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環球人物

“我在美國時刻擔心自己的安全,

打算申請俄羅斯國籍。”

作者:馮璐

“我在美國時刻擔心自己的安全,而在俄羅斯感覺就像回家。我打算申請俄羅斯國籍,請求普京總統給我這個公民身份。”塔拉·裏德在俄羅斯一檔電視節目上說。

裏德微胖,一襲黑衣,留着大波浪卷,稱坐在對面的俄杜馬議員布季娜“我的朋友”。“感謝布季娜以及所有給我安全感的人,讓我覺得自己受到保護。”

正是布季娜,幫裏德逃到俄羅斯,還承諾幫她起草入籍申請。

美媒稱裏德“叛逃者”——這是繼“棱鏡門”事件主角斯諾登之後,再次有美國政府前僱員逃往俄羅斯尋求庇護。而且,裏德不是普通的政府僱員,而是美國總統拜登當參議員時的助理,並自稱“遭到了拜登的侵犯”。

“如拜登願測謊,我也願意”

1992年12月到1993年8月,裏德在美國國會參議院工作,擔任參議員拜登的低級助理。1993年的春天,成爲她口中“一生的噩夢”。

她說,就是那時候,拜登在國會山辦公樓的地下走廊侵犯了她。當時,她去給拜登送一個運動包。

“我把包遞給他。他問候我,記得我的名字。那時候只有我們兩人。最奇怪的事發生了,沒有任何前兆,他把我推到牆上。”

“我當時穿了裙子,那種商務套裙,沒有穿連褲襪。那天很熱,牆壁很涼。然後事情突然就發生了。他的手伸到我衣服下面,伸到裙子裏面,用手指侵犯我,同時還親我。”

“他說了一些話,但我記不清他說的每句話。我感到噁心。他後退時,看起來很生氣,還對我說了一些我不想複述的話。然後他抓住我的肩膀。他說:‘你沒事,挺好。’然後,他就走了。”

那是2020年4月,拜登正在爭取民主黨總統候選人資格。裏德對他提出了這一指控。由於時過境遷,直接證據很難找到,她表示願意就自己的陳述宣誓作證。“如果拜登願意接受測謊,我也願意”。

她說,自己當年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拜登辦公室的任何人,但是悄悄地向國會相關機構進行了投訴。隨後,她就被開除了。

美國媒體對裏德的說法進行了覈實。裏德的前同事洛瑞恩·桑切斯在接受《商業內幕》採訪時說,她記得裏德曾說過遭受性騷擾的經歷,對方是“華盛頓的前老闆”。

裏德的老鄰居琳達·拉卡回憶,上世紀90年代,裏德對自己描述過被性侵的細節。

裏德在華盛頓的一位老同事告訴《時代》雜誌記者,當年出事後,“她媽媽想讓她報警。我告訴她不要報警。我說,除非你準備好離開華盛頓,否則我不建議這麼做”。

拜登對指控斷然否認:“這件事從未發生。”他當年參議員辦公室的同事說,裏德從來沒有向他們投訴過性侵的事情,拜登辦公室“氣氛很專業”。

拜登的支持者說,裏德指控拜登的時機,與總統競選關鍵節點重合,“很顯然有政治動機”。

拜登當選總統後,相關調查中斷了,裏德的指控也不了了之。

而就在拜登宣佈2024競選連任後,裏德再度提出自己遭性侵的指控,並且表示,願意爲此前往國會作證。

此後不久,她在社交媒體上透露,自己被一些“有權勢的人”恐嚇,還在社交媒體上收到“死亡威脅”,遭到誹謗指控,甚至受到刑事調查。

她說:“因爲政治原因,美國司法部門反過來調查我是否存在僞證指控。”裏德感到害怕,最終決定去俄羅斯“尋求安全保障”。“我希望我能在這裏安全地生活。我非常感謝我在俄羅斯、在莫斯科的朋友們,他們伸開雙臂接受我……”

