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确定因素叠加的世界里，企业怎样才能提高胜率？著名企业家李嘉诚这样说，“经济周期像大海的浪潮一样，引领着企业向前，成功取决于船长掌舵的能力。”

由财视传媒CEO张刚先生和财经作家焦晶女士推出的力作《艰难的路上不会拥挤》，以高途创始人陈向东的创业故事为蓝本，并以海量的细节诠释了陈向东艰辛的创业历程，如何在九年时间里创立一家市值一度超过两千亿的公司。

在作者笔下，人与人之间朴素的情感就像草原上的草一样繁茂而从容。张刚先生与焦晶女士把企业家精神镌刻到了基因里，他们对企业家精神的探究不是一本书就可以言说完的。与诸多企业家传记的书籍不太一样，作者选择直面问题：陈向东这位曾经的农村少年是如何成为创业者与企业家的，经历了哪些艰难困苦？有着怎样的坚韧与决断力，走过了哪些“至暗时刻”？

陈向东的创业故事确实有着非常独特的意义。在其创业史上，至少经历了三次危机，一是创业两年后没有找到清晰的经营模式，不得不大收缩、大裁员；二是在高途上市后被恶意做空16次，仍然稳立不倒；三是“双减”让行业颠覆，高途经历了大幅裁员、收缩布局的阵痛，经历可谓跌宕起伏。

“伟大企业被重塑与再造，要经历至少两次危机。”陈向东说。不过，应对危机的故事远不是《艰难的路上不会拥挤》一书的全部内涵。真正的内涵与看点是企业家在艰难时刻表现出哪些品质、眼光、作为和能力。作者认为，一个优秀的企业之所以能应对周期变化，除了企业家精神，战略选择、组织建构、人才培养与价值观等因素不可或缺。在笔者看来，最重要的看点还在于，两位作家以教科书里没有的实践知识，全方位勾勒出企业家如何在艰难时刻绝地重生。

企业家的精神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但企业家一定都有企业家精神。按照非学术的定义，企业家精神包括创新精神、冒险精神、坚毅精神、持续学习、工匠精神。

在书中，作者用非常细腻的笔法，用直达灵魂的细节刻画出一个“永远犀利、永远向前”的企业家形象。

陈向东是一个自信而极致专注的人，与刘强东一样从儿时开始练口才，培养批判思维，“借一还二”的仗义精神培养了内生自信力和“伙伴文化”。在尝试和冒险中获得正面反馈，把苦转化为营养，练就了自信而向上的力量。“上课时喜欢坐第一排”，“一定要到北京上大学”，“不断去探索自己的人生边界”。

陈向东的目标感非常强，“不要想那么大，把当下做到极致，做到最佳状态，然后不断地去找下一个点，最终你会找到一个绝好的路径，获得非凡的成长。”这让人想起卡耐基的话，“改变你的想法，改变你的世界。”无论是企业或个人在竞争中要具有灵活性和创新性，不断改变思路和策略，才能在不确定的环境中立于不败之地。

书中提及特别重要的一个点：在新东方很多年里，陈向东都坚持只拿基本工资，把奖金都换成了股票，他不考虑收益的损失，只为了防止黑天鹅出现时能够接得住，他特别喜欢巴菲特说过的一句话，“当机会到来的时候需要拿着盆去接，而不是茶勺。”这折射出企业家应对未来市场的不确定性的认知，需要时刻准备和灵活性，一旦机会出现，就及时准备去接住它。

值得一提的是，陈向东在创业中曾经想过逃避。书中提及，“如果有一天公司倒了，我就找个小岛躲起来，谁也找不到我，谁也别想再嘲笑我，我也听不见。”陈向东一度认为，这是因为核心创始成员认知不够一致，伙伴们不够坚定，也没有长远眼光，没有长期主义精神。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坚定地面对挑战，反思自己和团队在创业过程中的不足，也时刻提醒自己“任何公司犯的重大错误都是一把手的错误，任何公司取得的成绩都是因为所有伙伴的努力”。陈向东一直努力专注于自己的事业，但他也强调“专注是一个很容易说的词儿，但是它反人性，所以很难”。

这些描述说明创业者也有心理周期、情绪周期。创业者需要有勇气和毅力去承担风险和挑战，同时保持冷静和清晰的思考，即使遭遇挫折和失败，也应该从中汲取教训和经验，不断前进。正如投资大师霍华德·马克斯所说，“周期肯定会落到你头上，你没办法改变它。你如何采取行动应对它，才是问题的关键。”

