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胡香赟

编辑|海若镜

回望2009年新医改启动以来的15年,在医院信息化加速发展的脚步下,中国医疗信息化赛道一度保持较快速度发展,百亿规模的市场预期也支撑起卫宁健康、东软集团、万达信息等诸多企业的成长。

但随着缺乏顶层设计规划、厂商鱼龙混杂等矛盾不断积累,单点的信息化建设逐渐成为现阶段医院高质量发展的绊脚石。这一背景下,以传统医疗信息化公司、设备厂商、互联网企业为代表的参与方开始谋求医院数字化转型,寄希望于通过寻找新的可持续商业模式,将原本看得到“天花板”的市场继续做大。

一众参与者中,作为“新生力量”的上海联影智元医疗科技有限公司(下称“联影智元”)逐渐引起市场关注。背靠联影集团,联影智元于2023年年底正式成立,成为集团旗下继联影医疗、联影微电子、联影智能、联影智慧,以及联影智融之后的第6家子公司,整个集团的业务也随之由最初的医学影像设备、高端医疗芯片等向智能化、数智化的方向延伸。

3月底的中华医院信息网络大会(2024 CHINC)上,借联影智元首次对外亮相的机会,36氪和联影智元CTO谭彬聊了聊这种“可持续的模式”,究竟应如何开展。谭彬曾参与联影集团早期创业,在数字化、元宇宙领域拥有丰富技术和业务经验。

在谭彬看来,医院各科室间需求不统一是数字化转型的一大痛点,如何提供更综合的方案来平衡各方不同的目的,就成为解题的关键。为此,联影智元选择利用云原生技术支持的多租户系统,通过用数智化底座来重构信息化产品,为医院提供更经济、便捷的“平滑搬家”转型路径。

用数字化方式解决信息化问题

据谭彬观察,临床新诉求的不断出现与信息科治理不堪重负的矛盾,是造成当前医院信息化建设“僵局”的原因之一。

从目的来看,医疗信息化其实旨在打破医疗领域的“数字孤岛”,满足各医院及其部门间收集、处理、交换患者信息等方面的需求,最直观的产品就是各医院内的HIS系统。但缺点在于每个系统都需要占据单独的数据库和物理资源,产品相互割裂,“有些大三甲医院的供应商就有100多个,这往往会导致产品异构、功能重复、医生使用体验割裂等问题”。

“从信息科治理角度,维护现有厂商已经很难了。一旦临床科室出现这些厂商无法满足的新需求,就又要重新招标,相当于再建一座新的‘孤岛’。”

对于厂商来说,这些不断重复的铺设过程,则意味着极高的维护成本。谭彬坦言,这也是联影集团过去遇到的问题。以联影集团在为医联体内的下级医疗机构安装PACS系统(影像归档和通信系统)的业务经历为例,过去,按照信息化的路径,每扩展一家下级机构除需“布置实体PACS”外,还要为其搭建单独的运营中台系统,研发流程涉及开发、测试、预发布等诸多环节。“最终都不要说后期维护的人力,参与测试和写流程性文档、单据的人手就很吃紧。”

当整个产业链条上,从上游的医疗设备、应用系统供应商,到下游需求侧的医疗机构、医生,都急需一种新的出路时,比“信息化”更往前一步的“数字化”解法,出现得合情合理。

相比于需要不断重复基建的信息化,数字化其实是一种“分层式建设”。“比如在实际操作中,我们会先搭建最基础的云原生层/系统运维层,继而是应用平台运维层、应用平台运营层、应用开发套件层和应用本身。将不同系统开发时涉及的同类内容统一归纳到一层中去,下层越扎实,上层做应用就越简单、交付更快、成本更低,使用也更好。”

这个类似于“盖房子”的过程,如果放在其他行业,其实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但当需求方是医院时,对“专业性、隐私保护要求更高,成本则要更低”,常规的公有云方案或私有云部署都难以适用。