“非常艱難”的決定

裏德說,尋求加入俄羅斯籍的決定“非常艱難”。

“我不是一個衝動的人。我真的花時間在分析這件事,即使拜登不再擔任美國總統,我也不確定自己是否會回到美國,因爲新任總統未必會幫助我去申訴自己遭到的一切。”

“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我確實承諾要成爲一個好公民,我承諾以積極的方式繼續我的生活。”她說,自己也希望保留美國公民身份。

1971年,裏德出生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蒙特雷。後來,她隨家人移居威斯康星州北部,在一個農場度過了田園詩般的童年。她愛騎馬,還受過高山滑雪訓練。

年輕時的裏德,身材曼妙,常有人誇“你的腿很美”。她喜歡穿紅衣服,當過自由作家、模特和演員。

17歲時,她在加州諸多劇院出演過舞臺劇。後來,她搬到了西雅圖。據美媒報道,她去華盛頓給拜登當助理時,還在讀大學,去國會大廈其實只是短期實習。

如今,裏德是位單親媽媽,靠表演和寫作養活自己和女兒。1996年的法庭記錄顯示,裏德聲稱前夫虐待了她和15個月大的女兒,打得自己遍體鱗傷。她選擇離婚。

裏德是虔誠的基督教徒,喜歡小動物,常參與維護動物權益的活動。朋友們形容她“善良、活潑、個性張揚”,很容易引起周圍人注意。“她的言行充滿戲劇性。說話時眼睛都會閃光。”

不過,自從指控拜登性侵後,就有人說她是“俄羅斯間諜”。而幫助她前往俄羅斯的俄杜馬議員布季娜,2019年被美國以“密謀充當未註冊的外國代理人”名義判處18個月監禁,回國後成爲議員。她告訴裏德,將會請求俄羅斯總統普京“加快處理她的公民身份申請”。

裏德說:“當我在莫斯科下飛機時,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我第一次感到安全,感到被傾聽,感到被尊重。在我自己的國家,這從未發生過。”

在裏德眼裏,“將俄羅斯視爲敵人的想法,是由少數決心製造問題的華盛頓精英傳播的”。

有評論認爲,正當白宮忙着對俄烏局勢煽風點火之際,裏德利用俄羅斯媒體爲自己發聲,意在逼美方對案件進行公開調查。如果美方不查,無疑是“打臉”所謂的司法公正;如果真的徹查,對照特朗普“性侵案”的處理結果,後果還真難說。就算形式上走走法律程序,也難免令白宮顏面盡失。

對裏德的行動,白宮發言人柯比表示,美國政府“不願對潛在俄羅斯公民的想法發表評論”,裏德對拜登的指控是否與她投奔俄羅斯有關,“很難判斷”,但裏德關於自己生命受到美國政府威脅的說法“絕對是虛假的,毫無根據”。顯然,這是希望低調處理。

拜登和特朗普如今是美國兩黨最熱門的候選人,又都遭到“性侵”指控。有人戲言,2024的美國大選若是真成了“性侵嫌犯”的對決,這讓華盛頓的面子往哪兒擱?

華盛頓的面子往哪擱?

隨着裏德再度成爲新聞人物,“性侵案”成爲美國總統候選人尷尬的“標配”。這着實讓前後兩任白宮主人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就在不久前,紐約曼哈頓法院審理了美國前總統特朗普的性侵案。陪審團裁定,特朗普曾在多年前性侵女作家卡羅爾,需向其支付500萬美元的賠償。這是美國曆史上首次有前總統被定罪“性侵”。

特朗普不僅否認性侵,更否認自己認識、甚至見過卡羅爾,堅稱這一切都是“政治迫害”。隨着美國總統大選的升溫,作爲共和黨內最有實力的競爭者,特朗普被對手用炒作“性侵案”的辦法捆住手腳,是大概率的事情。

而隨着裏德“投奔俄羅斯”,拜登的這一“性侵案”、乃至更多的類似醜聞,或許也會被政治對手炒作,用來打擊拜登的形象。

裏德對拜登的指控,與特朗普性侵案有着某些相似之處。案發都在近30年前,女方都沒有直接證據,只有自述。唯一不同的是,拜登無法辯解說自己不認識前助理裏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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