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水浒传》,总有一点让人十分奇怪:在阳谷县,武松也算有权有势有钱,为何走正常程序,居然会斗不过一个小小的西门庆?

在《水浒传》中,西门庆确实是个小人物,我们从他的衣食住行来看,他确实比武大郎有钱,但绝对算不上阳谷县一流富豪,跟郓城县的押司宋江根本就没法比。

《水浒传》里的西门庆就是个开生药铺的小商人:“你道那人姓甚名谁?那里居住?原来只是阳谷县一个破落户财主,就县前开著个生药铺。从小也是一个奸诈的人。”

西门庆出行既不骑马也不坐轿,连个跟班都没有,吃王婆的路边摊还要求在“梅汤里多加些酸”,王婆对“西门大官人”挖苦嘲讽,也没有半点尊敬的意思。西门庆替自己吹嘘的话宋江武松听了,也只会付之一笑:“第一,我的面貌虽比不得潘安,也充得过;第二,我小时也曾养得好大龟;第三,我家里也颇有贯百钱财,虽不及邓通,也颇得过;第四,我最耐得,他便打我四百顿,休想我回他一拳;第五,我最有闲工夫,不然,如何来的恁频?”

西门庆为什么养乌龟,笔者有个想法,但还是不说为好,读者诸君联系小说原著上下文也能猜出来,咱们只需要知道西门庆不但没有万贯家财,连一千贯都没有,林冲一把宝刀,就能换西门庆十倍家当。武松打虎得到的一千贯赏钱,如果都送给大哥武植,那么西门庆的老婆,就可能因为看重武大郎,而端着砒霜扶起西门庆:“大官人,起来喝药了,武大哥在外屋坐着呢!”

西门庆“暴发迹”后,也只是“专在县里管些公事,与人放刁把滥,说事过钱”,说白了也就是拼缝儿的掮客,社会地位绝不是很高。

武松在官面儿上斗不过西门庆,绝不是西门庆自己有钱有势,而是他的靠山很厉害,阳谷知县也不能不给他几分面子,所以只能话里话外暗示武松自行其是,在武松斗杀西门庆之后,知县的想法也很有意思:“念武松那厮是个有义的汉子,把这人们招状从新做过,改作:‘武松因祭献亡兄武大,有嫂不容祭祀,因而相争。妇人将灵床推倒。救护亡兄神主,与嫂斗殴,一时杀死。次后西门庆因与本妇有染(原著是另外两个不干净的字),前来强护,因而斗殴。互相不伏,扭打至狮子桥边,以致斗杀身死。’”

西门庆死了也就死了,武松只被判处“脊杖四十,刺配二千里外”,那四十脊杖,有三十多下打在空气上,“五七下着肉”也跟按摩差不多。

种种迹象表明,西门庆跟阳谷县令的关系没那么铁,在阳谷县衙也没什么好朋友,大家象征性地给他一点面子,可能是考虑到他背后远远地有一个不是很大的靠山,那靠山就是被呼延灼打得脑浆迸流的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

看过兰陵笑笑生写过的那本小说的读者诸君,自然知道荆忠和西门庆是啥关系,他想让西门庆替他给上级送礼,提供的“简历”说得很清楚:“山东等处兵马都监、清河左卫指挥佥事荆忠,年三十二岁,系山东后檀州人。由祖父军功累升本卫左所正千户。从某年由武举中式,历升本职,管理济州兵马。”

两本书一对照,我们就找到原因了:连“清河左卫指挥佥事荆忠”对西门庆都客客气气,阳谷知县可能也有求于西门庆这个“官帽掮客”,跟只会替知县送赃款的武松相比,还是西门庆的利用价值更大一些。

只有活着的西门庆才有利用价值,西门庆被武松干掉后,白手套就变成了破抹布,知县转过头来,就开始庇护武松了。

西门庆通过关系,帮荆忠晋升为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这才叫“塞翁得马”,最后丢了性命:“荆忠使一口大杆刀,骑一匹瓜黄马。二将交锋,约斗二十合,被呼延灼卖个破绽,隔过大刀,顺手提起钢鞭来,只一下,打个衬手,正着荆忠脑袋,打得脑浆迸流,眼珠突出,死于马下。”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