具体而言,首先在于其技术的实现难度更高:传统的信息化技术,以HIS系统为例,本质上“是一个表格性的系统,医生只是在不断处理表格中的字段状态和内容”,技术门槛并不高;但数字化技术包含的范畴更多,尤其是涉及到医疗领域特殊的、可供诊断的需求时,比如医学影像类产品对显示能力的需求,就远超过常规的利用开源代码做出的媒体性播放器显示的内容规格;另一方面,医疗硬件设备厂商自带制造业基因,而传统的制造业思维、节奏和流程都很难直接复制到数字化产品开发上。

在谭彬看来,想要解决这些问题,技术、人才和整体布局的思维缺一不可。他以联影集团举例介绍称,从最初的影像产品起步,集团现已构建起针对个体患者的预防、诊断、治疗、康养的全生命周期管理矩阵;此外,还在诊疗装备、人工智能、芯片、医疗信息化服务等多领域进行了相应技术积累。正是依托集团在健康领域做出的“前瞻性布局”,联影智元得以在短时间内快速切入医院数字化转型建设的市场。

多租户重构数字化底座,

做院内“app store”

据谭彬介绍,近年来,随着云原生、低代码、多租户等数字化技术的发展,“将数字化底座以小型化的形式放到医院里去部署”已经具备了技术层面的可行性。这意味着,设计一套厂商和医院都能接受的低成本数字化解决方案,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以联影智元为例,公司正是采用多租户软件架构技术,开发了数字应用开放平台uMetaOpen开放云,通过提供一套统一的“数字化底座”,让相关软件厂商,乃至医生自己都能参与合作共创,开发多元、丰富的应用。

“在某种程度上讲,我们其实是在帮助医院扩充自身的容量,”谭彬解释:“比如过去一家医院最多上200个应用,信息化体系的结构就饱和了;但现在,基于这种分层设计,能够上线2万个应用。类似于城镇化转型,当你将整个城市的规划做好之后,就能容纳更多的人、更多的产业。”

但也如前文所述,医院内不同科室对相关产品的需求程度并不相同。比如类似于超声科等常规科室的工作流“类似于表格式,使用低代码平台就可以搭出来”,做数字化升级的诉求相对较小;但对于影像科这类“一旦设备宕机,马上就无法正常工作的科室”,升级意愿则十分强烈。

针对这类“更紧迫的痛点”,联影智元选择开发单独的元影像解决方案uMetaImaging,利用医疗大数据和大模型技术,实现多模态、跨尺度、跨区域的数据统一存储和管理。此外,为了和医院原有信息化产品兼容,降低产品交替和接入成本,公司为uMetaImaging做出异构双活的设计,从而实现系统的“平滑迁移”。

整体来看,联影智元的两款核心解决方案在逻辑上都十分自洽。但从实践角度,医院采购的设备、软件目录十分庞杂,“友商们”是否真的愿意接入到联影智元的“底座”系统上?

公司另一位负责人对36氪提到,这的确是“现阶段最实际的困难”:“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配合,而且有些老产品的确做不了。当前,可行的一种路径是由医院出面要求;此外,我们也希望通过和监管层面合作建立行业标准来反向推动厂商参与,但周期会很长。”

据联影智元方面提供的数据,目前全国Top20医院内,约有45%与公司在数字化建设问题上开展联合创新,考虑到这类医院在选择合作伙伴时往往非常慎重,且相较于价格而言更看重“深度共创和服务能力”,这个比例“相对较高”。不过,目前为止,相关软件系统往往依靠和集团旗下的硬件产品打包销售的形式入院。公司希望,随着数字化转型的铺开,这一模式能逐步转向“软件带动硬件”。

“联影自身信息化产品通过数字化底座转型成功,证明了我们的转型能力;将数智化底座开放出来,也能够让更多厂商参与转型进程。相信2-3年之后,我们会让医院体会到这种转型的成果。”前述联影智元负责人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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