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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無名》海報

今年春節檔上映的幾部影片，在時隔很久終於迴歸影院的觀衆中獲得不少好評。這其中，筆者最爲中意的是程耳自編自導的諜戰懸疑片《無名》，並尤爲其藝術水準拍案叫好。

其一，影片新穎的敘事結構，讓故事高潮迭起，引人入勝。《無名》的敘事，既有時間流逝和空間轉變的矢量脈絡，如黃磊飾演的張先生在變節之後，整個故事體系，像一顆茁壯生長的樹木一樣開枝散葉，一一展開，其中有女地下黨工作者因刺殺漢奸不成而被殺害，有汪僞特務因情殺死同事妻子，而兩名潛伏者爲了彼此掩護而進行的殊死搏鬥把故事推向了高潮。這種立體推進的敘事，讓人真切置身在洪流之中，對殘酷的諜戰生活有了深切體會，同時，也對人們經歷生與死、堅守與背叛考驗時所表現的愛恨情仇，有了更加深刻的體察和思考。這就使影片的敘事邏輯變得豐富而確切，打破了許多諜戰片就故事而故事的傳統窠臼，讓觀賞水平和審美能力不斷提升的觀衆有一種在智慧裏“衝浪”的感覺。此外，影片還採用了意識流手法，打破時空苑囿，從上海到廣州再到上海，採取的是福克納小說的敘事手法，搖曳多姿，富有張力，讓整個敘事更加完整。

其二，影片凝練含蓄的敘述增強了其藝術性。在女地下黨工作者刺殺漢奸、汪僞特務槍殺同事妻子等敘事中，不蔓不枝，點到爲止，具有極強的概括力，讓故事更加雋永，給觀衆留下豐富而廣闊的想象空間，讓影片更富有經典性。

其三，演員高超的演技，是一部影片成爲經典的一個重要因素。一部影片的成功，是多個專業維度和不同工作層面的成功，如編劇、導演、攝像、音樂等，演員的演技則是其中一個重要因素。本片中，無論梁朝偉等主角，還是黃磊、周迅等配角，臺詞都很精練，並都用出色的表情語言、身體語言對角色進行了深刻而貼切的闡釋。如梁朝偉飾演的何主任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從容，周迅飾演的陳小姐忠貞不渝的愛情，黃磊飾演的變節者張先生期期艾艾的猥瑣，都在銀幕上呈現得淋漓盡致，塑造了人物中的“這一個”，有力推動了故事的發展，符合觀衆喜愛的藝術邏輯和生活邏輯的結合規律。

當然，《無名》也有不足之處：一是在廣州被空襲的敘述中，可以根據需要使用空鏡頭，但應注意讓主要角色進入部分空鏡頭，纔會使敘事更加飽滿。二是公爵被擊斃一節，與整個敘事的因應互動不夠，應拍一二場景補足，使敘事更加完整。瑕不掩瑜，不按套路出牌的《無名》，以一種藝術加商業的先鋒試驗方式，爲觀衆呈現了一部匠心之作。（文/田耀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