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宗作为《清平乐》的主角,更是引起了大家的兴趣,其实在很多影视剧里都可见这位仁兄的身影,《少年包青天》、《开封府》等等,“狸猫换太子”的传说想必大家都不会陌生,没错,主角就是他。

那么历史上真实的宋仁宗到底是什么样子呢?在宋仁宗时代,可以说是文人辈出,晏殊、范仲淹、苏轼、韩琦等等,都出自这个时代,他们在朝堂上纵横捭阖,指点江山,激越慷慨。

这是一个“学而优则仕”的时代,也是一个“杠精”出没的时代,包拯就曾经因为仁宗给宠妃的亲戚封了“宣徽使”一职,被他极力反对,说话也慷慨激昂,喷了仁宗一脸,但是仁宗并不恼怒。

包拯只是这些“杠精”的代表之一,宋仁宗时代的“杠精”队伍远远不止他一个。

一、宋仁宗时的政治环境是盛产“杠精”的“沃土”

《清平乐》里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情节,范仲淹初去应天府书院教书,因为穿戴朴素,而被学子们嘲笑,一个有功名的士大夫太过邋遢,不注重仪容仪表,有辱斯文。

然后范仲淹在书院门口问及,什么叫斯文,何为有辱斯文。

学子与他一番唇枪舌战,范仲淹丝毫不退避,这段说明了一个问题,文人多的地方,争论必然会多,而北宋的文论之风尤盛。

宋仁宗时代是一个文风开化的时代,经济、文化得到了长足的发展,特别是宋词,在文学史上,像一颗璀璨的明珠熠熠生辉。“活字印刷”的先驱者毕生的发明,使得知识传播更加便捷,知识获得的渠道更加丰富,以往复杂的竹简工艺逐渐被“活字印刷”所代替。

范仲淹

这种代替换来的是,文化的长足发展,以及更快捷方便的读书方式。宋代的科技为文人创造了学习的“沃土”,更让这些“杠精”们有了用武之地。

宋代“重文轻武”的国策,使得文人学子们纷纷走上历史舞台,在这个时代中,他们长袖善舞,享受着文人慷慨激昂的瞬间。

宋仁宗时代的文人永远不缺赏识他们的人,因为国策如此,“学而优则仕”是每一个文人实现报负的最佳途径,可以与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与苏轼把酒问青天,和晏殊小园香径共徘徊,与欧阳修一起泪湿春衫袖。

这是一个文人集体实现理想的舞台,科举制度的逐步完善,也使得学子们登堂入室的机会更多了起来,“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一切都有可能,《清平乐》中的韩琦在梁家铺子前的豪言壮语,使得宋仁宗对他刮目相看。

一介布衣,也能在科举的战场上成功突围,一举成为国之栋梁。

科举制度也使得文人倍增,在这样宽松的环境之下,没有了杀头的危险,也没有文字狱之虞,朝堂之上,朝臣们可以唇枪舌战,连皇帝都要对付时不时冒出来的“杠精”。

这是一个文人的时代,也是一个“杠精”出没的时代,就像民国,很多大师,本身才学过人,但是遇到和自己想法不同的人,也会不遗余力的“杠”上一番。

二、一个常怀敬畏的人,使得政治环境宽松,言论自由,必然政和人通

宋仁宗的“仁”得到群臣,乃至后世的认同。他的仁爱,以及对于臣下的体谅包容,终宋代一朝也找不出来第二人。

宋仁宗执政之时,林语堂这样评论宋朝,说这个朝代是最好的时代,这番言论不是单纯的夸奖,确实是有实据的。

虽然宋朝因为“澶渊之盟”被后世所诟病,但是并不影响仁宗时的经济、文化等等发展,也并不影响仁宗时的宽和。宋仁宗时代,文人士大夫敢于直言进谏,但是没有一个因为此事被杀掉的,所以才有《清明上河图》的富庶,才有北宋词坛的发展,才有科学技术的进步。

台湾艺术家蒋勋先生也这样评价过宋朝,他说,“宋朝是中国和东方乃至全世界最好的知识分子典范。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读书的目的是让自己找到生命存在的意义和价值,让自己过得悠闲,让自己有一种智慧去体验生命的快乐,并且能与别人分享这种快乐。”

王凯版宋仁宗

蒋勋先生无疑也是肯定了那个文人的“沃土”,宋仁宗终其一生,没有发动过“文字狱”,没有砍过一个文人的脑袋,正是由于这样的宽容,很多“杠精”在这个环境应运而生。

他们为天下而“杠”,为民众而“杠”,《清平乐》中有这样一个情节,韩琦因为梁家铺子的事情,和宋仁宗发生了一次争论,因为恶霸勒索,韩琦仗义执言,路遇赵祯来买蜜饯果子,为他解了围,赵祯问他为什么不报官,韩琦说,“因为欺负人的源头不在这些猪头,是天下所有官的上司,是大宋的官家。”

