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宁夏日报

赵炳庭

我的祖父因家境困难没有进过学堂,但他极喜结交满腹经纶的文人学士,十分崇拜有学问的人,他常常用“敬惜字纸”来教育我们,不但要爱护书籍,而且要尊师重教。因此,读书尚学成为我们族门的家风。

到父亲这一代,他不仅要求子女勤奋读书,还要求子女诚实做人。记得他曾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有一天,司马光想把他的马卖了。他到集市上,发现一个人盯着马,这个人围着这匹马,转了许久,脸上露出了赞许的微笑。就在这个人准备掏钱购买的时候,司马光却告诉买主这匹马有毛病。司马光身边的一个人悄悄对他说:“你怎么这么傻?原本可以卖个好价钱呢!你这么一说,他肯定要杀你的价了。”可是,司马光却平静地说:“一匹马卖钱多少是小事,对人不讲真话,坏了做人的名声可就是大事了。做人必须诚实守信,这是最主要的。”听了这个故事,我对司马光佩服得五体投地。父亲经常告诉我们:欲廉洁,先修身。人生最重要的事,莫过于提高自己的品德修养。因此,我走上工作岗位后,经常用父辈所传承下来的美德约束自己,使自己在人生的道路上少走了许多弯路。

父亲曾读过四书五经,也读过解放前夕的国文课本,那时用的是《康熙字典》,至今我家还有这样的书籍。父亲读书刻苦,学业有成,解放后在粮库工作,60年代,因种种遭遇,只得回乡务农。

上世纪80年代,我们弟兄三人在恢复高考后先后考入大学,这在我们连一位高中生都很少有的贫困乡村,一个农民家庭一下子出三个大学生,成了当时我们那一带的特大新闻。受父辈的影响,喜爱读书已成为我多年来养成的一种习惯。

上世纪90年代初,我已从师范学校毕业在乡村中学任教10多年了。当时的乡村学校因经费紧张,图书室可供教师阅读的报刊少之又少。因我的宿舍与学校图书室只有一墙之隔,“近水楼台先得月”,对所有书籍的阅读,我从未间断过。

最惬意的阅读是冬天里,大雪封山,学生无法来上课,炉里的火着得哔哔波波。躺在火炕上,手捧书籍,玩味品读。此时感觉到:这种阅读委实是一种幸福。听着窗外雪花落下的声音,心情会沉浸于风雪之外——心灵获得难得的宁静。目光会跟着那一行行温暖、清晰的文字跳动。文字是有生命的,是有翅膀的,它会跳起来,飞到眼前,钻到心里。自我从乡村学校调到县城中学,再也没有机会体验这种幸福的阅读了。但记忆中贮存的这一份美好情景常常令人想起。

后来,我调到县城一所中学做了高中语文教师。面对新的岗位和压力,我必须“读”占鳌头,“读”领风骚,不断刻苦修炼。在教学工作之余,各种教学理论书籍仍陪伴着我,成为我语文教学和科研中须臾不能离开的良师益友。我系统地收集、阅读最前沿的教学理论、名师文章和经典案例,综述、点评,乐此不疲。

在浩如烟海的书籍中,能更多地聆听大师的心声,我力求对教师职业困惑进行深刻反思,把尊重、理解教师与使命意识和道义感召结合,尽显其人性化和亲和力的温润。另外,阅读文学经典,丰厚文学素养。文学是语言艺术,文学写作是对语言艺术的亲密接触,可以帮助语文教师探寻语言艺术的奥秘,从而深切体察语言规律和为文之道。“一个人可以不当诗人,但生活中一定要有诗意!”对于教师来说,阅读和写作不仅仅是一种消遣,还可以此拓宽视野、增长知识、丰富情感、陶冶情操、提高审美和生活品位,进而提升职业和人生素养。在生活中,绝大多数人不可能大富大贵,但如果能成为一个喜欢阅读和写作的人,就能真诚地拥抱人生,热情地投入生活,就能像海德格尔说的那样——“诗意的栖居。”

“阅读不能改变人生的长度,但可以改变人生的宽度;阅读不能改变人生的起点,但可以改变人生的终点。”作为教师,唯有与书相伴,与书为友,才能在与古今中外圣贤哲人的对话和交流中,深化人文底蕴,丰盈精神世界,提升专业素养。带着这样的信念,我坚持读书。阅读,使我的课堂发生了神奇的变化,学生对我由佩服到喜欢。

在30多年的教学实践中,我常想:“应该拿什么去吸引学生?”尽管学生爱听我这个老师的课,爱听我这个班主任的教导,但我总感觉得到个人发展的瓶颈,好像自己身上缺了点什么。正因为有了这种读书的爱好,才使得我在教学工作中面对各种困惑能够应对自如。如今,读书尚学的良好习惯已陪伴我走过20个春秋。书如同师长,迷惑时为我指点迷津,懈怠时催我奋进;又如挚友,烦躁时让我找到心灵的宁静。

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有书相伴,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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