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企销售乱象 | 灵康药业销售费用率超80% 利益输送及商业贿赂风险凸显

出品：新浪财经上市公司研究院

作者：天利

近日，药企销售乱象再次引发市场关注，药企板块股价持续承压。

7月28日，纪检监察机关配合开展全国医药领域腐败问题集中整治工作动员部署视频会议在北京召开，中央纪委副书记、国家监委副主任喻红秋出席会议并讲话。会议指出，“集中整治医药领域腐败问题是推动健康中国战略实施、净化医药行业生态、维护群众切身利益的必然要求。”，“加大执纪执法力度，紧盯领导干部和关键岗位人员，坚持受贿行贿一起查，集中力量查处一批医药领域腐败案件，形成声势震慑。”

近年来，在过去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医药行业的销售费用常常讳莫如深。一些药企销售费用结构中包含回扣部分，导致医药行业销售费用高企的异象迭起，打着科研经费、学术会议等名义的“带金销售”乱象屡禁不止，进而衍生出药价虚高、医疗腐败以及过度医疗等一系列问题。

事实上，对于药企的销售费用真实性与完整性，无论是已上市或拟上市公司，监管口也一直重点关注，这背后或涉及上市公司治理质量与上市公司内控有效性等一系列问题。一是不合理的销售费用诱发利益输送等违法违规等问题，如医药行业存在的商业贿赂与有失公允的关联销售；二是不具商业实质性的销售费用诱发财务报表失实情形。

值得注意的是，随着医药行业反腐力度深入，相关板块股价持续承压。一方面，反腐或使得相关药企短期销售增长承压；另一方面，高销售费用相关风险将凸显。基于以上背景，我们对国内上市药企或拟上市药企的销售费用进行全面复盘，看看其销售费用是否对短期业绩形成压制？高销售费用是否合理，相关销售费用背后是否存在商业贿赂等乱象。

灵康药业：业绩连年下滑销售费用率创下历史新高

近日，灵康药业公布了2023年半年度业绩预告。业绩预告显示，经公司财务部门初步测算，预计2023年半年度实现归属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净利润为-7500万元到-6000万元，连续五年下滑后首次亏损。

值得关注的是，在业绩连年下滑的同时，灵康药业的销售费用率却在2022年创下历史新高。年报显示，灵康药业2022年销售费用占总营收的比例已达到81.8%，较2021年增加24.5个百分点。

wind数据显示，灵康药业2022销售费用率在申万三级行业“化学制剂”中排在第二名，显著高于同行业水平，甚至高于前沿生物、诺诚健华等创新药赛道企业。若剔除于科创板上市，仍处于发展初期的创新药赛道企业，则灵康药业销售费用率排名为第一，且高于第二名的奥赛康18个百分点。

从销售费用的类型看，灵康药业2.36亿元销售费用中，市场营销服务费在报告期内发生2.29亿元，占销售费用总额96.84%。

销售费用第一大支付方与公司联系密切平均每次学术推广活动花费6.02万元

对此，上交所于5月30日出具了对公司2022年年度报告监管工作函，要求公司列示销售费用前五大支付对象，说明销售费用支付对象中是否涉及公司经销商、关联方或其他利益相关方、相关方是否与公司经销商、关联方存在资金或业务往来，公司是否存在为他方垫付资金、承担费用等变相利益输送情况。

据灵康药业针对监管工作函的回复公告显示，在公司2022年销售费用前五大支付对象中，第一大支付对象为美誉医药集团有限公司，灵康药业在报告期内共计向该公司支付销售费用1.96亿元。

资料来源：公司公告

天眼查显示，美誉医药集团有限公司实际控制人为姜晓东，姜晓东曾任灵康药业董事及副总经理，同时也为灵康药业的原始股东之一。2014年，姜晓东从灵康药业获取薪酬总额为18亿元人民币，仅次于灵康药业董事长陶灵萍及时任总经理陶灵刚。

资料来源：灵康药业招股书

灵康药业在公告中表示，姜晓东已于2014年10月离职，是公司持股5%以下的股东，根据《公司法》、《上海证券交易所上市规则》等相关法律法规的规定，不属于公司的关联方。

但据天眼查显示，姜晓东目前仍为海南灵康药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海南灵康”）董事并持有该公司5%的股份。海南灵康系灵康药业的兄弟公司，法定代表人为陶灵刚。天眼查显示，海南灵康与灵康药业的控股股东均为灵康控股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灵康控股”），且最终受益人及实际控制人均为灵康药业董事长陶灵萍。

资料来源：天眼查

此外，姜晓东与陶灵萍还同为浙江慧美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的高管及股东，二人分别持有公司90%及10%的股份。

资料来源：天眼查

综上可知，姜晓东虽然从法律上与灵康药业不存在关联关系，但实际上与灵康药业管理层存在较为密切的联系。在此背景下，灵康药业的主要销售费用流向由姜晓东实际控制的美誉医药或有利益输送的可能。

同时，据灵康药业2022年年报监管回函显示，美誉医药在报告期内为灵康药业开展学术推广拜访17976人次、举办院内科室会542场、学术沙龙470场、大型学术会议226场，对应花费7449.41万元，平均每次学术推广活动花费6.02万元，每拜访一人花费4144元。高昂的推广成本背后是否存在商业贿赂的现象值得关注。

附录：A股上市药企销售费用金额排名前40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