书中提及，陈向东是一个“冒险主义者”。“骨子里烙刻着从0~1的印记，只带一个出发点而已”，这为其后来的创业埋下了伏笔。领导力模型测试也显示，他的模型特点是创新的、果敢的，能够快速推动一个事物。俞敏洪对他的评价是，“陈向东是一个非常有开拓精神的人，也是一个很有勇气的人。”

企业家的敏感度比普通人高出很多，这往往来自商业的直觉。书中有这样一个描述：在中国教育投资达到高峰的2015年，许多在线教育公司都陷入疯狂的补贴竞争中。然而，陈向东却始终坚持用户付费的商业模式，没有盲目扩张，也没有陷入补贴战争的泥潭，“教育是用心去爱的，不是用补贴去争的。”这直接点出了商业的本质。

作者敏锐地抓取到了企业家的商业直觉，这可能源自张刚先生本人就是一位创业者的直觉。陈向东的商业直觉成为了公司决策的指导方针，最终让高途教育成为少数没有被竞争态势冲昏头脑的公司之一。高途避免了三个坑：不做补贴、不盲目扩张、商业变现启动早。

一个企业家的战略决断力不仅仅是一个选择的能力，往往来自于认知能力。从某种程度上说，企业家的认知能力决定了企业的大小或成败。作者从投融资角度揭示了企业家在关键时刻所展现的人性光辉，这是其他作品很少涉及到的。

书中描述的一个情况让人印象深刻：陈向东创办的高途课堂在三年时间内成为了一个让他们all in的机会点，取得了爆发性的增长。他没有被融资的困难所影响，甚至自掏腰包提供资金。他认为所有投资背后都是信任，不想亏欠别人，所有的投资都是负债。除了天使轮与A轮共融资5200万美元后，就没再融过资。

陈向东随时准备自己拿钱出来兜底。这说明陈向东没有被短期利益所迷惑，而是保持着良好的财务控制意识，也说明了一个企业家对于自己企业的信心和对未来的信念，并愿意为之付出自己的全部资源和精力。

另一个情况是在面临割爱toB业务的时候，陈向东果断通过股权置换剥离toB业务。书中描述，“这当然不是一个容易的抉择，7位副总裁每个人都要变，面临变化，每个人都感到受挫。每次开会谈到要谈到砍掉BtoB都会有人哽咽流泪，不过陈向东没给他们这个机会，他只是通过股权置换的方式剥离BtoB业务，专注做在线直播双师大班课，大家只要执行就可以，短短40分钟陈向东便结束了这次决定公司未来命运的会议。”

书中描述了一个颇有意思的细节：“当天晚上投资人的电话也追过来了，意见类似每个月1000多万的收入说不要就不要了吗？陈向东依然态度坚决，我已经想清楚了，在公司的战略方向上不要再给我提议”，“为什么不再等一等？让他能更好地证明自己。陈向东答资源有限，时间有限，时不我待。”

创业者在制定公司战略时不仅要有果敢的决断力，对市场趋势和机遇还要有敏锐洞察力和积极应对能力。书中介绍，早在2016年陈向东就意识到微信互联网时代的重要性，开始专注微信流量的发掘和使用。“那时压根没人想到微信会有那么大的发展空间，行业内猿辅导和作业帮都有自己的拍照搜题工具，火爆一时的VIP kid更喜欢的方式是线下广告和电话营销。相比行业内动辄两三千元的获客成本，即便到了2019年第四季度，高途获取一个新客的成本也不足900元。”

甲骨文创始人拉里·埃利森（Larry Ellison）曾说，“越简单，越深入。最好的转型策略就是专注于成功的领域，并将其做到极致。”书中指出，多年来有太多管理学家强调过专注的重要性，更有诸多企业家用亲身实践验证了如何通过聚焦使企业起死回生。时至今日，在业务选择上，所谓：1米宽，1万米深，虽是共识，看上去容易，大多数企业家却并不能做到。

“1万米深”的管理模式，在书中着墨颇多：构建10个环节的增长体系；注重提高续费率、转介绍率和退费率等数据，倡导精益化哲学；强调千丝万缕的细节对于公司发展的影响，并经常在内部强调“5%的精益化哲学”。从这个角度，作者点出“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极具哲学思辨价值。

通常，一个企业能够做强做大，在于能否建立起可复制的模式，并通过不断地完善自身组织能力和标准流程来实现在不同城市的快速复制。两位作者还通过纪实的报道手法，采访了企业各条线上的人物，运用海量的细节信息，还原了一个企业家面对危机时构建自身能力的韧性与弹性。

