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的笑容

文/張紅

我的岳母，是一位真真實實的農村婦女，雖不識字，但也掩蓋不了她的女性之光、母性之愛，笑容一直都是甜甜的、暖暖的。

三十年前，到鵝池迎娶妻子，當地因離城區較遠，民俗禮儀相對複雜豐富些。記得，在香火牌下跪拜祖先後，妻子淚流滿面，岳母沒說一句話，手把手把妻子交給我，笑容可掬，眼裏充滿了期待和信任。

在與妻子交往中，岳母曾私下對我說，我不愛修邊幅，其他都好。她長期生活在農村，一個人拖大五個小孩，那時家無男丁在家族裏是抬不起頭的。她忍辱負重，後得一小寶，據說好長一段時間笑容燦爛，談笑間也有了資本。

笑迎客戶，成爲岳母經商的致勝法寶。迎春商店當時在鵝池很有名氣，賣酒賣百貨，一直經營了二十多年。妻子家是半邊戶，進貨靠岳父，很是驚奇岳母把小店打理得井然有序。

岳母也很講究，家裏衛生做得一塵不染，自己樸素的愛美之心常常顯露，再苦再累始終笑意溢面。逢節假日，子女給她帶來的新衣裳主動一件一件地試，然後笑着說都很合身，滿屋的歡聲笑語。

岳父岳母相濡以沫風風雨雨攜手走過幾十年，即將步入鑽石婚。他們幾乎沒紅過臉，沒說過一句重話。特別是進城養老後，河堤漫步、商場購物總是形影不離，須臾不曾分開，越老越相愛，成爲子女眼中的恩愛模板。

在外聚餐，岳父均要打招呼，一定給岳母準備幾樣可口的本地菜。不時相互給對方添菜，大女兒覺得太膩，不免嘀咕幾句。岳母總是笑眯眯的，不願搭話，獨自享受這溫馨的時光。情到深處，說點財源廣進、幸福安康類祝福的話語。這一習慣也成爲我們大家的習慣，妻子有時也嗔怪，說沒有自由，其實心中樂開了花，相生相伴，互相牽掛，這就是人生伴侶真諦大道至簡的刻畫。

孝父母不如順父母。岳母八十生日宴上，妻弟莊重宣佈，重修鵝池老家老屋。多年心願能成真，岳母激動不已，笑聲不斷，滿布皺紋的臉上掛滿了笑意，破例喝了一小杯葡萄酒，臉微紅。不太開玩笑的岳父也打趣說，老樹開新花，恰是三月盛開的櫻花。

飯後，雖身體不怎麼好，但也精神抖擻地走路回家，並說把自己的全部積蓄拿出來添補，笑容一直凝固在臉上，發自內心地高興。笑容是順從老人心意最直接最真實的效果，是家人孝心的大集合再出發。

岳母的人生旅途有不離不棄的老伴相伴，有子女孝心充盈的溫暖，她心態平和有加，年齡增加，時代進步，讓笑容更加感人和更有層次感。

每一次看到她的笑容，就感受到責任和愛意在心中流淌。

（作者單位：重慶市黔江區人大常委會）

編輯：朱陽夏

責編：陳泰湧

審覈：萬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