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居桂花城之随想

文/蔡小为

又是一年仲秋月圆之时，“桂花月中落，天香云外飘”。在家乡梁平的大街小巷，馥郁的桂花芳香氤氲弥漫，萦绕人们的身边。你不必一呼一吸，馨香之气就会扑鼻入肺，沁心入脾。

身居在此城中，我感受到了宜居的惬意，深感选定桂花作为梁平的区花，名副其实当之无愧。在百度搜索之后我还知悉，以桂花命名城市之花，在川渝区县中仅有梁平城。

桂花树在中国南方栽植已逾千年历史，桂花是中国传统的十大名花之一，素以香味醇厚而著名，深受大众的喜爱。全国城市现有十多个城市选定桂花为本地的市花，这些城市又以杭州列前，西子湖畔的“满陇桂雨”在一九八五年，就被评为新西湖十景之五。眼下正在杭州举办的十九届亚运会，以白居易的《忆江南》词为文化底蕴，设计出一套吉样标识，其中亚残运会以“山寺月中寻桂子”之意境，将奖牌直接取名为“桂子”，可见杭州的桂花遐迩闻名。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年过二十的我还不曾认识桂花树，从书里偶尔读到王维的“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读到白居易的“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感觉桂花只是开在书本里，夜里望天上一轮圆月，又遐想桂花树生长在月亮里面，在地上的现实生活中稀少难寻。

第一次闻到了桂花的香气，是在一九八七年的国庆节前夕。傍晚之际，我行走在县城南正街上，一阵秋风迎面吹过，忽觉一股幽香入鼻，正诧异香气何来，就听见旁边一女一男的对话：“哎呀，南小的桂花树开花了，去采点桂花回来。”“不得行，学校锁了门的，还有人守着树，不许外人摘。”哦，香气是从侧边毕家巷那所校园吹来的。一连几日，南小校内那两棵桂花树盛开，成了许多市民的热谈话题，还有一些人来到南正街至入学校的巷口散步悠闲，碰见熟人就说“专门来闻桂花香气的噻”。一月之后，桂花香气已褪时，我的味觉记忆犹存，猜想校园应无人守树，便想见此树真容。入巷至校门前，悄然入虚掩之门，探寻到石阶上的一个庭院式地坝，只见两棵枝繁叶茂的大树，相距约三十米，各自伫立相望，均高约六米，主杆褐色苍老，一人双臂难抱，树冠圆阔似一把绿墨大伞，可蔽大半间教室。以后十几年才了解到，清康熙年间，此处就栽植了几株桂花树、建起了一排房舍，当时梁山县学子科举皆聚此备考，名曰桂香书院。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我走进距县城十公里的双桂堂，才了解这座“西南佛教禅宗祖庭”创建之后，由于栽种了两株桂花树而取名。相传这两株桂花树苗，是开山祖师破山从浙江宁波一座寺庙，携带身边，跋山涉水进入蜀中，落脚于此处种下树苗。待两株桂花树生长开花，破山法师在堂门上手书一楹联：“二株嫩桂久昌昌，正快时人鼻孔；数亩荒田暂住住，稍安学者心肠”。堂内后院，一株金桂开金黄色花，一株银桂开银白色花，溢出的一缕缕袭人馨香，也成为吸引游客的一道招牌。

与双桂堂的两株桂花树邂逅相识之后，时序进入二000年代。梁平老城改造，对县城绿化“增绿扩园”，规定换种桂花树，树径必须在八厘米以上，树枝要高，树冠要好，力争五年时间把梁平打造成重庆市独具特色的“桂花城”。自此，栽植桂花树形成了人们的共识，在改造后的老城新街边，一行行的桂花树亭亭生长，新建的石马公园，城区一些闲置之地，也先后栽种了一片片的桂花园林。

进入二O一O年代，梁平新城逐渐崛起，街道井然宽敞，预留绿地更多，绿色生态建设深入推进，仍然钟情选择桂花树为主要的绿化与观赏树，持续五六年植树与培卉，年投资千万元绿化资金，营造新城宜居环境。以丹桂、金桂、银桂、四季桂为主要品种的桂花树，在新城街道旁、公园内外、河滨步道、小区院落、校园、车站、厂区等地，连线连片的栽植，可谓桂花树遍地有，逢秋花香袭满城。二O一六年，梁平由县改区的当年，经过网上投票评选，桂花树受到了群众的广泛认可和喜爱，由此区人大常委会审议通过，确定桂花为梁平的区花。

二十年以前，梁平市民品赏桂花，须“驾起势”去寻觅桂花树，采摘桂花慌恐被人阻止。现如今，赏桂闻香已融入市民寻常生活，二三把雨伞撑开倒置树下，摇晃枝杆让桂花簌簌落入伞窝，已成人们收集桂花的常态，桂花煮粥，或入馅，泡酒，浸茶……让本已可口美食又增温润雅趣。

桂谐音贵，寓意富贵，随着梁平城区桂花树的遍地生长，桂字名片持续叫响。以“双桂”二字取名的有：新区街道办事处、湿地湖畔公园、学校、车站、楼宇小区；沾一桂字的命名更是如玉珠一串：区政府向南大街名丹桂大道，比邻相连有红桂路、银桂路、碧桂路、青桂路、月桂路、桂西路、桂东桥、桂香桥……桂香小学、桂香雅苑、桂香茶楼、桂花鱼店等等，不胜枚举。

入夜，如果你闲情漫步在街区一行桂花树边，当一轮皓月悬空，当徐徐的秋风吹拂脸庞，当桂花纷纷飘飞宛如一阵花雨漫天，伴随着入鼻香气，似金屑银粉的桂花便会散落于你的发际与肩头，令人神清气爽，给人美好的遐思，稍后心头又不免滋生莫名的惆怅。这就是桂花雨带给人的牵魂感受，这就是对成熟可爱的秋天，心存的一份挂念与怜惜。

桂花树系木樨科常绿乔木，集绿化、美化、香化于一体，以其观赏与实用兼重，给人以端庄纯朴、雅致之感。虽然梁平培植桂花树的习俗，不及杭州西湖、湖北咸宁等地悠久，但如今，其桂花树的数量与品种，比之毫不逊色，乃至更多更绚华。

现如今，身居梁平桂花城的我，无不感受到“一城桂花十里香”“桂花成实向秋荣”。真是美哉！

作者简介：蔡小为，梁平区融媒体中心退休职工。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编辑：朱阳夏    责编：陈泰涌    审核：冯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