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田質疑電動汽車的言論頻登熱搜。5月23日，“豐田再次呼籲不要過早放棄燃油車”話題衝上熱搜，引發熱議。

豐田首席科學家、豐田研究院首席執行官Gill Pratt稱，向電動汽車過渡所需時間將比人們預期的要長，而採用混合動力和替代燃料多管齊下的方法將對環境和汽車行業更好。有網友表示，“別太捲了，豐田還沒準備好。”也有網友調侃稱，“不要過早放棄馬車，馬車使用的是可再生能源。”

對此事及其引發的爭議，豐田汽車相關負責人對時代週報記者表示，暫無相關進展。

上次讓豐田衝上熱搜的是豐田章男。2020年12月，在日本政府宣佈到2035年左右以電動汽車取代汽油動力汽車目標後，時任豐田CEO豐田章男表示：“電動汽車被過度炒作了，倡導者沒有考慮到發電過程所產生的碳排放以及向電動汽車轉型的成本。”

目前，豐田銷量和業績表現不佳，這或是豐田呼籲不要過早放棄燃油車的誘因。今年一季度，豐田在中國市場銷量爲37.98萬輛，同比下降14.57%。今年5月10日，豐田汽車公佈截至2023年3月31日的2022財年第四季度及全年業績，受鋼材、鋁等原材料價格高漲影響，儘管全年銷售增長18.4%，增至37.15萬億日元（約1.9萬億元人民幣），刷新歷史紀錄，但淨利潤四年來首次下滑，同比減少14%至2.45萬億日元（約1248億元人民幣）。

“傳統燃油車轉型並不容易，電動汽車市場份額爭奪也不輕鬆。”財經評論員郭施亮告訴時代週報記者，豐田燃油車思維根深蒂固，但隨着特斯拉的鯰魚效應激發各大汽車廠商佈局，豐田也會勢必參戰。不過，船大難掉頭，已經慢日一步的豐田要付出更大代價。

緣何再次呼籲？

在浙江大學國際聯合商學院數字經濟與金融創新研究中心聯席主任、研究員盤和林介紹，各大競爭對手都在主攻純電動汽車，但豐田在混動技術方面早已鑽研多年，投入巨大。

在日系車企中，豐田、本田堪稱混動技術兩大鼻祖。1997年，本田第一代混合動力技術IMA（Integrated Motor Assist）研發完成，搭載J-VX概念車（Insight原型車）。

豐田早在1969年就開始研發混動技術。八年後的東京汽車展上，豐田燃氣渦輪發動機和電動機的混合動力車（Gas Turbine Hybrid Car ）受到廣泛關注。經過多年探索，豐田在1997年3月獨立開發並自行生產“THS”（TOYOTA混合動力系統）。同年12月，世界首款量產混合動力車豐田普銳斯上市銷售。

豐田堅持認爲，混合動力技術是構築新型汽車社會的核心技術。豐田原掌舵人豐田章男更多次公開質疑電動汽車。在他眼中，純電動汽車只是氫能源汽車的過渡，未來只會有混動和氫能源兩種驅動形式。

豐田、本田執着於混動技術，導致它們的電動化轉型緩慢。特斯拉等新勢力搶佔先機。2016年，特斯拉繼Model X和Model S後，推出緊湊型電動轎車Model 3，進入主流市場，成爲電動汽車市場的領導者之一。2016年12月，豐田纔剛剛設立內部創新機構負責開發純電動汽車。

錯失先機，豐田壓力倍增。中關村新型電池技術創新聯盟祕書長於清教告訴時代週報記者，以特斯拉、比亞迪爲代表的車企巨頭產銷量頻超預期，傳統車企佈局新能源車步伐加快，車企或主動或被動，發展電動汽車都已是必然選擇。豐田在混合動力車領域的優勢明顯，對推行純電動汽車積極性不高。

產能方面，2022年以來，特斯拉上海超級工廠的年產能已爬升至75萬輛，是特斯拉目前產能最高的超級工廠。位於德國柏林和美國得州的奧斯汀超級工廠也相繼投產，到2023年三季度，兩座工廠的年產能將分別提升至9萬輛和10萬輛。財報顯示，比亞迪2021年產能已達60萬輛。而豐田則一直在縮減產能。2022年9月30日，豐田宣佈，因供應鏈問題下調10月全球生產計劃，從80萬輛下調至75萬輛。今年3月，豐田計劃在元町工廠(愛知縣豐田市)的少量生產線暫時停產，這將影響高檔車“雷克薩斯LC”的生產。

銷量方面，據Cleantechnica的數據，在2023年一季度全球TOP20電動車榜單上，特斯拉和比亞迪包攬榜單前六名，特斯拉Model Y、Model 3分別排名第一、第三，比亞迪宋、元PLUS、秦PLUS和海豚分別排名第二、第四、第五、第六。豐田的純電動車型則沒有進入榜單。

於清教表示，Gill Pratt的表態籠統，並不確定他所指的“過早放棄”的時間節點，所以不宜過度解讀。眼下，傳統車企的新能源汽車業務發展基本依靠燃油車的利潤支撐。新能源汽車仍處培育拓展期，整體汽車市場不會快速過渡到電動車。

左右搖擺的轉型戰略

豐田的電動化轉型戰略，始終搖擺不定。

2021年12月，豐田宣佈將在電動化轉型中投資380億美元，計劃2030年前推出30款電動車。次年10月，豐田變卦，稱正考慮重整電動汽車戰略，以便更好在市場中競爭。豐田內部的一個工作組正在着手改進現有電動汽車平臺或新架構，30款電動車陣容中的Compact Cruiser EV越野純電車以及純電動皇冠車型項目可能會被砍掉。

今年4月，豐田新任社長佐藤恆治表示，從能源安全角度出發，公司不會一舉將重心轉移到純電動汽車，而是維持視各國家和地區特點，提供混合動力車（HV）、燃料電池車（FCV）等多選項的“全方位戰略”。

於清教指出，豐田電動化轉型戰略搖擺不定，主因是早期將主要精力放在氫能和混動領域，但這兩大市場的發展速度不及預期。豐田在電機電控、製造工藝方面有一定競爭力，卻在純電動領域失去先發優勢，沒有建立自身的純電動開發平臺。

“人事調整也給豐田轉型帶來不確定性。”於清教補充道。今年1月，推崇混動技術的豐田章男辭去豐田集團社長兼CEO職務，佐藤恆治接任。從中長期發展來看，佐藤恆治更看好純電動汽車和氫能汽車，但眼下重要的是尋找到現實可行且有條不紊的過渡辦法。

本文來自微信公衆號 “時代週報”（ID：timeweekly），作者：王賀，36氪經授權發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