在书中，陈向东团队打造出了一个可复制的“郑州范本”，通过不断完善自身的组织能力、建立标准流程和强调细节管理等方式，实现在不同城市的快速复制，并取得了成功。在面临连续做空行为时，陈向东坚持不懈地提升公司自身能力，其股价也屡屡上涨。这再次证明了公司建立起来的复制模式的成功性。

“打铁还需自身硬”，企业在竞争激烈的市场环境下，诚信和自身能力在应对危机时非常重要。书中描述，高途经历了16轮做空和严苛的调查，从内而外被扒得干干净净，使得公司不再有任何秘密可言，出人意料的，股价却轮番上涨。高途在面对做空时，通过持续提升自身能力顺利应对，省下了5亿宣传费用。

加强人才培养，也是陈向东异常看重的。在名师培养方面，书中介绍，“当时高途内部甚至提出过一个口号，让主讲老师做一个出了直播间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此言略显夸张，但意识相当明确。”

通过标准化流程和名师团队等方式，提高了服务质量和团队效率，并超越了市场。书中介绍，“将原本的静态课件变成了互动课件，尤其对小初阶段的课程穿插进很多故事和小游戏，以让年龄相对较小的孩子觉得学习不那么枯燥，而是能在游戏的过程中更好的理解知识。”

搭建双师大班课教学体系。书中提及，“无论主讲老师还是二讲老师，乃至整个团队得到的回报都是巨大的。不少主讲老师在基本工资和新绩效工资之外，还享有股权激励，全部加起来年薪数百万乃至上千万的都有。”

在两位作者的笔下，不断学习是企业能够保持持续进化的源动力。在书中，高途成立核心学习群，提高了团队凝聚力和组织能力。集体学习最重要的意义在于通过这种方式构建了一个“场域”，让管理者能够互相充分的沟通。在书中，陈向东经常跟团队们说的是别着急，慢就是快，凡是走捷径的，将来有一天都会重新走一遍。全书通过诸多类似的细节描述，展现出一个强大的学习型组织。

一个优秀的企业需要通过打造客户忠诚度和探索核心壁垒来避免客户流失，降低企业的业务风险。直面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是两位作家写作的主基调。

在书中，陈向东说，“我们要忘掉竞争，我们要永远记住谁？永远记住客户、关注客户、关心客户。”陈向东指导团队控制诱惑，让团队关注互动和信任度，从而提高个人、团队和公司的Engagement度，这有助于扩大边界和增加客户，同时降低客户流失风险。值得注意的是，陈向东认为组织能力是不可复制的，而要让整个组织充满活力，需要让每个最小的颗粒也充满活力。

形势比人快。2021年“双减”迫使高途关闭大量的业务，这导致了大量的管理层和一线伙伴离职，从3万人缩减至不到1万人。

书中描述，在过去一年多时间里，高途进行了四次组织机构调整，旨在将组织扁平化、听取一线业务反馈、抓住市场机会。这其中包括裁撤11个城市运营中心，剥离K9学科类培训业务，将业务中心转移至大学生和成人教育、素质教育、职业教育和数字产品领域，同时升级了公司的价值观，强调客户为先、诚信担当、协作和创新。

“危机意味着转机。这是一个过程：结束、混乱，再到重建、再出发。这一过程中我们将学会很多东西——关于我们自己、关于我们的朋友、关于我们的行业、关于我们所祈求的未来。”杰布·布什曾这样表示。

能在新的政策周期下进行一系列组织调整，让高途脱胎换骨，重获新生，现在更加有序，体现了企业家需要具备敏锐的洞察力、强大的执行能力和稳定的战略定力。陈向东也表示，这些糟糕的日子让公司锻炼人才、纯净文化、历练战略方向和战略定力。

“万物皆有周期，唯有变化永存。”在商业领域，在企业成长和发展的过程中，周期性变化是不可避免的，企业需要具备韧性和弹性，不断进化应对变化。企业必须不断向前、不断进步。在周期性波动的市场中，只有不断自我挑战、不断创新和发展，才能在竞争中获得优势。正如杰克·韦尔奇所说，“经营就像骑着单车，不停地骑，不然就会倒下。”对成功的企业来说，最关键在于破局，成功总是在破局之后，企业要敢于像高途一样不断面对“破局点”。

总之，《艰难的路上不会拥挤》是一本非常有价值的商业书籍。它深入剖析了企业韧性和弹性的构建，为企业家和创业者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和建议，尤其在周期性波动的市场中。陈向东创业故事的价值恰恰在于，对于正在寻求企业成长和发展的人来说，这些教科书上都没有的知识，将助力创业者应对各种周期变化。（财视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