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C/PE全面進入“重投後時代”,各家投資基金也都牟足了勁兒打造自己獨特的投後策略。

聽說在投後的決賽圈,如果要證明基金做投後做的確實紮實,那就要看自己是不是被投企業遇到困難時第一個聯繫的人。

對於被投企業的定位,不同的投資機構有不同的稱呼。有機構視企業爲夥伴,有機構理解自己爲企業的陪跑服務員,還有機構將被投企業看作是自己的孩子。暱稱不同,目的卻是殊途同歸:大家都是要表達同一個訊息——我們很會做投後。

市面上對於宣傳投後的話術同質性也較強,大概如下:

我們爲項目方對接政府資源(翻譯:可以幫你找個免費辦公室)。

我們爲項目方融資(免費FA服務)。

我們爲項目方提供業務支持(幫你介紹客戶)。

我們爲項目方招人(此處必要列舉一定時間段內爲項目招聘過的最高人數)。

……

如今VC/PE全面進入“重投後時代”,各家投資基金也都牟足了勁兒打造自己獨特的投後策略,除了那些老生常談之外,我另收集了3家有些特別的聲音,也許很難論對錯,但至少他們的想法賦予了投後更多的維度。

第一種聲音:沒有投後部門

若以人數論,基金投後大概有兩種風格,有錢的建立單獨而龐大的投後管理部門,走人海戰術。錢少的走精品路線,投後人數卡在10人以內,挑選優秀的被投項目做投後。不論哪一種,大家都維持着一個共識:投後管理部門的建立和完善,是基金必須做的事。

但我發現了新的聲音。

有一小撮投資人認爲投後管理部門並不重要,這一部分投資人有兩個共同點:都是PE、人數不多。“費勁組個投後部,反而容易滋生人浮於事”——杭州一家產業GP管理合夥人趙永(化名)這麼說。這家GP背靠國資,整個基金人數只在15人左右。

趙永給出的解釋是,“這是個很簡單的問題。假設你現在碰到事情了,你是找教授,還是通過教授的助理再找到教授?同理,一家創業公司,一個創始人,誰纔是最有可能解決他問題的人?是基金合夥人,還是投後部門下的一個同事?”

趙永的這番話含藏着兩個信息。一,投後的溝通成本很重要。二,至少從趙永個人經歷來看,他多數碰到的“被投企業最多的投資訴求是什麼”,是需要依靠合夥人及以上級別才能辦到的事兒。

“什麼是投資合夥人(及以上)才能做到的事?”John(化名)——一家PE管理合夥人給出的答案是:資源。

John所在的基金同樣沒有投後管理部門,並依他所說“不考慮建”。資源是John所引以爲傲的基金關鍵特色之一,他將這視爲“why me”的回答,“爲什麼企業選我,爲什麼LP投我,我們擁有的資源和經驗是核心因素,錢真的沒那麼重要。”

而對於投後,和趙永略有些不同的是,John認爲投後更應該是合夥人(及以上)自己的事,應該由他們自己負責,基於此邏輯,“沒必要再專門建個投後部門。”John還強調了一點:沒有投後組,不代表他們不做投後;相反,“平均下來,我每天都一半的時間用來做投後”。

第二種聲音:做孵化

如果說2022年因爲疫情的關係,投資人投後做的最多的事是幫企業融資,那麼在2023年投後的下一個階段很可能就是專注搞孵化。

這種聲音大多來自早期VC,一家投醫療早期基金將重點做孵化列在了他們的年度計劃內。其創始人表示,孵化能有效地幫助基金控制資金風險,同時能以全新的角度爲孵化企業做投後。

值得一提的是,因爲投資的是醫療賽道和卡脖子領域,創始人特別和我強調了他們對培訓被投企業政策敏感度的需要,“需要保證政治正確。”

另一家投消費的早期VC同樣將孵化作爲基金內部的重點工作方向。那麼爲什麼投後反而做起了孵化呢?管理合夥人井良(化名)表示問題要反着看,“孵化了企業,怎麼做投後?”井良認爲,首先孵化對投資人來說是淨資產,投資成本低,試錯率低;其次,孵化的企業是一個很好的投後樣本,不管是監測發展、參與經營等,都比普通的被投企業更爲細緻。

投資和孵化在業內不是稀奇事,不少研究院、孵化器一直在專注做這件事,但和前者不同的是,投資人投入孵化的背後是好項目的稀缺。井良表示,很多小的細分的賽道缺乏好的項目,因此乾脆自己孵化一個,“我們對產業有很深的積累,能在初期就幫助創業企業理清思路,在問題剛出現甚至還沒出現之前,就幫忙,迅速補足創業團隊的短板。”

“這種成就感,和單純的投資不同。”

當然也有投資人將投資+孵化,視爲下一輪的早期投資人內卷大斗,大家對VC做孵化最大的質疑在於“聽上去就爲了募資的時候讓LP爸爸看到自己有努力想出新的業務模式”——某一線基金PR表示。

第三種聲音:個性化定製資本戰略規劃

這是個真實案例。

A是一家醫療賽道的創業企業,因爲團隊極爲優秀(尤其有海外歸來的重量級教授),國家爲A提供了免費的辦公點和不菲的創業費用。投資機構B找到了A,希望能夠作爲第一家投資基金投資入股。原本沒有市場化融資計劃的A,報了一個有點虛高的估值(10位數)。

B創始人告訴我,他們基金有一個特色是投後前置,而他們投後有一項特色服務是“個性化定製資本戰略規劃”。簡單來說,B給A全方位制定了融資與估值規劃,“A報的估值不適合剛創業的他們,在我們定製的資本戰略規劃裏,我告訴他們那個估值在兩年後也可以完成,而且是以更健康的方式。”

作爲華東區受到支持的企業,A沒缺過有意向投資的投資人,但最終A選擇了B,以降低了的估值。

在B創始人看來,很多科班創業的創業者或創始團隊,對融資、估值等資本化領域缺乏健康的認識,“即便是優秀的創業團隊,估值高開低走的一大把。”因此B機構的投後有一個核心主旨爲,幫助被投企業建立健康的資本戰略認知。

綜上,我之所以列舉這三種聲音,是出自這三種聲音是投資機構對投後愈發專業化的表現的原因。

很多時候,細緻,未必專業。這句話是一家融資到中後期的B2B公司市場負責人告訴我的,該公司歷史完成了4輪融資,背後超過10家投資機構,在與自家投資人對接投後服務的過程中,她發現“一些機構只是說在做投後,其實窮的就只有錢了”。

和我吐槽的最後,她發出了呼籲:“給創業者培訓是他們很多投後的標配,但希望投資機構也能找個培訓班上上。”

本文來自微信公衆號 “東四十條資本”(ID:DsstCapital),作者:喜樂,36氪經授權發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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