,管培生們始終穩坐中軍、步步向前。雖然徐雷在2021年就任了京東總裁一職,2022年又更進一步升爲首席執行官,但可惜他的身邊已經沒有了“兄弟”,身後則站滿了“只差一步”的管培生。

徐雷的動與靜

人們看向徐雷的時候常戴有色眼鏡,比如左臂的蠍子文身、一身的小衆潮牌和滿臉的“特立獨行”等等,可喜歡他的人,更願意將他理解爲一個愛聽音樂、愛足球,自認“無所謂,無所畏”的“大男孩”。

作爲一個部隊大院長大的孩子,“京圈”的生活往往比其他孩子能更早地接觸到外來文化的薰陶。徐雷曾向媒體透露過其最喜歡的一位美國說唱歌手MC Hammer,笑言“基本上他剛火的時候,我就開始聽他的歌,那時候還不叫嘻哈”。

當徐雷任京東零售CEO兼任首任京東商城輪值CEO時,還在微博上分享了一首《Put Your Lights On》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彼時,劉強東陷入了明州風波難以脫身,京東需要一個有權威、能扛事、有規矩的人充當門面,而徐雷就是劉強東心中的首選。擔心徐雷會出現像改革“618”時無人支持的局面,劉強東甚至在內部會議上說出“誰不服徐雷,就是不服我”的狠話,爲其站臺。

徐雷同樣也不負所望。每一家大企業,在各個部門之間都存在着複雜的利益與矛盾衝突。而從進入京東至今經歷了三起三落的徐雷,太瞭解京東內部的一切了,他上任後大手一揮,拉着所有高管就開了場三天三夜的會。

有媒體報道稱:起初,徐雷便不斷揭露着各個部門之間的傷疤,挑明問題,重整內部結構。部分老高管壓根不買賬,與徐雷爭的面紅耳赤不說,還固執地認爲輕易改變組織結構,只會增大內部矛盾。徐雷也撂下狠話,“再這樣下去,哥幾個別幹了”,這才立下了自己的規矩。

這也讓劉強東對其更爲放心,開始由徐雷單獨出面經營公司,自己安心處理明州事件。

2019年的年會、2020年的618站臺均是徐雷在後方支撐,劉強東並未露面。2020年,京東在港股二次上市,徐雷換上了西裝,發表了上市演講:"我們期望京東能夠成爲一家全球最受信賴的公司”。這幾年,他的西裝穿的是越發勤快了。

至此,徐雷關閉了微博,不再分享自己“心態音樂”,仿若將對音樂的熱愛全部投入進了工作。在好兄弟陳生強和王振輝相繼離開後,徐雷在微博上說了句“在雨中行走,從不打傘;我有自己的天空,它從不下雨”,外界的一切不再能夠干擾他。

在徐雷的主導下,京東零售進行品牌升級,從以往的“多快好省”變成“不負每一份熱愛”,讓京東從“零售和零售基礎設施提供商”到“以供應鏈爲基礎的技術與服務企業”,越發充滿了徐雷的個人色彩。

2021年9月,徐雷正式擔任京東集團總裁。以京東零售提出“賣全天下的貨”和“去全天下賣貨”的目標,通過C2M助力企業數字化升級轉型,不斷尋找下一個增長點。

就任之前,還是京東零售CEO的徐雷叫停一大批正在創新的項目,認爲“做了無數項目,說某某市場多大,我們必須進,但這個市場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我哪些能力能佔到這個市場,能佔100億還是1000億?”,只有質量的增長才具備實質性的意義,並表明京東不會追求非良性的指標。

深度挖掘後,確定未來京東的依舊在自營零售業務上穩紮穩打,讓近三年自營零售業務的收入佔總收入的比例不低於88%。另外京東人工智能與大數據技術的不斷發展,讓本就以營銷爲主的徐雷有了更便利的發展方向,投放更精準、客戶留存度更高。

2022年,徐雷剛剛接任京東集團總裁,但他一直關注着上海的疫情情況,一份“大膽發聲”的微信聊天記錄隨後被廣爲流傳。

徐雷稱京東的支援碰上了“有物資卻不被允許進入上海”的情況,甚至無奈派遣了京東小哥“自殺式救援”,引發了巨大的社會輿論。他說無論是自己的行動,或是言行,皆如自己那小篆紋在右臂內側的“無所謂,無所畏”,宛如人生信條。

隨後,運輸物資的通道終於被打通了,但徐雷如今卻好像漸漸地偃旗息鼓,不見了聲響。

11月21日,世界盃在卡塔爾正式拉開帷幕,強隊阿根廷的爆冷讓世界譁然。但奇怪的是,不論是朋友圈還是媒體羣,被稱爲“足球瘋子”的徐雷卻沒有討論過一句話,因爲這時有更令他着急上火的問題。

就在世界盃開幕式的前一天,遠在香港的劉強東接入了京東經營管理培訓會的視頻,對高管們提出了相當嚴肅地批評,據說“劉強東的發言持續了三個多小時”。近段時間內,劉強東已經數次強調了京東的“低價優勢”,在會上他稱"高管們如果對如此核心的戰略都把握不夠,那將很難帶領團隊長遠走下去 "。

可京東真有“低價優勢”嗎?還是說,京東纔是那個其他平臺“低價優勢”的受害者呢?今年10月,一張京東高層間的溝通截圖傳出,內容是:長期用刺刀見紅的方式應對,直到廠家重視並管控其它渠道的低價行爲。

京東的重點品類是3C、主打正品保障和配送服務,這無關低價優勢,反而是一筆高昂的成本,需要在價格中予以體現。或許京東曾經“低價”過,但現在與擁有第三方優勢的淘寶、百億補貼的拼多多、九塊九帶貨的抖音快手相比,很難講有多少比例的消費者,是爲了“低價”才選擇京東的。

京東更大的優勢本就應該是京東自身商家的品質保證和渠道的把控,而這些均是在數字化升級轉型下的產物,可以說近年來徐雷佈局的很大一部分賽道就在這裏。

2020年Q1,京東運營效率提升,交出一份超預期的財報,外界稱其爲“效率狂魔”;本次財報,京東同樣降本收益亮眼,明年增效有望更上層樓。到底是黑貓好、還是白貓好呢?可惜即使交出一份不錯的財報,但打分從來都不是答卷人的權力,有時功過只在一言之間,同樣也只有後人才能評述。

寫在最後

原本外界以爲,繼馬雲“遠遊”、黃崢“急流勇退”後,劉強東的退出會讓京東進入“徐雷時代”,可如今看來,徐雷與“逍遙子”張勇可能還是有着些許偏差,畢竟在後者就職期間,馬雲還沒有過“故地重遊”的行爲。

當然,劉強東退出的契機是明州事件,但現在明州事件已經以和解告終,女方也在輿論中爲千夫所指,甚至律師和舅舅等親朋都被一併扒的“乾乾淨淨”,劉強東自己也已“乾乾淨淨”,再也不用坐在被告席位上了。明年,劉強東是否會坐上其他位置,或迎來新的頭銜呢?

最近,劉強東的新頭銜是“中國首善”,這也是他首次進入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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