韩琦认为不让百姓在坊间开市,是民生疾苦的源头,这个规定也是官家制定的,年轻的韩琦是有理想的,他说,

“我若金榜题名做了朝臣,不敢说建功立业,定不欺上瞒下。”这是宋代文人的气节,也是仁宗宽容的态度形成的政治氛围。

君权神授的思想,贯穿整个封建王朝,可是宋仁宗偏偏是一个对生命,对自然,对权利常怀敬畏之人,他不滥杀无辜,甚至对“文字狱”之类的事情非常反感,吹毛求疵的文字错误,或者文人的牢骚,他也并不会多想,譬如曾经有一个举子给成都知府献诗,其中有一句,“把断剑门烧栈道,西川别是一乾坤”,这首诗从任何角度看都是带着反动意思的,但是仁宗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这不过是老秀才急以求官而已”,甚至还给了秀才一个司户参军的职务。

仁宗之“仁”给了文人们大展身手的舞台,他以宽和的态度,让他们实现天下为公的理想与抱负,当他的案牍之上,一封范仲淹的公文出现之时,如一缕清风,让年轻的赵祯为之振奋,“如今科举取士标准,文墨辞藻所占比过重,而经义策论不足,就取经国济民之才而言,轻重颠倒。然而更改国朝科举标准,牵扯甚多,尚未到能行之时,予愿尝试改变,书院育才方式。”

年轻的赵祯看到这样一封言辞恳切的公文,眼里有光,他肯定了范仲淹的一句话,“读书人的忧天下之心,比词藻重要。”

由此可见,此时的文人,心中是有理想的,他们为了理想而“杠”,为了天下而“杠”,也为了民生疾苦而“杠”,韩琦如此,范仲淹也是如此。

杨玏版韩琦

仁宗的宽厚,也给这些为了天下、民生而“杠”的文人们一方施展才华的舞台,所以后世学者认为,那是一个文人向往的时代。

三、“杠精”的产生,也有利益集团的争夺

再好的时代,也是有弊端出现的,仁宗虽然把仁德发挥到了极致,不砍文人的脑袋,也不轻易治罪,但是时代总是会赋予它特有的标签。

虽然宋仁宗平稳过渡了宋代的中叶,可是内忧外患的事实还是存在的,“澶渊之盟”的影响,以及冗官现象非常严重,外患虎视眈眈,内忧臃肿不堪,这些问题都困扰着宋仁宗与他的臣子们。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放眼四海皆准。朝堂之上的争端,总是会与人产生关系。于是范仲淹与吕夷简就发生了化学反应,两个不一样的化学物质,在一个特定的情况下发生了爆炸,甚至出现不相融的化学状态。

一个锐意改革,一个传统保守,本身就是一对反义词,所以必然发生碰撞,《清平乐》中有一个细节交代了各个利益集团所站的队伍,宋仁宗赵祯说,吕夷简本来才学平平,只因为在太后极端落魄的时候,帮助了她,所以太后的提拔也不过是感恩。

范仲淹

这些细节很简单,吕夷简代表的是刘太后的利益集团,而范仲淹是代表的皇帝的思想。

两派实际pk,都有他们各自的“尚方宝剑”,此刻祖宗家法就成了他们解读自我利益的“金科玉律”。

范仲淹曾经提出过裁减官员的建议,司马池也曾经附议过他的观点,甚至提出了强迫官员提前退休的建议,这些新潮的思想,肯定会动了利益集团的蛋糕,两派的争执也达到了高潮。

“杠精”的重点开始在裁减人员上游离,利益集团的争斗,使得政治走向也更加复杂。

内忧还在不停争斗之中,西夏的骚扰又进入了高潮,李元昊称帝,派使臣去宋朝要求合法性,“册为南面之君”,在这些外族力量逐渐强大之时,内忧还没有彻底解决,这也是仁宗时代的忧伤。

利益集团的出现,总会有很多争端,朋党之争也会为“杠精”们的“杠”提供了舞台,范仲淹对于吏制的改革,必然会触动官员们的利益,所以在这方面,他虽然得到了宋仁宗的支持,但是却失去了大多数人的拥护。

这些“杠精”们,在利益之中开始了辩论,范仲淹与吕夷简的恩怨由来已久,当时范仲淹曾经写过一个《百官图》,说,“官人之法,人主当知其迟速、升降之序,其进退近臣,不宜全委宰相。”这个意图很明显,就是针对吕夷简的。

这些日常开“杠”,在仁宗一朝,非常普遍,最后吕夷简以朋党之论在仁宗面前和范仲淹开“杠”,结局是范仲淹被贬饶州。

走了一个范仲淹,还有一群“杠精”在路上,欧阳修、蔡襄等又走上了历史舞台,与吕夷简进行日常开“杠”。

在利益与理想之中,文人们也在寻找着平衡,在变革与利益的博弈之下,时代也在经历着蜕变和洗礼。

宋仁宗的整个政治生涯,就是在这些“杠精”的鞭挞之下,变得政通人和。因为有了这些“杠精”为了理想的付出,才有了把酒问青天,丝弦佐香茗,桃李为师友,歌舞庆升平的锦绣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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